那也得他有命到陛下面前才行。
祁慕朝本就所剩不多的耐心彻底告急,将双胞胎里另一个已经吓傻了的拽过来,手指点了点鼻子,又戳戳眼睛,问齐广生,“你说这一回是挖眼还是割鼻?”
“哇——爹,救命啊爹爹,救救蕊儿,蕊儿不想死。”
这孩子哭得一抽一抽的好不可怜,只可惜,祁慕朝这人天生就没什么怜悯心。
他将这孩子朝齐广生面前推了推,“去吧,求求你爹,毕竟他要是开了口,你或许还能活下去,你的命就掌握在你爹手上了。”
眼看着小姑娘哇哇哭着朝齐广生跑过去,祁慕朝拍了拍手看向后面这些瑟瑟发抖的齐家人。
勾了勾唇,“放心,他不开口,你们一个都跑不掉。”
什么无辜不无辜的,就凭这锦衣玉食的,哪一个能称得上无辜。
既然享受了齐广生带给他们的奢靡生活,自然也要为这结局承担点什么。
这些平日里被下人们服侍着,锦衣玉食堆砌着,一点破皮小伤都要大惊小怪一番的夫人,姨娘,少爷小姐们,全都吓破了胆。
甚至不用祁慕朝开口,就都跪在地上不停地朝齐广生磕头祈求着。
“老爷,您就招了吧。”
“爹,孩儿不想死,孩儿还年轻,还没娶妻生子,爹,您救救孩儿吧。”
“爹,平儿年幼,刚到这世上没几日,连爹娘都还不会喊,爹,儿子不怕死,可平儿是无辜的,您救救平儿。”
祈求声接连不断地落在齐广生耳朵里,他平日里最疼爱的小儿子如今躺在地上被割了舌头昏了过去不知死活。
小女儿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抱着他的大腿,“爹爹,我害怕。”
祁慕朝没那么多的时间和他耗,指着齐广生那个据说坏事一件没少干的二儿子道:“从他开始,一炷香的时间杀一个。”
顿时又是一片哭天抢地。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便到了,齐广生的二儿子被拎过去的时候竟直接吓尿了。
长空甚至没给他继续开口求饶的机会,手起刀落,直接收了他的命。
这一条命下来,剩下的人几乎都被吓破了胆。
谁都不想成为第二个被杀的人。
眼看着自己的孩子们你推我搡的仿佛一瞬间变成了仇人一般,齐广生心中一片苍凉。
哈哈笑了起来。
他看向祁慕朝,“你是何人?就算是死,总得让我知道是死在谁的手上吧。”
因着身体病弱,祁慕朝甚少在外,齐广生倒是去过京城几次,但却并未见过祁慕朝。
加上他并未听说过京城有这号心狠手辣之辈,眼下自然一时间猜不出他的身份。
祁慕朝面无表情。
齐广生想做个明白鬼,他也并未遮掩自己的身份,如实告来,淡漠的目光落在这些人面上,“一炷香的时间快要到了,选好下一个是谁了吗?”
在这些人选出下一个丧命的人是谁之前,祁慕朝打了个响指,笑道:“不如这样,你们都知道些什么也尽可以道来,万一是有用的消息,也可免于一死。”
于是一群人对视一眼,为了活命争先恐后地开了口。
最先开口的是齐广生的大儿子,“爹和太守时常来往,我曾听他们提起过铁矿的事情,但爹将此事藏得严实,我听到的实在不多,只大概记得在何处。”
祁慕朝看了眼不远处记录的人,伸出一根手指朝着一旁的空地点了点头,“勉强算是有用,你往那边站。”
这人跪在地上,“大人,我这条命无妨,恳请您让我这尚在襁褓之中的儿子过去,他如今不过才两个月大,真真切切是无辜的。”
祁慕朝垂了垂眼睫,并未开口,男人壮着胆将孩子放到了那边。
等他回来,祁慕朝看向齐广生,“瞧瞧,你的儿子与你还是有些不同的,你能看着你的孩子们为了你的贪婪去死,但他却能将自己的性命让给那婴儿。”
一句话直接将齐家人的心里的恐惧和怨恨都激了出来。
没错,要不是父亲太过贪婪,与虎谋皮,他们如今怎么会落得这个地步。
什么荣华富贵,当初没有的时候日子过得照样舒适,哪里像如今这般提心吊胆的。
都到这份上了,父亲宁愿看着自己的孩子去死也不肯开口,可见他有多心狠。
那些谴责怨恨的目光分外灼心,齐广生笑不出声。
“我曾听见爹和那太守交谈,我们府邸有个密道,在爹的书房里,似乎是与那太守府相通的,太守府里也有个密道,但是到哪里的我就不清楚了。”
祁慕朝与长青对视一眼,长青立马转身离开。
到哪里的,八成是到铁矿的。
以这两个人谨慎的性格,怎么可能会将铁矿交给那两个小喽啰来看官,必然时不时地会去看一看。
但保险起见,他们两个又不能露面,自然只能背地里来。
见自己大势已去,齐广生终于认输,“你还想知道什么,我都说。”
审讯完齐广生,前去太守府搜查的人也回来了。
长青一脸喜色,“抓住了。”
“那太守拖家带口地藏进了密道,本想要寻个机会从铁矿那边的出口逃走,结果被咱们的人抓了个正着。”
祁慕朝松了口气,“继续审。”
这太守没有齐广生嘴硬,用刑没多久就鬼哭狼嚎的什么都愿意交代,只是这人有些狡诈,交代的事情也是真假参半。
等他这边审完人,回去的时候宋玉也已经领着人回去了。
徐参将一看见他立马迎了上来,“世子。”
祁慕朝微微颔首,笑了下,“这次的事情多亏了徐参将了。”
徐参将摇了摇头,“哪里的话,其实这兖州的事情我也早有耳闻,半年前我还特地来过一次这兖州,只可惜这里的事情藏得太深,那太守又对我格外的防备,以至于什么都没查到。”
他还有些愧疚,若是他能够早一些窥到这其中的真相,兴许之前的刺史一家便不会死得如此惨烈了。
可他哪里能想得到,竟还有这般卑鄙无耻之人,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