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宋长镜怒极反笑,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
他上下打量着符泽,眼神中充满了轻蔑与不屑。
“小子,本座念你年少无知,天赋也还算过得去,便容你这一次狂悖!那条黄金鲤鱼,本座可以拿一件压箱底的宝贝与你交换,或是允你一个人情。至于交手……还是免了吧。”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容。
“传将出去,我宋长镜与一个初入洞玄八境的小辈动手,岂不让人耻笑我以大欺小,胜之不武?”
他心中却在盘算,这小子屡次三番挑衅,莫非真有什么依仗不成?还是说,背后真有圣人撑腰,故意派来消遣自己的?
“聒噪!”符泽眉头一皱,显然失去了耐心。
他懒得再与对方逞口舌之利。
“今日这一战,你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
话音未落,“锵”的一声龙吟般的轻鸣!
符泽手腕一翻,那杆通体暗金、枪身铭刻着山川日月纹路的“山河”长枪已然在握!
枪尖斜指地面,一股霸道绝伦、仿佛要将这天地都捅个窟窿的凛冽战意,自他身上冲天而起!
刹那间,河畔的山风都为之一滞!
与此同时,符泽体内,那条被强行绑定的真龙稚圭只觉一股精纯磅礴的龙气,如同开了闸的洪水般,不受控制地朝着符泽的四肢百骸疯狂涌去。
“唔……”稚圭在符泽气府内不满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心中腹诽不已:
这家伙,就知道他没安好心!真当本姑娘的龙气是大白菜,可以随便挥霍?
说什么要赢宋长镜,鬼才信!分明是想借着本姑娘的龙气护体,再凭着他那不知从何而来的“人皇”气运加持,试探一下这九境巅峰的深浅!
顺便……把这场架打得声势浩大,好让他符泽的名头,在这骊珠洞天,乃至整个东宝瓶洲都再响亮几分!
这算盘,打得可真是噼里啪啦响!
宋长镜自然不知晓符泽心中这些弯弯绕绕以及稚圭的“无私奉献”。
他只看到符泽竟真的亮出了兵器,那股毫不掩饰的战意更是如实质般刺痛了他的肌肤!
“竖子找死!”
宋长镜勃然大怒!他本还想再拿捏一番姿态,岂料对方竟如此不识抬举,直接动手!
那凌厉无匹的枪意扑面而来,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惨烈气概,让他这位九境巅峰的武夫都感到了一丝心悸!
他瞳孔骤然收缩,脚尖在青石墩子上一顿,身形如鬼魅般向后滑出丈许,险之又险地避过了那仿佛能洞穿虚空的一枪!
“嗤啦!”
枪尖划破空气,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锐响,在地面上留下了一道深邃的划痕。
站定之后,宋长镜的脸色彻底黑了下来,宛如暴风雨前的天空,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一字一句,从牙缝里迸出几个字。
“好!很好!既然你一心求死,那本座今日便成全你!生死由命,各安天涯!”
话音未落,他不再有丝毫保留,浑身气势陡然间节节攀升!
筋骨发出“噼里啪啦”一连串爆豆般的炸响,衣衫无风自动,一股凶悍暴戾的气息弥漫开来,压得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给本座躺下!”
宋长镜暴喝一声,右脚猛地一踏地面!
“轰!”
他脚下的青石应声炸裂,碎石四溅!
借着这股反震之力,他魁梧的身躯如炮弹般射出,一只比寻常人脑袋还要大的铁拳紧握。
拳锋之上,淡金色的罡气缭绕,带着撕裂空气的尖锐呼啸,如同一颗坠落的陨石,悍然砸向符泽的面门!
这一拳,他已是动了真火,打定了主意要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个永生难忘的惨痛教训!
河岸边的李二看得眼皮狂跳,一颗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他有心想要上前阻止,却深知这等层次的搏杀,已然不是他能够轻易插手的了。
那拳风尚未及身,逸散出来的劲气便刮得他脸颊生疼!
“我的个乖乖……”李二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心中焦灼万分,却又夹杂着一丝莫名的期待与骇然。
这符泽小子,当真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疯子!
一个洞玄境八层初阶的武夫,竟然真的敢主动去挑衅一个杀伐经验无比丰富的九境巅峰!
这已经不是做梦了,这是在玩命啊!
宋长镜怒火填膺,今日,他必让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为他那狂妄的挑衅付出永世难忘的代价!
他发誓!
“轰!”
又是一记惊天动地的对撞!
符泽手中那杆暗金色的“山河”长枪,此刻仿佛活了过来,枪尖吞吐着凛冽寒芒,与宋长镜那双裹挟着磅礴罡气的铁拳不断碰撞。
每一次交击,都爆发出沉闷如雷的巨响,脚下的大地剧烈震颤,河畔的卵石被逸散的劲气震得粉碎,化作漫天齑粉!
李二站在远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他一开始还提心吊胆,生怕符泽一个照面就被宋长镜打残打废。
可随着两人交手愈发激烈,他脸上的担忧渐渐被浓浓的惊骇所取代。
这符泽……其实力,竟远在他先前的预估之上!
李二心中暗自咋舌。
“乖乖,这小子是吃什么长大的?洞玄八层初阶,竟然能跟九境巅峰的宋长镜硬撼到这种地步?”
他旋即想起杨老头曾提过,这骊珠洞天内有无形规则压制,境界越高,受到的束缚越大。
宋长镜这九境巅峰的修为,在此地恐怕连七八成都发挥不出来。
饶是如此,那也是九境啊!
可符泽,凭借着那股子霸道绝伦的枪意,以及体内源源不断涌出的金色气焰,竟然真的与受限的宋长镜斗了个旗鼓相当,甚至隐隐有几分游刃有余的架势!
“这的还是人吗?”
李二狠狠咽了口唾沫。
他看着场中两人越打越是凶悍,那拳风枪影几乎将一方天地都搅得昏暗不明,原本对符泽的担心,不知不觉间,竟转变成了对自己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