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就见很多人在排队过河。
霍管事拿着腰牌,本要前去插个队,被霍二小姐制止。
“不必如此,先来后到,我们也得守规矩。”霍二小姐道。
长风和宋平都不禁向洗砚投去赞赏的目光。
“我家府上家教甚严,从不仗势欺人,我们二小姐更是礼行下士,温文尔雅,从来不欺压平民。”洗砚自豪地道。
“佩服,不愧是豪门,德行是一等一的好。”长风笑道。
“是啊,二小姐身份显赫,还能礼行下士,实在难能可贵。”宋平也道。
等了一盏茶的功夫,队伍慢慢向前移动起来。
然而,对面来了一队车马,不等这边排队的过去,就堵住了下桥的路。
对方晚来,却要这边的让行。
这边刚向前走了百十来米,长长的队伍又停下。
远远听到对方喝斥,要这边的人全后退,退出桥面,让对面的先过来。
已经在桥上的人只差一步就能下桥了,怎么也不肯退。
但桥就那么宽,不能同时允许两驾马车并列行驶。
四月的阳光直射有些炽热,等了半个小时,那边的人怎么也不肯让路。
周茉的耐心也要用完了。
孙研那小轿子顶着这么大的太阳,肯定很闷。
午饭时间都要到了,别人忍一忍无所谓,孙研可是怀了孩子。
现在孩子有三个多月了,孙研妊娠反应慢慢来了,本来就胃口不好,现在吃不上饭,说不定会低血糖。
周茉看了看系统时间,现在是十一点四十九分。
如果到十二点,两方还互不相让,周茉就自己动手。
到时候她就一驾马车一脚,给它全踹河里去得了。
这时,霍管家出声了,“对面又有一大队人来了,再不让,就卡死,更不好走了。”
众人一看,果然,河对岸不远处,有一个很长的车队慢慢向桥这边行来。
霍二小姐一听,也没了耐心,一挥手,让人去把对方赶下桥去。
宋夫人也对周茉道:“你也去看看,必要的时候搭把手。”
周茉点头,自顾自向前走去。
“哎,等等我……”宋平忙追了上去,她心里慌得一批。
看对方能一人堵着桥,让几十辆马车过不去,就知道对方可能身份地位也不低。
周茉去了极有可能就是二话不说,直接动手,万一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就完了。
宋平没有猜错,周茉就是这样想的。
洗砚见周茉先去了,赶忙追上去,好在周茉走路并不快。
霍少爷的马车里,宋渊和宋肃还有霍少爷三人得知霍二小姐出手了,都将脑袋伸出车外,看热闹。
一旁的小厮侍笔向霍少爷说了一声,就抱着自己的刀去助威了。
长风守在马车边,没有要去的打算。
很快洗砚赶超了周茉,就在两人错身而过时,洗砚收回了注视周茉的目光。
“我霍家的事,她一个外人着什么急?总不过是想狐假虎威,借我家权势压人罢了……”洗砚暗道,她不打算给周茉显摆的机会。
周茉倒是没多想,眼看洗砚她们跑前面去了,她还是慢慢地向前走。
等周茉走到桥边时,就见侍笔一脚将对方的一个婢女踹下河,然后收起刀。
姿势十分帅气。
而对方也老老实实地开始向后退。
宋平一直盯着周茉,看到问题已经解决,不禁大大松了口气。
“没我们什么事了,回吧。”周茉道,说着,转身回去。
“走走走……”宋平也跟着往回走。
前方的人顺利走下桥,后面也开始跟着前进。
洗砚和管事一起回到霍二小姐车前,讲了一下前面堵桥的事。
“这么说,是太女正君的娘家人喽,难怪……”霍少爷听说后,讲起了太女正君的家世。
“我那太女表姐,人很是和善,她的正君是内阁文相的长子……”
宋平一听,跟宋安对视一眼,齐齐后怕地咽了咽口水。
差点就让周茉撞到刀口上了。
“周茉啊,我们去了京城,以后就不能像在乡野那样了,凡事,不要急着动手,先看看别人的出身,不然很容易犯下杀头大罪……”宋平苦口婆心地道。
“是啊,有些人,就算是我们夫人也惹不起,我们夫人现在还没有官身呢,要知道,京城随便砸下一个砖头,都能砸倒几王公贵胄。”宋安也道。
“哦,听到了。”周茉应声。
但宋平姐妹俩还是不放心,又给她灌输避祸的种种手段。
长风和洗砚,还有侍笔三人都很无语,周茉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京城也不是什么刀山火海,有必要这么防备吗?
不过,长风想起周茉的天生神力,当初在上城宋家,就见识过。
确实比常人要力气大些。
于是长风对洗砚和侍笔道:“你们别看周茉是个厨子,她力气可不小,万一真惹出事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侍笔一听,双眼发亮,“她的身手怎么样?能敌得过我三招吗?”
“这就不清楚了,她好像只是力气大,并不会什么拳脚功夫。”长风道。
“这样啊,等有时间我找她试一下,她可别是个绣花枕头才行。”侍笔眼睛上下扫视周茉一番。
这厨子长一张小白脸,怎么看都是个虚有其表的花架子。
洗砚笑道:“你可得小心点,别伤到人。”
“我会的。”侍笔道。
宋肃坐在马车里,听了到三人的谈话,心里不大舒服,暗道这些人不把周茉放在眼里,总有她们吃亏的时候。
接下来的路程一路无事,七天后,顺利到达京城。
长亭里,等着接人进京的人很多。
到这里,大家就要分开了。
宋肃和宋渊跟霍少爷告别,回了自己的马车。
长风和洗砚等人也跟宋平她们告别。
小厮们更是依依不舍。
小宋夫人家的管事见了宋渊和孙研连忙给两人行礼。
宋夫人送走霍家两位后也要先行离去。
周茉回头看着孙研,看到他跟里泪光闪闪,心里也跟着有些伤感。
从此以后,相聚就更少了。
周茉别开眼,不去看他。
宋夫人的马车刚转动,就听到一声低啸从不远处的树丛里响起。
瞬时,四周的马匹和骡子,还有驴什么的,都疯了一般,乱窜起来。
这些牛马驴,惊吓过度的样子,嘶鸣着想挣脱束缚。
“不是吧,它跟到这里来了……”周茉也没时间管什么离愁别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