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经理？”汪洋的声音清朗，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真是令人意外。我已经很久……没有在晋升考核中见到其他候选者了。你还是第一位有勇气挑战总监位置的经理。”
他的话语听起来像是赞赏，但潜台词却再明显不过：
以他的地位和实力，本该无人敢挑战，云峥的行为，是不自量力。
云峥面色平静，不卑不亢地回应：“公司制度允许，我便想来试试。还请汪总监指教。”
汪洋轻轻笑了笑，不再多言，目光转向一同前来的考核官。
考核官清了清嗓子，宣布了本次总监晋升的考核方式：
“本次考核内容为：同步执行一项高难度清洁任务。公司监控系统将全程追踪记录二位的过程。最终，由董事会根据任务完成度、效率、隐蔽性以及……最终效果，进行综合评定。”
任务目标的信息同时发送到了两人的专用设备上：
一位深居简出、安保极其严密的海外富商。
要求：三日内，让目标“自然死亡”，且不能引发国际纠纷或深入调查。
这是一项十分艰巨的任务！
目标远在海外，防卫森严，时间紧迫！
汪洋只是扫了一眼信息，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成竹在胸的温和笑容，仿佛这只是一次普通的下午茶邀约。
云峥则快速浏览着有限的情报，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各种可能性。
考核开始！
汪洋甚至没有离开公司四楼。
只见他从容地坐在电脑前，手指在键盘上轻点。
过了一会儿，他通过数层中间人，联系上了目标身边的私人医生。
通过精密的心理操控和利益许诺，他指挥医生，在目标当晚服用的保健药中，混入微量的、与目标某种罕见过敏源成分极其相似的诱导剂。
当晚，目标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服药后，诱发了极其迅猛的过敏性休克，等保镖和家庭医生发现时，已回天乏术。
一切看起来就像一场不幸的医疗意外。
汪洋甚至提前准备好了一份该保健药某个批次“可能存在未知污染物”的“内部消息”，适时地“泄露”出去，完美解释了过敏源来源。
整个过程，汪洋足不出户，杀人于万里之外，手法精准、隐蔽，几乎不留任何直接指向公司的痕迹。
而云峥还在做准备工作时，考核就结束了。
汪洋动作太快了。
考核结果毫无悬念。
云峥，输了。
他回到考核厅，看着汪洋那依旧温和却带着胜利者从容的笑容，心中并无太多挫败感。
他觉得不应该用这种方式和汪洋竞争总监的位置。
总觉得这种方式对于他来说，太复杂了。
……
下班回家的路上，天色已暗。
云峥不出意外地在必经的那条僻静小巷前，看见了一身扎眼红西装的汪洋。
汪洋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双手悠闲地插在西裤口袋里。
姿态放松，仿佛只是在欣赏夜景。
但那双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却闪烁着捕食者般的光芒。
云峥停下脚步，直接开门见山：“你是来杀我的？”
语气平静，仿佛在问今天天气怎么样。
汪洋轻笑一声，声音在寂静的巷子里显得格外清晰：
“你是个聪明人，云峥。可惜，聪明人往往活不长。”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惋惜，却又理所当然，“我已经送走了好几个像你这样……不太安分的兄弟了。父亲不喜欢看到我们内斗得太明显，但在规则之外，总得有人来清理一下过于活跃的棋子，不是吗？”
话音未落，汪洋的身影骤然模糊！
他动如脱兔，速度快得超乎常人理解，几乎瞬间就欺近到云峥身前！
右手从口袋中抽出时，已然多了一柄薄如蝉翼、泛着幽蓝寒光的匕首，直刺云峥的咽喉！
这一击，狠辣、精准、毫不留情！
然而——
“叮！”
一声极其轻微却清脆的金属交击声响起。
汪洋志在必得的一击，在匕首尖端触碰到云峥脖颈皮肤的瞬间，竟然像是刺中了某种无比坚韧的物体，再也无法寸进！
锋利的刃尖甚至连表皮都没能划破！
汪洋脸上的从容笑意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错愕和难以置信！
他的匕首是特制的，削铁如泥，怎么可能？！
就在这时，云峥的脑海中，响起了那个久违的、带着点慵懒和戏谑的声音：
“啧，总算轮到本大爷出场了？这小虫子速度还行，就是劲儿太小。”
“谁？谁在说话？”云峥摸着自己的脖子，往后退了几步。
分身一愣，随即恶劣地笑了：“我…是你的爸爸，嘎嘎嘎嘎！”
下一秒，一股冰冷而磅礴的力量瞬间充盈云峥的四肢百骸！
他的瞳孔在刹那间化为冰冷的竖瞳，皮肤表面浮现出细微的、几乎看不见的银色龙鳞纹路！
汪洋反应极快，一击不成，立刻变招，手腕一翻，匕首划向云峥的眼睛！
同时左拳裹挟着劲风，直轰云峥心口！
但此刻的云峥，无论是速度、力量还是反应，都已提升到了一个恐怖的层次！
他看似随意地一抬手，便精准地扣住了汪洋持刀的手腕。
力道之大，让汪洋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被捏碎！
同时，另一只手后发先至，轻易地格开了汪洋的重拳！
“怎么可能？！”汪洋终于失声惊呼，眼中第一次露出了惊恐之色。
他试图挣脱，却发现自己如同被铁钳夹住，动弹不得！
云峥感受着这身上陌生、强大又新奇的感觉，喃喃道：“这是我的力量么…”
下一刻，云峥扣住汪洋手腕的手猛地发力一拧！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
“啊——！”汪洋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匕首脱手掉落。
云峥另一只手如闪电般探出，直接掐住了汪洋的脖子，将他整个人提离了地面！
汪洋双腿乱蹬，脸色由红变紫，眼中充满了绝望和恐惧。
云峥眼神冰冷，没有丝毫犹豫，五指猛地收紧！
“呃……”
汪洋的挣扎戛然而止，脑袋无力地歪向一边，眼中的神采彻底熄灭。
云峥像扔垃圾一样，将汪洋的尸体随手丢在地上。
脑海中的分身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满足的哈欠声：“搞定，收工。下次这种小角色别吵我睡觉……”声音逐渐减弱，消失不见。
云峥站在原地，感受着力量如潮水般退去，竖瞳和鳞纹也缓缓消失。
他看着地上那具穿着红西装的尸体，眼神冷漠。
慢慢的，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在他嘴角勾起。
“原来……我失忆之前，是这么强的吗？”
他低声自语，仿佛在重新认识自己。
那他还费尽心思、步步为营、按照这个鬼公司的规则去竞争岗位干嘛？
和汪洋比拼杀人技巧？
在董事会上展现管理才能？
汪洋死了，按照公司的晋升规则，如果不出意外，下一个周日，总监的位置自然就是他的。
但是……他还有必要等那么久吗？
有必要继续玩这种过家家的游戏吗？
一个更加直接、更加粗暴、也更符合他此刻心意的念头，如同野草般在心底疯长！
云峥忽然掉转方向，不再朝着所谓的“家”走去，而是迈开脚步，朝着这座城市最奢华的区域稳步前行。
……
半小时后，董事长那如同城堡般的豪宅书房内。
年迈却依旧目光锐利的董事长，惊怒交加地看着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他面前、身上甚至还带着一丝未散尽血腥气的云峥。
书房外的保镖早已无声无息地倒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