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住在一块儿,除了吃饭,我很少能见到他,不用异能读心,很多时候我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应该还是讨厌我的吧?」
「我的时间越来越少了……一开始只是为了改变自己的处境,韩莉说我是为了人类的未来而诞生的,我的一生好像一直在贯彻落实这个意义。」
「我那腐烂的人生,在最后也拥有了一段不错的时光。」
「他去了高中后,作为“监护人”,我收到了他的入学信息……和一个班,潘多拉应该是故意把他分配到那个班里去的,作为我的替代品,却始终没法成为我。」
「我为了计划,必须要隐忍和听话,洛东稍微幸运一些,他很早就能遇到我们的哥哥……这样一想,我还有些嫉妒他。」
「但也只是在这件事上比我稍微幸运一些,洛东不像我,拥有读心的异能,他的处境更加艰难,在“杀死自己的朋友”那个实验中,洛东并不知道会与朋友互相残杀。」
「我听说,他的那位朋友,为了能让他活下去,故意杀死了自己……在这之后,洛东出现了类似刻板行为,他总用手去抓地,将手指磨的全是血。」
「……没有读心的异能,洛东也不会知道,我们和时昔关系,我又不能告诉他。」
「训练是我最不喜欢的项目,封闭式的管理,意味着我和谢慈的计划要被迫暂停一段时间……好消息是,作为总教官,训练时我能一直观察着他。」
「他很强大,和我不同的是,他很珍惜生命,代替我上场时,也没有杀死对手。」
「……我们接到了捕捉成体的任务,有些太急了,谢慈还没安排好那个组织,只能等第二次出任务。」
「他知道了我们的关系,不再恨我,只可惜本体并不在,他没能知道这事。」
「第二次出任务时,我们按计划开始行动。」
……
时昔在洛西的视角下,很快就看完了和自己有关的记忆,这些记忆并没有快进,却很快的结束了,他与洛西的相处时间,还是太少了。
「……人总是不会珍惜当下,如果我们都是普通人,我也许就不会这么珍惜这些对他人而言微小平淡的回忆。」
「这条路走得很艰难,但终于要结束了,我背负了太多人的生命,总算可以给他们一个交代了。」
「我曾问过谢慈,究竟怎样才能算一个好人,好人与坏人又有什么区别,谢慈说没有区别,人死后,会有人为他们逝世而哭泣。」
「……我的死亡太轻,生命又是沉重的,因我而死的人有许多,我的命不够抚平死亡带来的悲痛。」
「但我已经没时间赎罪了。」
时昔等了又等,没再继续听到洛西的遗言:“……结束了吗?”
刚嘀咕了一句,时昔们周围忽然涌现出一条白色的河流。
流淌的不是水,而是断断续续的乳白色丝线,丝线有长有短,经过时昔旁边时,他还能听到微弱的遗言,大多数都是实验体的。
时昔站在洪流中心,被线海淹没,四周变得粘稠起来,身体蜷缩着动弹不得。
“这是怎么了?”时昔能感觉到身体情况的变化,非常好奇,在此之前看别人的记忆,他们只能看到听到,却不能感受到。
此时的时昔却能感觉到了,他们正处在一个封闭的“空间”内。
“我们这是……在茧里吗?”时昔摸着柔软的虫卵内壁,用足肢末端的爪戳了戳虫卵,“现在是可以出去了吗?”
‘身体也能控制了,火种的情况很好,我们出去吧时昔。’
虫昔开始在茧里顾涌,用背撑开覆盖了一层蓝光的茧,从茧里爬了出来。
视角依然很宽阔,时昔还有些不适应。
‘好像没人?’虫昔撑开了空气感知,却没有感知到人,‘地上落灰了耶……我们化茧用了多久?’
“应该花了不少时间吧?”时昔也没概念,“希望洛西还活着吧。”
‘我们马上去找他。’虫昔压缩了一根空气树枝,倒挂在上面,‘得先把翅膀晾干,才能飞行……现在的身体,好像没办法直接变成人了。’
“哎?”时昔有些没懂,“不能变成人了?”
‘是不能直接变成人了,时昔你仔细感受一下我们的内脏,没有人类的内脏了,现在的虫子身体很轻。’
“真的耶。”时昔用足肢拉着自己,身体确实变得非常轻盈,“那想变成人,要怎么办呀?”
‘火种应该可以帮我们做个人类的身体……现在先把翅膀晾干,一会儿我们试试!’
还没等到翅膀晾干,就有人闯入了他们的空气感知里。
“有人来了。”时昔能感觉到绒毛的震动,借此“听”到了脚步声,“完整的蝴蝶身体控制起来还有点儿陌生……”
‘习惯就好啦,翅膀还要一会儿,先把他们挡在屏障外吧。’虫昔也没有挪位置,还是倒挂在那儿,把靠近的人都挡住了。
那些人并没有穿白大褂,而是穿着防护服,背着激光枪,警惕的看着倒吊的时昔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