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承宇的表现很淡定,毕竟早已成竹在胸。
这块汝窑瓷器碎片如果是卖给别人,那么顶天了,确实只能卖到5万的价格。
但是卖给溯古斋店长,那就另当别论了。
“后生仔,你打什么哑谜呢,这跟老李头有什么关系!”
作为老李头的至交好友,老赵肯定是清楚,自家好友为了一块儿汝窑碎片苦苦求而不得。
只是现在他还没有将两件事情联系起来。
更不会想到,孙承宇花费1200元买走的那一块瓷器碎片,竟然就是自己的好友的那件破碎汝窑瓷器所欠缺的最后一块拼图。
此刻的孙承宇没有再理会老赵,只是悠悠的看向李老头。
他把话说到这里,就足够了。
“哎……”
老李头一声轻叹,对上孙承宇那满怀深意的目光,他就知道,自己的老底儿早就被孙承宇看穿了。
不过这也算不上是什么稀奇的事儿,毕竟他这些年全国各地到处跑,不少人都知道他手里有一件破碎的汝窑瓷器,还差最后一块碎片,就能凑齐进行修复。
这在圈子里算不上什么秘密。
或者说,这本就是老李头有意宣扬的结果。
一个人的力量实在是太小了,想要找到那件汝窑鹅颈瓶的最后一块碎片,只凭他自己无异于大海捞针。
此刻,孙承宇的出现,也算得上是求仁得仁了。
而且,或多或少的,他对孙承宇有几分感激。
在知晓这块碎片,是他手里那件汝窑鹅颈瓶欠缺的最后一块碎片,只报价25万,已经相当有诚意了。
若是这最后的一块瓷器碎片,落到某些贪心之人的手里,恐怕开的就不是25万,而是250万了。
毕竟,这块碎片关乎的是一件汝窑瓷器能否重新面世的关键。
“老赵啊,你还记得,这些年我一直苦苦寻找的那件东西吗?”
老里头轻轻的摩挲着那块瓷器碎片,语气中包含了太多太多。
“你寻找的那件东西?”老赵一愣,随即浑浊的眸子中陡然迸射出难以置信的光芒:“老李头,你的意思是说,这块瓷器碎片是……是……”
老赵的声音中都带着些许颤音,此刻,他也总算恍然了。
似乎知道为什么这块汝窑瓷器碎片,卖给别人顶天了也就5万块。
但是卖给他的好友,溯古斋店长,孙承宇就敢要价25万。
但他还是有些难以相信,声音颤巍巍的向自己的好友求证。
如果这块汝窑瓷器碎片,就是老李头苦苦追寻多年而不得的那最后一块碎片。
孙承宇25万的报价,就不是高的离谱,而是诚意满满了。
老李头并没有直接回答老赵的问话,而是起身走到后方,打开保险柜,从中取出一个盒子。
盒子里,是已经拼凑好的一件鹅颈瓶,在内部有一些支架作为支撑,让其勉强以整器的形态出现。
在将鹅颈瓶放在桌上后,老李头轻轻的旋转,瓶身处出现一块儿空洞,这就是这件汝窑鹅颈瓶所欠缺的最后一块。
老李头深呼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强行冷静下来,但拿起那块瓷器碎片的时候还是有些轻颤。
稍稍稳了稳之后,他将那块瓷器碎片放到了鹅颈瓶的破洞处,像是拼图一样直接拼齐,完美的贴合。
“不会有错的,是它,就是它了,苦苦寻找多年的那最后一块碎片,今天,终于找到了!”
此刻的老李头,不再像刚刚那般激动,反而像是如释重负一般,有种解脱的感觉。
“十几年了啊,总算没有白费!”
老赵凑上前去,盯着已经凑齐完整的汝窑鹅颈瓶看了好一会儿。
凭他们两人的眼力,自然是能看得出这块汝窑碎片,是汝窑鹅颈瓶所欠缺的真正的最后一块碎片。
而并不是从其他某件瓷器上碎下来,然后打磨成空缺处的样子,让其强行贴合的。
不再有残缺的汝窑鹅颈瓶,哪怕还未修复,依旧裂纹横布,但依旧给人一种温润且纯净的感觉。
在观察了一会儿后,老赵似乎想到了些什么,猛的一拍大腿,懊恼的说道:“这最后一块碎片出现在老头子我的面前,我居然没有看出来,让你这后生仔给买走了,实在是不应该啊!”
想想当时的情景,老赵懊悔的不行,他当时远远的望去,就觉得这块瓷器碎片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但是没想到却被孙承宇抢先一步,先与摊主沟通,之后两人那番浮夸的表现,让他光想着看热闹,忘了最初的想法了。
老赵一脸羡慕加嫉妒的盯着孙承宇,越看越觉得他不顺眼。
孙承宇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看我不顺眼怎么滴,反正你又不能拿我怎么样。
想盯着就盯着呗,多大点事儿。
“呵呵,可能这就是缘分吧!”
老李头倒是豁达的多了。
除了有些感慨,自己苦苦寻找,这么多年跑遍了全国大江南北都没有找到的最后一块碎片,竟然就在自己家门口外,倒是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真的是不能小瞧你们这些后生啊,哎!”老赵见孙承宇对自己的充满怨念的眼神完全不为所动,悻悻然地收回了目光。
“您老人家过奖了,这不还得感谢老前辈谦让吗,不然这块磁吸碎片也到不了我的手里!”孙承宇谦虚的说道。
“算你小子还懂点儿礼貌!”老赵头倒是毫不客气。
“你们两个,倒是像一对老少冤家!”老李头在一旁打趣了一声,随即转入了正题:“这块瓷器碎片,25万元我收了,老头子我承你这个人情,以后但凡有用得上的地方,随时来找我!”
老李头郑重的承诺道,他很清楚,在知道这块瓷器碎片是自己手里的汝窑鹅颈瓶所欠缺的最后一块。
还愿意将这块碎片以25万元的价格卖给自己,这可是一个天大的人情。
要是遇到个不讲究的人,25万翻个好几番,他也得捏着鼻子认。
毕竟,不论如何,他都不会放弃将自己手中的残缺的汝窑鹅颈瓶变成一件完整的整器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