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化妆品销售旺季的上半场，季如的公司因为被过度打压，业绩受到重创，销售额同比下滑了50%。
11月，旺季进入下半场，一切好像还有机会。
11月初，一份烫金的邀请函递到了季如的办公室。
10月化妆品行业总销售额喜人，国内最大的电商平台出资为行业举办了小型庆功宴会，邀请业内知名企业负责人参加。
系统十分激动，【这是贺晗办的！宿主，你可一定要抓住机会破局啊。】
抓住什么机会？被敌人当面打压的机会吗？还是爬金主床的机会？
季如把邀请函丢到一边，继续算账。
最近她的声望值又掉了好几个点，而她只剩下半年时间了。她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推算出目前风险最可控的提高声望值的方案，并且抓紧落实。
她好不容易才得到了复活名额，可不能轻易就折在这里。
11月中旬，化妆品电商年度大战还在打着，业内突然传来一阵风声，某化妆品公司创始人要出售手上股权。
是的，季如打算把手里的股份都卖了。
林青瑶针对的是她，其他股东是无辜的，只要季如退出，林青瑶自然会收住打击力度。毕竟要让金主出手，林青瑶也不是什么代价都不用付的。
很快，有一家不知名的投资公司联系了季如，表示愿意以高出市场价10%的价格全部收购她手上的股份，但是，签合同前对方公司老板要求先与季如见一面。
季如同意了。
地点约在了本市一家非常低调的私厨。
见面这天，季如就像是不知道将要与谁见面一样，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装套裙，把所有头发一丝不苟地盘起，化了一个标准的女老板妆，连耳钉都选了特别稳重的祖母绿宝石。
季如到达对方提前预定的包间时，里边已经有人在等着她。
因为按常理来讲，季如是没办法猜到今天自己要见的人是贺晗的，所以当第一眼看到他时，她还是发挥了自己的演技，做了一个“微微有点吃惊，内心有一点小挣扎，但最后决定先看看情况再说”的表情，然后才在贺晗对面坐下。
系统叹为观止：【宿主，你演技真好！】
季如：【不会演戏的编剧不是好导演。】
在她的原生世界里，哪个大导演不是集编剧、表演、摄像、灯光、道具等等技能于一身的？
“我可以帮你保住你的股权。”在季如还在做着犹豫不知道怎么开口的表情时，贺晗先打破了沉默。
他的神情语气都有点在商言商的意思，偏偏说出来的话不像是在谈什么正当交易。
季如笑了笑，“我算过了，卖掉股权的钱已经足够我退休养老了，趁我头发还没掉光，我还是赶紧卖了吧。”
贺晗目光从她的脸微微上移，看向她那头被盘起来但依旧看得出乌黑浓密的头发，意味不明地一笑。
“想好怎么过退休生活了？”
“嗯，”季如脸上染上一点鲜活气，“我要去环游世界，要去结识不同国家的人，要吃不同民族的美食。”
“挺好的。”贺晗的眼神放松了一些。
他拿起手边的合同，递给了季如。
季如毫不避讳地先看金额。
“这个……”
【哇哦，这比市场价多了50%吧。看看贺晗这点小心思，不管你选守股权还是卖股权，都要你念着他的好。】
季如把合同合上，推回了贺晗手边，“贺总，虽然我们曾经是同学，但你也没必做赔本生意吧。”
“不会赔本。”
贺晗直了直身，又端出一副在商言商的样子，“我知道你卖股权的原因，也知道只要股权不在你手上了，美好集团马上就会停止打击。这个价格是你手里的股权应值的价格。”
“但是，除了你以外，没有人会出这个价格。”季如一针见血，“如果我是你，我就会出比别人只高一点的价格，为自己谋取更大的利益。”
贺晗轻笑了一声，说：“我就喜欢等价交换。”
季如觉得他莫名其妙，不想说话了，整个人往椅背一靠，双手抱胸，用审视的目光看着贺晗。
却见贺晗很快就移开了目光，左手拿起手边的茶杯，一饮而尽。
系统打小报告，【宿主，贺晗的心跳声有点大诶。】
季如怀疑，【不至于吧，连着在国外创业那几年，他都在商场打滚多少年了，还这么经不住盯？】
系统想了想，说：【宿主，你有没有觉得现在这个情形跟九年前有点像？】
九年前？
季如也想起来了。
高三开学第二天，她被班主任从贺晗的同桌调到了他的前桌，她当时也是找茬一样看着他。
仿佛是为印证他们的猜想一般，贺晗的耳朵渐渐染上粉色。
系统：【宿主你的魅力也太大了吧，这么多年过去了，贺晗还是吃你这一套。】
是啊，居然还吃这一套。
这是季如自己审剧本时如果看到这样的剧情都会忍不住骂编剧一句恋爱脑的程度。
她不就是长得好看一点嘛，但他是堂堂贺家太子爷呀，这些年就没见过更好看的女人吗？
啧啧，别是对第一个喜欢上的人有什么执念吧？
她看过的小说人物身上经常出现这样的情结：不是真的爱，求不得才念念不忘。
好吧，那他跟江弛就是同一品种。不过江弛的执念期稍短一点，最近已经不怎么在她身边出现了。
烦死了，总是成为这些偏执男青年的感情载体。
季如站了起来，“股权我不想卖给你了。”
说完转身就走。
本小姐没空陪你们这些偏执男青年玩感情游戏。
可是，她的手才摸到门把，就被人扣住手臂往后一拉。
她被迫往后退了几步，差点就往后倒。
身后的人及时拦腰扶住了她，将她逼靠在墙上。
这还不够，那人还往前走了半步，他身上的气味瞬间就灌进了她的鼻腔……
她想起了九年前那个晴好的下午。
找理由躲了体育课，她本来是想睡个懒觉的，但从窗边吹过来的风带来了一种好闻的味道，她忍不住张开眼去看个究竟。
晃眼的光线中，少年身姿挺拔，像松竹一样，好看极了。
曾经有一位编剧对她说：“所谓气味相投，就是只有当两个人互相喜欢对方身上的气味，他们才能义无反顾地投进对方的被窝，抱着睡一辈子。”
“如果两个人不再相爱，最早反映出来的肯定是不再能忍受对方身上的气味。”
九年过去了，她已经记不起来贺晗身上的气味是否如初。
但是，她依然觉得他的气味很好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