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尧在陈汐家的时候，郜智新和宋初寒在车里聊得很投机，基本是在讨论松海这座城市。
看到江尧的情绪不太高，郜智新也没像以往一样和他乱开玩笑，问道：“现在去哪儿？”
江尧说：“去灵犀公司吧，初寒姐，今天你就先在公司附近的酒店住下，明天我带着你去租房子。”
这是江尧第一次称呼宋初寒「初寒姐」，她能感觉到江尧的情绪一下子低落了很多。
但刚认识几天，她又不能多问，便答应下来。
郜智新开着车来到栖凤台，找了一家酒店，江尧付了房费，宋初寒推脱不过。
车里只剩下江尧和郜智新，这时郜智新才问道：“怎么了江尧，怎么一会儿功夫像霜打了的茄子？”
江尧没有回答，转而说道：“辛苦你了老郜。你等我会儿，我去公司给你取条烟。”
郜智新摆摆手，“江尧，怎么多会儿都跟我这么客气啊？”
江尧看看表，已经十一点半了，他有些不好意思，把行李箱放回公司，取来了一条烟。
“快拿着吧。还得麻烦你把我送到云麓公馆。”
这下郜智新真不知道在哪儿了，江尧指着路，半小时后，车停到了门口。
晚上十点之后，云麓公馆不允许未录入车辆进入，江尧的宾利车牌是叶嘉凌帮他搞定的，而郜智新的车显然是进不去的。
“你还回科苑名邸吗？”江尧问。
郜智新说：“得回呀，出来的时候告诉蔡梦洁要回去的。你要是也回的话，我就等着你，把你捎回去。”
江尧说：“不用了，你先走吧，明天咱俩喝点。”
“随时恭候。”郜智新答应道：“那我先走了。”
英菲尼迪扬长而去。
江尧拿出叶嘉凌给他的门禁，迈步往里走。
云麓公馆非常大，不开车的话，从门口到叶嘉凌家楼下，看上去都极其遥远。
江尧走到楼下，心想她可能已经睡了，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拨通了叶嘉凌的电话。
好在叶嘉凌的声音还算清醒，“江尧，终于等到你的电话了，你下飞机了？”
她还以为江尧的航班晚点了。
江尧：“嘉凌，你睡了吗？”
叶嘉凌：“还没，我在等你的电话。”
江尧：“你晚上是不是不乖，没有吃饭？”
叶嘉凌：“你怎么知道？哼，被你气的。我就吃了一个苹果，几片菠萝。”
江尧：“你现在能出来吗？”
叶嘉凌：“太晚了。今天我妈和曹名军都在。想我了？”
江尧突然觉得有些哽咽：“嗯。想你了。”
但叶嘉凌没有听出江尧的状态有什么异常，“想我了还不早点回来。”
江尧顿了顿，说道：“那明天见吧，明天早上我开车接你，你早点睡。”
叶嘉凌：“好。你疯玩了三天，我无聊了三天，电影也不想看，马也不想骑，连多多都说我心事重重。你明天给我赔罪。”
江尧：“好。明天我一步也不离开你，你上厕所我都跟着。”
叶嘉凌笑着说：“江尧，你恶心。”
江尧：“晚安了，做个好梦。”
叶嘉凌：“嗯。晚安。还有……我也想你了。”
挂了电话，江尧往出走。
星港的夜晚凉风习习，但远称不上冷，他长叹一口气，想了想，还是回家吧。
没走出几步，叶嘉凌的电话又打来了。江尧接起来。
叶嘉凌：“江尧，你刚才，是不是很想见我？”
江尧：“不止刚才。”
叶嘉凌语气里含着笑意：“我在穿衣服。一会儿你就能见到我了。我开车去星城湾找你。”
江尧的喉结动了动，问道：“你不怕你妈骂你了？”
叶嘉凌：“明天她肯定会骂我。但是胆怯的话，今天无处安放的思念怎么办？”
江尧的心快被融化了，“我等你。”
叶嘉凌换好衣服，小心翼翼地开门，轻轻地关上。
来到楼下，发现江尧在她的保时捷旁站着。
他正朝她微笑，不是那种兴高采烈的微笑，带着一点愧疚，带着一点苦涩。
叶嘉凌跑到江尧身边，抚摸他的脸，“你多会儿过来的？刚才打电话的时候，你就在楼下？”
江尧点点头，“我下了飞机，放了行李，就直接过来了。郜智新的车。”
叶嘉凌眼睛里明晃晃的，“要是我没打后面那个电话，你就走了？走出去？”
“嗯……”江尧说：“我就是走进来的，路太绕了，走了二十分钟。”
叶嘉凌嗔怪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在楼下啊？”
江尧说：“太晚了。我怕你挨骂。我以为你妈晚上有可能不在家的。我很想见到你，如果不方便，那我能离你近一点也好。”
“你怎么那么傻啊江尧……”
叶嘉凌刚才还抱怨江尧说话不算话，但此时看着他的样子，又心软了下来。
江尧从包里给她掏出礼物，一个纯金的东方明珠塔造型的钥匙扣，是他下午在松海的金店里买的。
叶嘉凌抿着嘴接过来，她很喜欢，直接挂在了车钥匙上。
“下次，我陪你一起登上这个塔。”
江尧说：“好。你不要生气了。”
叶嘉凌伸出手抱着他，钻进他的怀里，“江尧，你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她能明显感觉到江尧的状态不对，他说话时声音小得几乎听不到，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没有。”江尧解释：“盛京太冷了，可能我有点感冒。”
叶嘉凌没有让江尧开车，她开着保时捷，来到了科苑名邸，方便她明天上课。
21楼，叶嘉凌租住的房子。江尧洗了澡，穿着睡衣，躺在叶嘉凌身旁。
算起来，这是他们第一次躺到一张床上过夜。
之前在星城湾，两个人一直是一人一间卧室。
后来，叶嘉凌就没有晚上出来的机会了。
他们两个聊了很多，从童年聊到现在，从现在聊到未来。
叶嘉凌不想做那件事情，她只想听江尧说话。
其实江尧也一样。
但她还是小心翼翼地问，“江尧，你想吗？”
出于尊重，黑暗中，江尧反问她：“你呢？”
叶嘉凌把江尧的手放在自己的身上，“我允许你稍微瑟瑟一下，但是最后一步，我想再等等。”
江尧笑了，抚摸着她的脸，“那就再等等。”
叶嘉凌说：“江尧，你很有钱，如果你愿意，你可以睡很多女人，不带重样的。”
江尧说：“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样的人。你是担心，你不和我做这件事，我会找别人？”
叶嘉凌点头，她不确定江尧能不能看到她点头。
江尧接着说：“因为金钱而献出自己身体的女人，没有质感。她们做出来的爱，也一样。”
叶嘉凌笑了，重新搂紧了江尧，“可除了我，还是有人不图你的钱。”
江尧知道她说的是谁。
他没有接话，摸着她的头，轻轻说：“嘉凌，别瞎想。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