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边的纷扰乌衯和无邪不知道,她现在正蹲在火堆旁边等无邪煮泡面,且慢也叼着风干鱼在一边吃的津津有味。
事情还要从二人往洞穴前边走没多久,就啪的掉坑里时说起。
这个洞穴的入口刚开始时非常宽阔,等无邪和乌衯进入后,如瓮中捉鳖一样,洞口就被流沙哗啦一下堵住。
无邪惊了下,身体都绷紧了。
不过乌衯拍了拍他的胳膊,声音轻松带着无所谓。
“别慌别慌,这里面有路的,都是平路。”
乌衯此刻话说的流畅,无邪愣了愣,低头看她。
“……”
“……”
“哈哈,今天天气真好。”
乌衯讪笑,反手一巴掌拍自己肩膀上,剧烈的疼痛让她脸都白了,但面上还是云淡风轻。
“……傻子。”
无邪骂了句,手不着痕迹的远离了乌衯拍的那处,他想了想,也是,这么放心乌衯和自己一见面就处一起,肯定有后手。
就是不知道这东西是芯片呢,还是定时炸弹?
“好啦好啦,往前走吧,都是平路!”
乌衯说的信誓旦旦,怕无邪不信,她还松开刚刚又环上且慢的手来发誓。
“虽然这里黑,但都是真真的平路,一个坑都没有,往前走就有个楼梯,我还在下边藏了东西。”
“行吧。”
无邪眨眨眼,往上捞了一把乌衯,二人一猫就这样往前走。
然后,啪叽!
无邪反手把乌衯抛自己背上,充当了人肉垫,且慢好歹是猫,一个反转稳稳落地,狼狈趴在地上的无邪和乌衯竖起了大拇指。
十分。
好在这高度也就一个乌衯左右,两人摔得没有太严重。
随后无邪就这样看着乌衯不说话,乌衯有口难言,不断反思,难道这……真的有坑?不应该啊!
“……”
“别这么看我,我都走了十来遍了,这地原本就没坑!!”
乌衯回想了一番,觉得不是自己的错。
这本来就没坑,真奇了怪了。但见无邪还是一脸不信,乌衯只得抓过且慢,指着猫。
“不信你问它,这儿真的没坑的,是不是且慢?”
【喵!】(猫脑重重点头。)
“咳,好了不说这个了,你物资在哪,这是什么地方,这些年过得好吗?”
无邪看乌衯那怀疑人生的目光,急忙打断,别猜了,再猜就要猜到真相了,小哥,我在蛇矿好想你!
别问为什么不想胖子,人现在娇妻嫩娃在手,生活美滋滋,无邪想想都嫉妒!
“……”
乌衯迟迟没回话,无邪也只能自己先找乌衯藏起来的东西。
大半天没吃饭了,饿的慌。
要是现在有个鲜肉包……哇塞,真是想都不敢想的delicious啊!
无邪想着,也找到了乌衯藏起来的物资。
先是撕开冻干包装给了且慢一个小鱼干,看着且慢的吨量,他摸了摸且慢光亮顺滑的毛发。
很好,没吃苦,尽享福了慢~
拿起湿巾擦了擦手,无邪又快速燃起了一个火堆,架起小锅就开始煮泡面。
一通操作下来,乌衯就安静如鸡的蹲在他旁边,一动不动的随着无邪的动作转动视线。
“别说,你这还准备的挺齐全,看得我放心了一点点。”
无邪嘴里叼着烟,扭头对乌衯说道,手还是捏起来表示只有一点点。
他的袖子被挽到胳膊肘那,露出有力的白皙的手臂,腕上带着一串小木头珠子,在那木头珠子的中央还有一个小玉牌,那原本空白的眼部已经被雕刻上了细节。
乌衯眼神暗了暗,目光思索间,看见了一道疤。
在无邪的左手腕上,有一道愈合了的伤疤,从伤疤上看,当时受伤时的伤口恐怕惨不忍睹。
“……无邪。”
“嗯?马上好了,等下。”
无邪专心煮着面,应声后回头看乌衯,以为是孩子饿了,结果一看,乌衯都要变成孟姜女了都。
“呀,怎么了,受委屈了是不是?”
“哇!呜呜……”
无邪一说话,猛的就被乌衯抱了个满怀,哭嚎声响彻洞穴,更深处甚至传来了回声。
无邪一瞬间庆幸这里是青石板铸造的洞穴,刚刚应该是脚下那块青石板松动了,他俩才摔下来的。
不然就乌衯的哭声,他俩能直接给沙埋喽。
“好啦好啦,乖啊,不哭了不哭了。”
无邪搂着乌衯,将她脑袋靠在自己肩上,很快那一片衣服都被泪水打湿。
宽大的手掌一下下安抚的抚摸着乌衯的背,无邪只觉得都硌手,听着乌衯的哭声,他心里盘算着要怎么在已经很惨绝人寰的计划基础上更深入一步。
乌衯哭的很难过,无邪也问不出来什么,只能先艰难的把锅端开,任由乌衯趴在自己怀里哭。
是真的委屈,真的难过。
“没事,有哥在,哭吧,啊。”
无邪声音温柔,旁边且慢也担忧的蹲在旁边看着乌衯。
看着无邪那幽深的目光,且慢拍了拍无邪的胳膊,随后挪到他身上,支起猫身把乌衯歪掉的耳机戴好。
“……”
那刚刚我说的话算什么?
无邪抽了抽嘴角,觉得不能让乌衯这样嚎下去了,于是将人抱到旁边,又掏出湿巾温柔的给乌衯擦脸。
乌衯昂着头配合,通过火光眯着眼看无邪,声音哽咽着。
“无…无邪,你怎么老了?呜呜呜……”
于是乎乌衯哭的更伤心了。
无邪沉默,想说咱都不年轻了,可这话看着乌衯嫩到能掐出水的脸,又被咽了下去。
“没事的五五,这沙漠阳光大,回杭州养养就成了。”
乌衯啜泣着,情绪十分绷不住。
或许是看见了熟人的缘故,乌衯眼睛失灵水龙头一样哗哗流。
想起张家、汪家对自己做的事,又想起自己和刘丧分离,乌衯那叫一个委屈,一个二个都是仗着她哥不在……
乌衯是越想越难过,越想越委屈。
不过不嚎了,就是安安静静的坐着掉眼泪。
无邪看得难受,抿了抿嘴不知道说什么。
这里情况未知,乌衯身体里还有一个不明的东西,有些事说出来不安全,现在特殊时期,无邪要为说出来的每一句话负责。
无邪在思考怎么劝说乌衯的时候,他察觉自己的左手被乌衯拉了过去。
下意识想掩盖,但乌衯已经扒拉开了那串手链,露出了被遮盖的伤痕。
“他们后面欺负你了?”
乌衯声音委屈巴巴的,但问的很坚定。
无邪瞧着她那眼神,好像已经在盘算好了要怎么找那些人要利息了的感觉。
“没,不算什么事。”
“骗人。”
乌衯吸了吸鼻子,重新把耳机戴好,才反应过来一样,用手背擦掉泪水。脸上有些不好意思,头发乱七八糟的,像个流浪的小狗。
“我刚刚就想问你,你这耳机怎么回事,耳朵怎么了?”
无邪让乌衯背对着自己,用双手简单给乌衯梳理着头发,扎了个三股辫。
乌衯垂着眼睛,沉默很久才开口,“耳朵坏掉了,听不清声音,这个是汪小媛给我做的扩音器。”
“哦,那要好好感谢人家。”
无邪顺嘴秃噜,随后反应过来,暗骂了自己一句,“五五,这里……”
“没事的,他们不敢把监听的东西放我身上,只会放定位器。”
乌衯叹了口气,推了推眼镜,“无邪,你说,我配合你。汪家现在不敢动我,但我怀疑他们在盯着一个人。
我需要确定,还不能离开。”
乌衯笑了下,眼里带着抱歉,她知道无邪前面那些未尽之言。
说来也奇怪,汪家所有人在乌衯耳朵坏掉后讲的话,不带扩音器她就是听不清,可无邪的话语再小声,落在乌衯耳里都无比清晰。
现在时间紧,任务重。
乌衯哭了一场后,情绪稳定了很多,又道。
“我之前从墨脱离开,就想着你会做些什么,现在汪家对我还有所图,命还是能保住的。
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无邪看着乌衯,脑子疯狂思考,理智和情感互相拉扯。
他不想让乌衯进入到这个局里,他想送乌衯离开。
右手指腹还残留着一抹湿意,是刚刚从乌衯眼角抚去的泪水,原来也不是孤军奋战,乌衯知道,那他呢?也知道吗?
无邪思索着,就见乌衯在他手上划拉了一个字,瞳孔放大,乌衯点了点头。
“哥,我等你来接我。”
乌衯声音轻轻淡淡,眼里都是信任。
无邪心口发酸发胀,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让他眼睛酸酸的。
傻五五,这孩子真是受苦了,瞧这小嘴……甜……的……
吸溜吸溜~
无邪低头,面上还残留着欣慰与感动,他目光沉默的看着乌衯,表情逐渐过渡到不可置信。
只见乌衯老鼠一样悄摸摸的端着碗,里面是她刚刚夹出来的泡面。
还放了一个荷包蛋,哦,还有半条风干小黄鱼。
“……”
“……”
空气里好像有乌鸦叫……
温馨带了点忧郁的气氛一戳即破,无邪嘴角抽了抽,无奈朝乌衯扯出一抹笑。
“算了,吃你的。”
不愧是破坏气氛的一把好手,兄妹二人真是如出一辙。
但无邪这就误会了张启灵,在很多时候,无邪才是那个木头,才是那个把氛围扯到【我说兄弟难当,咱们有难一起闯~】的罪魁祸首。
乌衯吸溜着面条,眼睛红红的,样子乖乖的,心思黑黑的。
这样倒是让无邪想起了西王母宫的时候,不过现在想想,孩子太熊了。
这桩桩件件,能让乌衯倒赔两个亿了都。
“无邪。”嚼嚼嚼,“你找张日山。”嚼嚼嚼,“了没,我放了东西在那。”嚼嚼嚼,“他给你了吗?”嚼嚼嚼。
乌衯边吃边说,好不容易吃完咽下去,又转战啃着小黄鱼,咔嚓咔嚓的,very酥脆。
瞧她还想说话,无邪阻止了她,“你先吃,吃完再说,我也吃。”
“哦。”咔嚓咔嚓~
乌衯乖巧的啃着鱼,只觉得环境好安全好放松好困……
即使这里是个危险重重的蛇矿,乌衯也觉得有一点点安心,就是这背后寒毛老竖,有一点奇怪。
她没想起来,无邪也抱着侥幸。
二人吃饱喝足,带着猫继续往下走,无邪要看看这个蛇矿和其他几处有什么不同。
此刻,在家奶孩子的胖子,在沙漠跋涉的黑瞎子,正共同商量生意的霍绣绣和谢雨臣,都莫名其妙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总感觉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着他们。
胖子把娃交给彩云,自己独自来到阳台,抽了根棒棒糖,打了个电话。
“喂,花儿爷,我们家天真现在去哪了?和谁在一起啊,不瞒你说,我这心里有点不踏实。”
“无邪应该和五五碰面了。”
谢雨臣说的笼统,实际上他也不确定无邪和乌衯有没有位于一个地方。
无邪已经三天没发信息了。
“……”
“完了。”
胖子沉默半天,右眼狂跳。
怎么让这俩货凑一起了,也不知道邪门是比当年弱呢?还是比当年更甚。
“花儿爷,你坐镇后方,我去找天真。我们家彩云和小朝就拜托你多看看了,天真那体质你也知道,我担心出事。”
“好,路上小心。”
谢雨臣没多扯,事情缓急他分的清,“你放心交给我,我出事都不会让她们母子出事。”
“得嘞,有花儿爷这句话胖爷我就安心了。”
胖子挂断电话,彩云就抱着他们的儿子小朝站在他身后。
小朝,胖子取名叫王朝云。
没什么寓意,就是胖子暗戳戳表达他对彩云的爱意,王胖子朝着彩云去。
无邪最开始听见的时候,先是可怜小朝做了父母恩爱的展示牌,又是嘲笑胖子取名没水平。
毕竟这可能会是他们一群人之间唯一的一个小孩,因为就胖子结婚了,只是没摆宴席,夫妻俩都决定等人齐才来举行这个仪式。
大家都明白,都很尊重。
而小朝是个活泼又乖巧的孩子,一路成长来都非常的听话与省事儿。
“彩云,我……”
“胖哥。”彩云笑着喊道,“你要平安回来,也要平安把小三爷和五五带回来,注意安全,我都明白的。”
彩云说完,举起小朝的手给胖子挥了挥。
“我和朝朝在家等你们。”
“好。”
胖子上前抱住了二人,气氛很温馨很甜蜜。
……
无邪这边,二人刚经过一阵打斗搞得灰头土脸的。乌衯蹲在角落怀疑人生,旁边且慢也炸着毛。
这不对吧?
乌衯沉思,虽然在汪家很少下地做事,但也不是没有,但没有任何一次的难度有这次高。
这里甚至都不算墓,这就是个已经被修过的矿,而且不久前才巡查过。
可是谁能告诉我,为什么他们会这么狼狈,他们不是被道上称呼怪物的吗?还有,蛇矿里面出现粽子是不是过分了一点!
明明!之前!都!没有!!
看着旁边死了一遍之后再死了一遍的粽子,乌衯怒极反笑,精神状态堪忧。
而无邪皱着眉也在无语,他还是不想相信,难道……道上真不是谣传?
他瞥了一眼乌衯,还好乌衯没想起来。
“不对!”
乌衯突然大声,她看向无邪,眼里带了点质问。
“无邪,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没有啊。”
无邪扭头咳了咳,一脸无辜。
“说不定就是意外嘛。”
“……真的?”
“真的!”
无邪坚定的态度打消了乌衯的疑问,乌衯挠挠头,感觉费洛蒙搞多了确实影响记忆力。
只是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这种被意外支配的抓马感。
她费解的嘟囔,无邪又咳了咳。内心祈祷,接下来可别出幺蛾子了,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圣母玛利亚,阿门!
或许是无邪的祈祷有用,接着往下走的路还算顺畅。
乌衯见此也松了疑惑,看来真的是巧合。
但邪上加邪的威力给他俩憋了个大的,看着眼前堵着的东西,乌衯人都麻了。
“无邪,我觉着你肯定有东西瞒着我,这矿我好歹速通了一遍,但我从来没遇见过这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