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永旺这边刚安排好,一转身就看到他堂哥白里正还在那里问那发烧的汉子情况。
那几个发烧的人躺在地上,周围围了好些人,白里正就在人群中间,离得可近了。
这一幕可把白永旺吓得不轻,他心里暗叫不好,赶忙加快脚步,紧紧地用手帕捂着口鼻,小跑着过去,边跑边在心里念叨着:真是的,万一是鼠疫,堂哥还跟那些人走那么近,那可就完犊子了。”
等跑到白里正身边,他都顾不上喘口气,就着急地去拉白里正,想把他赶紧拽离这个危险的地方。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白里正正专注地和那几个发烧之人的家属说着话,冷不丁被白永旺神色匆匆地拉着就往外面走,那着急忙慌的样子让他不禁满心疑惑,赶忙开口问道。
白永旺刚想把心里的担忧一股脑儿说出来,可一抬眼,就瞧见周围的人都好奇地看着他们兄弟俩呢,那一双双眼睛里满是探究的意味。
白永旺立即刹住嘴,这事儿要是现在就这么直白地说出来,万一引起恐慌可就糟了呀。
于是,他脑子一转,脸上立马装出一副痛苦的模样,捂着肚子说道:“唉,我肚子痛得厉害呀,想去方便一下,可这荒郊野外的,我一个人实在是不敢去,哥,你就陪我去吧。”
他这话一出口,别说周围的人听了都一脸的无语,就连白里正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满脸嫌弃地说道:“不是,你都当爷爷的人了,还怕一个人去方便啊?”
可白永旺这会儿哪管得了这些呀,在他心里这都关乎生死了,可比那点脸面重要多了,
“哼,当爷爷怎么了,不是人啊,这万一拉到一半有野兽跑出来,咬我怎么办?哎呀,你快点跟着我来吧,我这都憋不住了呀,再磨蹭会儿我可就要出丑了啊。”
白永旺说着手上的劲儿又大了几分,使劲拽着白里正,嘴里不停地催促着。
白里正实在是拗不过他,又看他那副装得还挺像回事儿的痛苦样子,只好无奈地被白永旺拉着走了。
白莲在自家营地这边,正端着碗喝粥呢,一眼就瞧见了远处白永旺拉着白里正那副模样,差点没把刚喝到嘴里的粥给喷出来。
她强忍着笑意,心话:我去,她爹平时看着挺稳重的一个人呀,没想到这时候为了把堂伯拉走,居然想出这么个借口,还演得这么投入,咋觉得她爹有时候还挺搞笑的呢。
两人拉拉扯扯地,来到了一棵树后,这周围倒是安静了些也没旁人了。
白里正一脸嫌弃地摆摆手,说道:“行啦,快拉吧,我到前面给你放风,真服了你了,这么把年龄了还这么胆小。”
白永旺一听,立马挺直了腰杆,那副痛苦的样子瞬间就消失不见了,他白了白里正一眼,说道:“谁胆小了,你以为我真来拉屎啊?我就跟你实话说吧,刚刚那情况,我哪敢直接说呀,我是怕那些人听了引起恐慌。
所以才想出这么个招把你拉出来,其实呀,是这么回事儿……”说着,他便把心里对于那几个人发烧可能是鼠疫的担忧,一五一十地跟白里正说了出来
白里正听到白永旺这话,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头上都隐隐冒出了冷汗。
他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心里想着可千万别是鼠疫啊,嘴上却还逞强道:“没那么凑巧吧,我看他们那一个个的样子,多半就是白天赶路太急太阳又毒,中暑了才发热的呀。
这一路上中暑的情况也不是没见过,哪能一发热就是鼠疫这么吓人的事儿呢。”
白里正一边说着,一边还朝那几个人所在的方向望了望,眼神里透着一丝侥幸。
白永旺却是一脸忧愁,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仿佛能夹死一只蚊子似的。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哥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这事儿谁说得准呢?说不定就真有那么巧呢。
你想想,之前在那坟圈地的时候,确实有不少人被老鼠咬到了,而且那些蛇都是毒蛇,这老鼠有毒也不奇怪啊,现在就是担心若真的是鼠疫,那可就糟了呀。
哥,咱可不能心存侥幸,万一真是鼠疫,那整个队伍可都得遭殃了,到时候哭都没地儿哭去。”
白里正听了白永旺的话,沉默了好一会儿,脸上的神情变得越发凝重了,他咬了咬嘴唇,才缓缓开口道:“那……那怎么办呀?”
那声音里都透着一丝无助,平日里他作为里正,处理村子里的大小事儿倒也还算得心应手,可这关乎疫病的事儿,他是真没了主意,心里头乱成了一团麻。
白永旺一听这话,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哥,你可是里正呀,平常村里大大小小的事儿不都是你拿主意嘛,现在你倒问我了,我哪知道呀?
咱们这么多年相处下来,一向都是你说啥我听啥,我啥时候在你面前拿过主意了呀?
我这心里头也是慌得很,只想着先把你拉出来,避开那些人,然后咱们一起合计合计,可没想到你也没个主意,这可咋整?”
白里正听了白永旺的话,缓缓抬起头,望向那深邃夜空中闪烁的繁星,眼神里透着一丝无奈与纠结。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总不能把这群发热的人赶走吧,都是同村的乡亲,一起出来赶路,哪能这么做呀。
再说了,咱们现在也没办法确定,他们就是得了鼠疫,要是贸然把人赶走,万一只是普通的病症,那咱们可就造孽了。”
“诶,怎么把秀才给忘了,可以问问他呀,他的主意肯定能比咱们多。”白永旺这时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一拍大腿,赶忙说道。
在白永旺心里,白庆礼那可是不得了的人,既然能考上秀才,那眼界必定比他们这些整日只知道侍弄庄稼的庄稼汉开阔得多。
脑袋瓜子也肯定更灵光,说不定真的有办法解决这让人焦头烂额的事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