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可真是个随心所欲的脾气啊。”
听着那头的惨叫，冉晴秋面带笑容地摇头叹气。
姬篁幽幽看了她一眼：你也没放过舔狗。
待到黔东道的行尸清理的差不多了，姬篁便腾空而起，矗立在黔东道上空，抬手掐诀。
“五雷正法！”
浓重的雷云迅速聚集起来，姬篁把灵力尽数灌注在这一击中，雷云不断扩大，笼罩住整个城池，然后便是神雷天降。
黔东道淹没在紫金色的雷霆中，滚滚的魔气一点一点被抽散，姬篁似乎听见魔气中传来凄厉的惨叫。
但是她没有在乎。
看着雷霆在城中狂舞，她原地蹲下，从储物袋里掏出一把灵石开始嗑药。
待丹田中再次被灵力充盈，声势浩大的雷罚也已经接近尾声，姬篁神识扩散，把整个城池从里到外仔仔细细搜寻了一遍，确认没有漏网之鱼之后，她便抬手向冉晴秋做了个手势。
冉晴秋会意，抽身前来，二人御剑而起，准备赶去大定。
“师姐，你带队去明心师兄处支援吧。”
临走前，姬篁塞了一包符箓给华青霜：“这是我制作的引雷符，魔气难以被打散，切忌直接动手，最好是起阵，把魔气劈散。”
“我知道了。”华青霜接过储物袋，看向姬篁，“你二人又有什么打算？”
“我们得赶紧去庄为真那里看看。”冉晴秋笑道，“这魔气令人心狂，神智全失，师姐她遇到了棘手的麻烦。”
华青霜点点头，郑重道：“保重。”
大定城居然还挺安静的，既没有行尸聚集起来时自然出现的嘈杂嘶吼，也没有半点亲传弟子们吵吵闹闹的声音。
“怎么回事？”姬篁下意识皱眉，“庄为真别是真把人打死了吧？怎么一点惨叫声都听不见？”
“还是说他们都是硬骨头，这么能忍？”
“庄师姐虽然平日里懒散，下手还是很有分寸的。”冉晴秋不以为意地推了推姬篁的后背，笑起来，“而且你可千万不要小看了她。”
“若是真要评选出一个当代第一人，除了你和我之外，庄为真会是最当之无愧的那个。”
姬篁侧目，冉晴秋笑嘻嘻地眨眨眼：“师姐，不妨猜猜庄为真现在究竟是什么修为？”
姬篁被她推着走，嘴角抽搐：“不猜，不猜。”
“这就是你建议我让庄为真带一堆小筑基来大定打怪的原因吗？”
“诶嘿。”
姬篁给庄为真通了玉简，二人找到地方的时候，被现场宏大的场景硬控了三秒。
难怪一路上都没有看见多少行尸……原来都在这里了啊！
跟着庄为真来大定除魔的亲传弟子们，男的被倒吊在树上，还细节地用布片塞住了嘴，女的被捆成了蚕蛹在树下蛄蛹，也细节地用布片堵住了嘴。
庄为真身边扔着个破锣，原本光滑的表面都已经凹陷了下去，看起来是伤残退役。
这里堆了无数座几乎有五人高的尸山，灰败了的血在地上凝结成块状，到处都是残肢断臂。
庄为真正翘着二郎腿躺在旁边还算干净的屋顶上晒太阳，察觉到动静，她慢吞吞地用手臂支撑起身子看过去，然后精神一振，跳了下来。
“你们终于来了，再晚一点我就要杀人了捏。”她慢悠悠地走过来，特意看了一眼因为过于震撼而表情空白的姬篁，露出一个略带得意的浅笑。
她抬起手把姬篁推到树底下，用沧浪亭的剑柄戳了戳季虚岁的脑袋：“臭小子的脑袋好像坏掉了捏，你看还有救吗？”
庄为真心里还残留着些憋屈的情绪，她下手没有收着力气，就像是拿着剑抽上去一样，季虚岁悬挂在半空中晃起来。
小时候，季虚岁闯了祸，庄为真就会拿着剑抽他的屁股，直把人抽的哇哇大哭，跑去找师尊评理。
这也就导致季虚岁对带着敬畏，一看见她拿起沧浪亭屁股就开始幻痛。
结果现在……
他发出一声闷哼，脸上浮现出些许红晕。
这冉晴秋熟啊！于是她幽幽开口：“你把他抽爽了。”
姬篁没憋住：“噗——”
庄为真：“……够了，快点让这场闹剧结束吧！”
庄为真出了一口气，面带微笑地摸着沧浪亭：“再这样下去，我真的要忍不住把这个大逆不道的臭小子碎尸万段了捏。”
这时，庄为真身后的屋子里传出响动，几颗小脑袋从里面探了出来，怯生生地看着几人。
他们眼里带着惊恐和畏惧，但是动作之间却透露出对庄为真的依恋。
“仙子娘娘，我们可以出来了吗？”一个扎着两个小揪揪的小姑娘扒着门框，奶声奶气地出声询问。
“对了。”小姑娘的声音让庄为真想起正事，她又顺手把姬篁调了个头，拨向这一群孩子，“你看看他们有没有问题？”
她慢吞吞地开口：“这群孩子是我从几户人家的地窖里找到的，是大定为数不多的幸存者，他们的父母把地窖封的很严实，留了通风口，又在里面存放了足够的食物，他们才能活到今日。”
“大定死者众多，我担心他们身上有我看不出来的不妥之处。”
“如果没有问题就带出去给这里的知府，让他去安置。”
姬篁脚步一转，把还吊在树上的人抛之脑后，先开始观察这几个孩子的情况。
他们表面上没有异样，大脑深处却潜伏着魔气，姬篁若无其事地抬手挨个摸了摸他们脏兮兮的脑袋，不动声色地把抓出来的魔气掐死。
然后，她淡定地看向庄为真：“他们没问题，送出去吧。”
小孩子可经不起雷劈。
庄为真来去迅速，用传送符把孩子们送出去之后便又赶回大定。
此时的大定已经笼罩在一片雷光中，堆积成山的尸体和魔气一起灰飞烟灭，不久前对着她大放厥词的臭小子们也被劈的吱哇乱叫，直往外吐黑气。
庄为真刚刚落地，冉晴秋就来到她身边。
这名天华宗的小师妹冲她露出一个纯良无害的笑容，在她不明所以，准备笑一下算了的时候反手一推。
庄为真猝不及防地跌进雷池，一道粗壮的天雷兜头砸下来，直接把她劈立正了。
毛发根根直立，庄为真吐出一口黑烟。
……简直比她渡过的最凶险的雷劫还带劲儿。
她震惊地看着毫无歉意的冉晴秋，冉晴秋笑眯眯开口：“师姐，你在大定待了太久，也在天雷下面洗洗吧。”
庄为真：“……”我谢谢你啊！
她生无可恋地看了一眼头顶蓄势待发的雷云，在跑路和反抗之间选择了原地躺下。
沧浪亭无语地震动了一下。
看起来暴烈的雷霆砸在庄为真身上，不仅没有留下明显的印子，甚至她还显得挺惬意。
姬篁心里直犯嘀咕，忍不住戳戳冉晴秋：“所以，庄为真究竟是什么修为？”
“不出所料的话，现在应该在元婴后期。”冉晴秋说。
姬篁：“……”
她不理解：“那很厉害啊，当之无愧的当代第一人，她在藏什么？”
“嗯，这个……”冉晴秋沉吟片刻，有些尴尬地说出庄为真的原因。
“大概是因为，庄师姐比较喜欢看话本，又觉得扮猪吃老虎很有意思吧……”
姬篁：“……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