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哥把山寨的规矩与宋老爹说清楚后让他考虑;对方听完也有些进退两难。
一是去了也算报答长生的收留之情;再者是去了自家儿子会不会怪自己?这山寨肯定不像表面那样简单的。
俊哥不怕火大;看到对方犹豫不决就开始在旁边吹风。
“宋叔,山上除了无聊些没什么不好的。和村子上没什么区别,只要你乖乖的保密外人是不会有钱知道的”
“再说了,少爷现在缺些读书人您呢刚好过去;少爷不会亏待你的”
看着对方心理防线慢慢崩塌,他怼脸开大:“宋叔,京城里寸土寸金的段乔一个人也实在辛苦;虽说钱乃身外之物可没钱是万万不能的您说……”
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俊哥儿,你说错了”
“啥?我咋错了?”
宋老爹自嘲笑道:“钱怎么可能是身外之物呢?”
想到自己命悬一线,还连累自己的儿子他恨不得自己是这世上最有钱的人。在他病重的时间里早已看清了,什么文人风骨?若是连生活都维持不了那些个为人风骨有什么用?
俊哥听到这话便知道成功了;向外走去“我与少爷说道说道”
山寨里长生狐疑盯着俊哥:“你说宋老爹要来?”
“千真万确,我发誓……”
“停停你别发誓,我害怕下刀子”
“少爷,你说什么呢?”
“没什么,你继续”做了个你继续表演的手势后,给自己倒了杯茶悠哉悠哉看着对方表演。
俊哥吧啦吧啦说了一堆,就一个意思他把宋老爹说服让对方上山。
她及时开口:“宋段乔知道这事吗?”
“宋叔应该会告诉他吧!”
“这下完了”
“不是少爷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这般这般,再那般那般。懂了没?”
对方一脸懵逼“少爷,你这话我不懂”
“不懂就不必再懂了呗”她已经懒得搭理这一根筋的玩意儿。要是这时候让宋老爹上山,宋段乔会怎么想?会不会觉得这是一种威胁?不过事已成定局她也没再多话。
让俊哥去准备一间屋子给宋老爹住;随便收拾一间大点的用来当教室。每月二两银子,其他福利待定。
对方着手去办;而她也在考虑自己下一步要怎么做?动了矿怎么样都不能被官方的人发现;要怎么管住这些人呢?
她脑壳痛,一想事情就痛。所以决定回庄子上好好休息。与王朝雪说了一声后,带着青鸟与玉娘就回去了。
她什么都没想明白,唯一明白的就是。缺人又缺钱。不知道富春能不能带回更多的人;看来自己也要多搜罗些人了。
回到庄子上,林账房把账本又送到书房;美其名曰查账。她还能怎么办?只能看呗!
又过了一会,林账房来禀报说何老来了。她把人迎进来,叫了好几遍对方才肯坐下。
一坐下就开口:“东家,您叫我种的土豆发芽了还有玉米长势也行”对方犹豫一会才道:“只是玉米看样子像是种晚了”
她眉头一皱:“怎么说?”
“那玉米长得是不错,可迟迟不见结种子”
“走,我们去看看”
“是,东家”
出了门才发现何老六的孙子在门外等着;见两人出来立马凑上来:“见过东家”
长生点点头,心里估摸着什么。便看向何老六开口:“老六叔,让你孙子到学堂里去学几个字不知你意下如何?”
爷孙俩瞪大眼睛看着她,不可置信何老六更是说话都结巴:“这……这自然是愿意,可我没那束修不然早就……”
“不收束修,不过要离家一段时间。等他学会了回来再教你”
对方惊慌失措:“老汉我……我”
“不必多说,是让你学几个字。以后你种的东西全都要把过程记下来;什么时节种什么,什么时候长势好,要种在什么土壤里的,这些都要记”
“可我种了一辈子地了,要让老汉我拿笔我实在惶恐”
她站定身形,眼神坚定看着对方:“你的位置对于我来说很重要!”
对方也同样看着她;这辈子第一次有人这样说;看着长大眼神里的坚定。他心想这辈子值了,于是回道:“是,东家”
接着又继续往前走;长长小道长生走在前头;另外两人跟在身后。不紧不慢,前面的身影慢他们也就跟着慢几分;若是快了两人也加快脚步。
三人记忆里的那一天是三个不同的情景。长生只记得何老六把所有关于玉米和土豆的事,细无大小全都说了;而何老六则是觉得种了一辈子地只有在此刻才当了回真的农民;何老六的孙子不明白两人说的是什么,只知道很快他就能去学堂认字了。
在那后不久,长生把何老六的孙子接到山寨去同那些人一起学习,给对方取名为何啸。可惜对方也不是什么学习的料子;反而对算数很感兴趣;后来就安排林账房有空之时等何啸回了庄子上时教他算数。
富春赶在中秋之前回了山寨;也有意外之喜。跟着他回来的一共两百个人;其中有两个还是铁匠。
李叔等人传信回来;说是路上没遇见关于陆府的踪迹;而他们则在回来的路上接趟镖,归期未定。
人未归,中秋先至。她给每一个为她做事的人每人两套衣裳;每户一盒月饼。
没再开宴会,而是回到庄子上。叫了何老六爷孙俩、林账房一家、宋老爹加上俊哥等四人,吃了顿火锅这是她想念了好久的味道。
大家围坐在院子里,喝了点酒。望着天上圆月。她举杯邀秋月:“”。
她接受了不能回去的事实,这杯酒敬原主,敬远在另一个平行时空的故人,敬李叔等在外未归之人,最后敬她自己,一个身在异乡的孤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