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蒨眉头微蹙,困惑地看着坐在下方的陈禹惠,满脸疑惑地询问道:
“禹惠咱们现在和柳家还有往来吗?”
“应该是为了柳司徒的事来的吧。”随后又弱弱的补充了一句,“可能想要拉我们陈家来一起对付楚家吧,毕竟楚淮泽和公……公主一直暧昧不明的,前些日子公主又因为楚淮泽伤了兄长,要说整个洛阳除了柳家外也就我们陈家和楚家之间有这么大的矛盾了。”
沉思片刻后陈蒨吩咐道:
“让人去请柳公子进来,禹惠我现在不能确定柳家的目的是什么,不方便让他们看见我与崔家的人在一起,你先带着芸儿她们去后院转转。”
不多时几个下人便带着柳家公子来到堂前。
“陈公……陈将军,在下柳言景。”看清堂上端坐之人后柳言景,刻改换言辞,拱手施礼。
陈蒨指了指自己身旁的位置开口道:
“柳公子请上座。”
柳言景在原地纠结了半天方才回应道:
“陈将军,言景今日所来是找您堂弟的,要是您堂弟不在府上言景就先告退了。”
看着底下拧巴的跟个蛆似的柳家二公子,陈蒨实感到费解,柳家作为一方名门望族,怎会派遣如此上不来台面的人物前来商谈事宜。更难以将他同崔绍谦、李萧然这些世家继承人相提并论。
不过蠢人也有蠢人的用途,正好套套他的话看看柳家真实的意图。
“陈家的事由我拍板决定,柳公子要是来商谈有关楚家的事,可以直接和我讲。”
闻听此言,柳言景喜出望外,连忙趋前一步,紧紧握住陈蒨的双手,将柳家那些可言与不可言的秘密一股脑儿道出,诸如哪个庄子暗养死士,哪条私贩盐铁的秘道,扬州外军中柳家的亲信等等,几乎是毫无保留地将柳家的底蕴彻底摊开在陈蒨面前,甚至在柳司徒被贬出京后,想要派人刺杀赵倾然的事也和盘托出。
陈蒨不由得感叹这柳家的底蕴要有多深厚,才能兜住这大嘴巴在外面随意报自己家老底。
“言景,柳家的事务一般不由你来处理吧,怎么今日是由你前来呢?”
柳言景拱了拱手答道:
“回陈将军的话,我柳家通常是由家父、长兄以及三弟来料理家事。今日三弟因有要事,原本安排我等他归来后再一同登门拜访,但我认为这恰是一个磨砺自我的良机,故而提前造访。”
陈蒨起身无奈的拍了拍柳言景的肩膀道:
“那以后柳家的事还是继续让他们处理吧。”
“大公子员外散骑侍郎柳言昱在府外求见。”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陈蒨挥了挥手道:“请进来吧。”
不一会柳家的三公子也来到了堂前,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己二哥坐在主位上喝茶,还招呼自己赶快进去,柳言昱看了看堂内的陈蒨也不好失了礼数随即对其拱手行礼道:
“见过陈将军,下官是员外散骑侍郎柳言昱,下官前来是……”
还不等其说完陈蒨便径直走来拉住他向堂外走去。
“言昱呀,你这二哥不行给他找个庄园先关里面找人看着吧,今天他的话要是传到别人耳中,你们柳家一人长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柳言昱听闻此话随即跪地稽首道:
“陈将军明鉴,我二哥平日只会胡言乱语,他刚刚要是与您胡乱说了些什么您可切莫当真呀待我今日回去便按陈将军所言将他关到庄园里好好管教。”
说罢取出了一个精致的盒子,递送至陈蒨面前。陈蒨打开一看,映入眼帘的是一把镶嵌着各式珍稀宝石的金丝短剑。
“陈将军,这是下官的一点心意还望您能收下,除此之外……”
不等柳言昱把话说完,陈蒨便径自合上盒子,迅速地递还给他。
“柳公子,我期待的诚意,是你坦诚相待,而非以财物贿赂。你柳家的事已被你二哥揭露无遗,你在我面前无需再遮掩隐瞒。又或者说你看是想让今日之事传入公主耳中吗?”
柳言昱迎上陈蒨那不容置辩的目光,略一沉吟,随即开口说道:
“陈将军想知道什么?”
陈蒨眼眸微闪,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我想知道柳家想要什么?”
“要什么?要家父回京,要公主和楚家所有人的命。”说到这里的柳言昱目眦欲裂,状若癫狂。
“你这是谋逆啊,是诛九族的大罪。”
柳言昱霍然起身,牙关紧咬,食指戳向陈蒨胸膛,低吼道:
“那驸马大可以提着我们柳家人的脑袋去公主那里邀功,说不定公主会看在你这忠心的份上下次就不在取你的心头之血了。”
“既然言昱觉得我忠心于公主又为何要来我陈家商讨对付楚家的事呢?”
不等柳言昱回话陈蒨继续说道:
“即刻安排,将你二哥送往贵府庄园安顿,我自会派遣可靠之人秘密监视,确保他不再胡言乱语。待此事妥善处理,你便返回陈府。夜间,有一饭局,所议之事,相信柳家会相当感兴趣。我还要准备晚上的食材,就不在继续与言昱你闲聊了。”
目送陈蒨身影渐行渐远,柳言昱仍旧驻足原地,低声呢喃道:
“这大齐看来是要山雨欲来风满楼了。”
陈府后花园中,陈禹惠看着崔绍芸怀抱着自家小侄儿,眼中满是怜爱,忍不打趣道:
“芸儿姐姐这么喜欢,不赶快和兄长也生一个。”
崔绍芸的面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赧然道。:“禹慧你瞎说什么,蒨哥哥现在还是驸马呢。”
“看你脸红的,你也说了现在还是,那以后是不是还不一定”,说到这陈禹惠话锋一转询问道,
“芸儿姐姐,兄长此番突然返家,且急切地唤哥哥回府,莫非有何紧急之事?”
话音刚落,陈蒨便悄无声息地来到了陈禹惠的身后,轻轻地在她肩上拍了一拍。
陈禹惠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转过身来,看到是陈蒨,才松了口气,娇嗔道:
“兄长贯会玩笑,禹惠以后不理你了。”
陈蒨赶忙掏出两根荧光棒递给眼前二人:
“别生气禹惠,都是兄长不好,这是给你芸儿,此物在幽暗之中或夜幕低垂时,便能发光呢。”
陈禹惠带着浓厚的兴趣好奇地问道:
“这是夜明……棒?很贵的吧?”
正在此时,陈蒨身后忽地响起一声既亲切又熟悉的男声:
“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