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商别离是南霁风的结拜大哥,自然也是认识南霁风夫人的。
江心白想了想,有些明白了。
“是了,迦耶是西北部族的,和南霁风在当年的战场上结识,你当年作为南霁风麾下小将,自然也是认识她的。”
他看着商别离,笑道,“那么,你岂不是要叫她大嫂?”
“你还有脸笑!”
商别离气得站了起来,双手紧紧握拳,看上去快要控制不住要打江心白一顿了。
“你去南蛮的事情,瞒得过别人可瞒不过我!迦耶在那里一直平平安安的,你去了,她就……你敢说自己和她的死没有关系?!”
江心白看着异常愤怒的商别离,有些吃惊。
商别离似乎,有些过分生气了。
他极为缓慢地眨了眨眼睛,仍旧稳稳地坐着,“此事,你可问过南霁风不曾?”
商别离用力地扭过头去,粗重的呼吸声慢慢平复了下来,“总之,你必定和此事有关!我前几日还收到他的来信,说你会带着迦耶……大嫂来京城,让我好好照顾她,谁知道,第二天就接到了她的死讯!”
说到最后,他狠狠地回头瞪了江心白一眼。
“你等着!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说完,便大跨步地走了。
“大人,您就这么让他走了?”
姚乾书看着江心白,不解极了。
江心白反问,“不然呢?脚长在他身上,他自然可以走的。”
姚乾书急切地摇头,表示不赞成,“这商别离看来是误会您了啊!您怎么不解释清楚呢?”
如果误会能通过言语解释清楚,就好了。
江心白叹了口气,“商别离对我成见如此之深,岂是一言半语就能解释得清的?况且,”
他又顿了顿,才继续说道,“这迦耶夫人毕竟做了错事,我若直接说了她走私癸草,她的名誉岂不是全没了?再者,南霁风又如何自处?那幕后之人恐怕正愁抓不住他的把柄,将他调离河蛮。”
姚乾书这才明白江心白的苦心,一时也没了办法。
只是,这商别离如此误会他家大人,不知要惹出多少麻烦来。
他担心地看向江心白,却见他果然有些烦忧的样子。
不由得脱口而出一句,“大人放心,属下这就亲自盯着商别离,别让他搞出什么乱子来才好。”
江心白嘴角轻轻扬起,欣慰地笑了,“你能想到这个,倒是果然有进益了。”
不过,他还是摇了摇头,“他既认得你,自然不能让你亲自去盯着他,还是选一个机灵,样貌又不起眼的去吧。”
姚乾书也笑了,领命下去安排。
江心白又坐了一会儿,终究还是起身,“我去王府一趟,有急事可去那里寻我。”
这一路,他思虑过多,也是因城区总有市民走动,不好纵马,因此小半个时辰,才堪堪到了越江王府。
门人见是他,忙过来拢住马头,恭敬问好,“小郡王来了。”
江心白翻身下马,·笑道,“是老白啊,你儿子的病可好了?”
老白弯着腰,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早就好了!多谢小郡王派人送了那二两人参过来,不然恐怕小儿的病是难好的!”
江心白点了点头,“人没事就好。”
又问家中祖父、母亲还有桫椤在吗?
老白便收了笑,努了努嘴,“今日不巧,刑部陆大人来了,老王爷和王女殿下在同他说话。”
刑部陆定钊,也就是十五年前力主他父亲郗昭明有罪的最大“功臣”。
江心白冷笑一声,“既然是陆大人来了,我怎能不亲自去会一会呢?”
这老狐狸,这些年一直躲着自己,今日,怎么主动撞上来了?
也是,自己平日里并不常回王府,他也许是想不到自己正好今日回来。
正好,去试一试他。
江心白打定主意,便来到越江王府会客常用的地方,“拜见祖父、母亲。”
老王爷原本正和陆定钊谈得开怀,“是了,那六一君子的仕女画格外不同……”
谈笑风生间见到江心白进来,脸上的笑立刻挂了起来。
王女江芷怡忙笑道,“心白回来了,好孩子,今日赶巧陆大人上门拜访,还不快见过陆大人?”
江心白不紧不慢行了晚辈礼,“陆大人,许久不见,倒叫心白不敢相认了。”
陆定钊定定地看了江心白两眼,才“呵呵”一笑,“心白,毕竟当年是我判了你父亲流放崖州,虽然是他罪有应得,但是我想他总归是你父亲,你难免心有芥蒂,不过……”
他侧头看了看老王爷和王女的脸色,慢悠悠地道,“如今你也大了,也该明了些事理,我想,你是不会怪我的吧?”
老王爷连忙道,“这是哪里的话!陆大人秉公执法,他哪里敢怪罪!”
江心白也“呵呵”直笑,只是笑意不到眼里,“陆大人秉公执法,自然无人怪罪,就怕有人捏造证据、或是收受贿赂包庇罪人,那才是我总捕衙司该管的。”
一番话,不软不硬地顶了回来。
陆定钊听了,眼里更是闪过狠厉之色,面上却仍旧笑呵呵的,“哦?就怕江总捕身为总捕衙司大总捕,反倒知法犯法。”
他看向老王爷,“不是晚辈托大,只是不巧今早见了郡主的一封奏折,说是江总捕前些日子为了查案,将翰林院的一位学子抓了,郡主很是自责啊,虽然这位学子还未入学,到底她身为翰林司祭酒,也有教导职责,这位学子呢听说也没什么过错,便被无故牵连,实在可怜。不是我说啊,这江总捕的手段,实在是有些酷烈了些!”
老王爷有些呆住,“桫椤?桫椤上了奏折?”
王女却猛地变了色,“陆大人,心白不过是查个案子,如何称得上‘酷烈’?我怕他是担不起这个罪名!”
陆定钊假意道歉,“哎呀,我这一时用词不当,哎呀王女恕罪才是!”又笑嘻嘻地说,“我不过是想着郡主人品贵重,颇有王爷当年的风范呐!失言了,失言了!”
江心白看着他,并不生气,反倒赞同似的,“陆大人的确是失言了,桫椤的奏折递了上去,除了几位老大人,怎的陆大人能凑巧看到,倒实在是有趣!”
陆定钊闻言遽然变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