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兴安牵着杨婉兮在宫道上走着:“怎么了?还在担心执疏吗?这小子这次确实胆子太大了,父皇罚的也没错,要真是藏獒,恐怕一顿板子都少不了的。”
杨婉兮皱着眉头:“说的也是,当年皇祖父在世的时候,被藏獒和雪獒咬死的宫人少说也有数十位,执疏到底是没见过那般惨状,才如此好奇。”
百里兴安抚了抚杨婉兮皱着的眉头,将眉头抚平才接着笑着说:“长个记性也好,总好过真的出了事好,孤就这么一个弟弟,他要平平安安的,孤才能放心;将来还得拜托太子妃替孤看着呢。”
杨婉兮听到这话,声音都忍不住提高,情绪有些激动:“殿下!不要胡说,不可以这样说的!你答应过我的......”自从太初七年开始,她就听不得百里兴安提到这些,哪怕只是在开玩笑,她也听不得,她真的很害怕,他突然有一天就丢下她,一个人走了。
百里兴安知道自己吓到他的太子妃了,连忙将人搂到怀里安慰,他越说,杨婉兮哭的越伤心,来来回回还有宫人偷偷看,整的百里兴安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婉兮,我错了,真的,我不该讲这样的话,我以后都不说了好不好?”
“你每次都答应不说的,但你总是会提到这个事情,我不想听,也不想知道,我也不想帮你去看着执疏,你要自己看着他,看着他长大,看着他和昭昭琴瑟和鸣,夫妻恩爱好不好?”
“孤答应你,孤亲自看着好不好,但孤刚说的也是事......”
百里兴安的话还没说完,就发现杨婉兮又开始哭了,摸摸闭上了嘴,给她擦眼泪:“好了好了,孤再也不说了,嗯?”
“殿下日后要是再说,就罚殿下睡书房一个月。”说罢也不等百里兴安了,掰开他的手,自己往前走;百里兴安被杨婉兮一句话砸懵了,什么叫睡书房一个月?那还了得?
“婉兮,你听孤说啊,孤都跟你保证了啊......”
明德殿
萧华昭迈着小短腿翻过门槛,身后传来青米的声音:“县主,慢一些,您小心点。”青米今年八岁了,但到底是女孩子,之前在宫里过的也不算好,这一年下来也没长多少肉,抱不动萧华昭,不像百里执疏,能将人抱的稳稳当当的。
百里执疏跪在大梁历代皇帝的排位前,正想着怎么依法处理了李家呢,脑子里回忆着上辈子太初帝发落李家时罗列的罪名,今年提前了三四年,也不知道有些罪名是不是已经犯下了的,记不太清了,还要重新查,但李氏谋害萧国公这个,这次是用不上了。
正冥思苦想呢,就感觉被一个小团子从背后击中,回头一看是萧华昭拽着他的衣服,从后面探个脑袋出来。
“昭昭?你怎么跑出来了?伺候的人呢?”
碧云往前站了站,低头说:“奴婢在呢,县主睡醒闹着要找您,陛下和娘娘哄不住,就让奴婢将县主带过来了。”碧云也是无语,她这么大个人在这,殿下竟然看不到,还问伺候的人呢,他说人呢?不是在这呢吗?当然她是不敢说出口的,脸上的神色也是不变的。
百里执疏将人从后面揪出来,就看到小人儿鼻子眼睛都红红的,一看就是哭过了,将人搂到怀里:“还痒不痒?”
萧华昭听懂在问她胳膊痒不痒,刚刚娘亲和爹爹也问过:“不痒~”太初帝之前看萧华昭喊父皇喊不清楚,想着反正都喊季云婵娘亲了,干脆就喊他爹爹得了,之后萧华昭就一直喊太初帝爹爹了。
“怎么哭鼻子了?”百里执疏低着头问小家伙。
小姑娘摇摇头:“昭昭,不哭哒~要阿执抱抱~”百里执疏搂着人抱了抱,还没到戌时,他还不能起来,只能跪着抱抱小家伙。
前面在昭月殿,小姑娘醒了没看到百里执疏就开始哭,雨落跑去喊太初帝和皇后过来,也哄不好,就是要百里执疏;小姑娘睡觉前是看到百里兴安发火的,潜意识害怕百里执疏有事情,但她小,不知道怎么表达,也不知道这个要怎么说,只能一直哭;还是太初帝发话,说让宫女带着她去找百里执疏,她才不哭了;皇后看着萧华昭这样又好笑又心酸,带了这么久,还是比不上她那讨债鬼儿子。
百里执疏摸摸小家伙的额头,又摸了摸小手:“冷不冷?”小家伙摇摇头,贴着他乖乖站着。
“去把那边的蒲团拿过来,再把那件大氅拿过来垫着。”
小太监哪里敢耽搁,赶紧去把蒲团拿过来,挨着百里执疏放好,又接过青米手上的大氅铺在上面:“殿下,奴婢都弄好了,您看行吗?”
百里执疏让人坐到上面玩:“不能乱动,不然摔下来是会磕到脑袋的,知道吗?”小家伙点点头,乖乖的坐着,百里执疏就在一旁跪着陪小姑娘玩各种布做的小动物,还有一些小孩子玩的玩具。
“昭昭来之前用膳了吗?”
青米福了福身子说道:“回殿下,县主知道要来找您,吃了一点就不肯吃了,娘娘嘱咐奴婢带了一些县主平常喜欢吃的口味的奶糕,说是县主饿了的时候给县主吃。”
“拿过来把。”
青米得到命令,小跑到殿门外,将装着奶糕的食盒拎进来,把装着奶糕的碟子摆到百里执疏的面前。
“昭昭想吃哪一个?”
“吃这个,红红的~”小姑娘选了个红枣奶糕,百里执疏有些诧异,平时小姑娘很少吃这个味道的,今天倒是稀奇了;将奶糕递给小姑娘,萧华昭啃了两口就不要了,皱着眉头举着要给百里执疏吃:“不爱吃。”
百里执疏捏了捏萧华昭的脸蛋:“小坏蛋,自己不喜欢吃的,就给我是吧,嗯?”小姑娘笑起来,不给他捏。
全福儿跟着太初帝在暗处看着:“陛下,您瞧,县主给殿下糕吃呢。”
“朕倒是没办法说这小丫头,这执疏啊是饿不着了,这不,他小媳妇让他吃上糕了?”太初帝看着两个小人儿在那你一口我一口的吃糕点,打趣道。
全福儿笑着接话:“您和娘娘舍不得让殿下饿着的,不然哪能哄不好县主呢?”
太初帝转身,抬脚往后门走去,准备回未央宫:“你倒是聪明。”
“老奴这不是跟在您身边久了,知道您心软吗。”
江府
江湛看着过来敲打自己的全喜儿公公,心中再气也不敢表现出来,只能装作害怕的样子应承着,等全喜儿刚离开,便砸碎了一套茶具。
江四夫人将江行辉护到身前,生怕他再拿儿子出气,她是不怕他的,她虽不得娘家重视,但好歹也是正四品大员的嫡女,他若敢打她,父亲为了脸面也不会放过他,这就是为什么江湛只敢拿江行辉撒气的原因。
“滚回自己屋子去!”江行辉被吓了一跳,他以前不知道父亲为什么这么厌恶他,后来才知道是因为他占了他爱子的嫡出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