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的铜钟敲过三响时,张天奇啃着蜜饯晃进早朝,红裤衩在晨曦中晃出一道不羁的弧线。左班文官们集体后退半步,御史大夫的胡子抖得像秋风中的枯草——这胖子又迟到了!
“启禀陛下,”边疆巡抚跪呈黄绫,声音里带着哭腔,“幽州闹蝗灾,遮天蔽日,庄稼颗粒无收啊!”
满朝哗然,苏清月皱眉看着奏报,指尖在龙椅扶手上敲出急促的节奏。忽然,“啪”的一声巨响,张天奇拍着御案站起,震得奏报上的朱砂字直晃:“蝗灾?正好!把蝗虫抓来油炸,蛋白质比猪肉还高!”
“张、张爱卿!”边疆巡抚傻眼,“这...这能吃吗?”
“当然能吃!”张天奇从袖中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金黄酥脆的蝗虫干,“本县亲自炸的,撒了椒盐和辣椒面,香酥可口!”他掰下一只递给丞相,“尝尝?”
丞相王忠贤抖着手接过,肥脸皱成苦瓜:“这...这如何下口?”
“闭眼!”张天奇捏住他鼻子,趁势将蝗虫干塞进去。丞相瞪大眼,腮帮子机械地咀嚼,忽然瞳孔骤缩:“竟、竟真不错?外酥里嫩,比御膳房的炸酥肉还香!”
满朝大臣集体傻眼,苏清月捂脸叹息——这胖子怎么什么都能往嘴里塞?却见张天奇晃着油纸包,大步走到丹陛前:“所以说,蝗灾是老天爷送的肉!百姓们听本县的,抓蝗虫换银子,十斤蝗虫换一文钱,既能灭蝗,又能填饱肚子!”
“可、可蝗虫太多,抓不完啊!”户部尚书擦着汗。
“抓不完?”张天奇挑眉,“那就养鹅!鹅是蝗虫的天敌,一只鹅一天能吃三百只蝗虫——陛下,拨点银子给幽州百姓买鹅苗,等蝗灾过后,鹅还能下蛋卖钱!”
苏清月望着他眼底的狡黠,忽然想起清水县闹虫灾时,他带着百姓用烟熏、用鸡啄的场景。她强绷着脸:“张爱卿所言甚是,就按此计办——不过...”她忽然指向油纸包,“以后早朝不许带零食!”
“遵旨!”张天奇咧嘴笑,却在退朝时,偷偷塞了块蝗虫干给苏清月,“陛下尝尝,辣的,比蜜饯带劲!”
苏清月瞪他一眼,却在接过时,闻到熟悉的辣椒香——这人竟记得她喜欢吃辣。她悄悄咬了一口,酥脆中带着辣味,竟比想象中好吃,忍不住又咬了一口。
“好吃吧?”张天奇晃着空油纸包,“本县就知道陛下会喜欢——对了,下午去太医院看看,给丞相开点助消化的药,免得他吃太多蝗虫干积食。”
“你还说!”苏清月跺脚,却在看见他腰间的玉佩时,想起昨夜他在御书房熬夜画的“灭蝗流程图”,心中一软,“其实...你今日表现不错,虽荒唐却有效。”
“那是!”张天奇拍着肚皮,“本县在清水县试过‘以虫治虫’,当年闹蚜虫,就靠瓢虫解决的——对了,陛下什么时候带本县去幽州看鹅?”
“等你把早朝规矩学明白再说!”苏清月转身走向御书房,却在路过御花园时,听见身后传来他的嘀咕:“早朝规矩哪有灭蝗重要...陛下肯定是怕本县累着,想让我多休息。”
她轻笑出声,摸了摸袖口藏着的蝗虫干——或许这就是她想要的朝堂吧,不再是死气沉沉的奏对,而是充满生机和创意的“脱口秀”,而那个总是带着荒唐主意的胖县令,就是这一切的主角。
午后的阳光洒在御书房的窗棂上,张天奇趴在桌上画“养鹅手册”,肥脸几乎贴到宣纸上。苏清月看着他额角的汗珠,忽然伸手替他擦去:“歇会儿吧,别累着。”
“不累,”他抬头,鼻尖沾着墨点,“一想到幽州百姓能吃饱饭,本县就浑身是劲——对了,陛下,等蝗灾结束,咱们在宫里办个‘昆虫宴’如何?让大臣们都尝尝鲜!”
“张天奇!”苏清月皱眉,却在看见他眼底的期待时,忽然轻笑,“先把手册画完,否则...今晚不许去御膳房偷蜜饯!”
“遵命,陛下!”张天奇挺起胸膛,却因太急撞翻了砚台,墨汁溅在他红裤衩上,惹得春桃捂嘴偷笑。苏清月摇头叹气,却在递手帕时,指尖触到他掌心的老茧——那是在清水县扛米、种地留下的痕迹。
“其实,”她轻声说,“谢谢你。”
“谢什么?”张天奇咧嘴笑,“本县只是做了该做的事——再说了,等幽州百姓学会吃蝗虫,说不定能开个‘虫虫酒楼’,到时候陛下就是大股东!”
苏清月被他逗笑,却在这时,窗外传来太医院院判的喊声:“陛下!丞相吃了蝗虫干后,腹泻不止!”
“看吧,”苏清月挑眉,“让你乱喂人!”
“别急,”张天奇摸出个小瓷瓶,“本县早备好了止泻药——用艾草和生姜泡的,保证药到病除!”
“你呀...”苏清月摇头,却在看见他匆匆跑向太医院的背影时,忽然觉得眼眶发热。这个总是胡闹的胖县令,其实比谁都要细心,比谁都要在乎百姓的死活。
而她,何其有幸,能遇到这样的人——在这深宫里,在这朝堂上,用荒唐作武器,用真心作盔甲,替她披荆斩棘,让这冰冷的金銮殿,有了人间烟火气。
“张天奇,”她轻声说,“以后的路,咱们一起走。”
远处传来他的回应:“陛下放心!本县保证,以后早朝不仅有脱口秀,还有杂技表演——比如胸口碎大石,给大臣们醒醒脑!”
苏清月轻笑出声,望向窗外的蓝天白云——或许,这就是她想要的天下吧,不再是高居云端的孤家寡人,而是和心爱之人并肩而立,把民生疾苦,变成笑中带暖的故事。
而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在这充满掌声和笑声的早朝里,在无数个荒唐却温暖的瞬间中,一起书写属于他们的、独一无二的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