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远就是隐晦的拒绝,来迟一步就是命运使然。
霞之丘诗羽听出了对方语气的认真,看得出来对方是真的想被富婆包养。
明天就是漫展的最后一天了,别想太多,好好休息吧。
霞之丘诗羽将脑子里复杂的想法甩出脑子,何必去想那么多呢,倘若北门羽有意,那对方应该更为主动才对,更何况,她也只是等北门羽主动迈步,没有主动向前罢了。
读者大部分都挺闲的,以至于不少读者已经开始深究两人的关系。
毕竟两人偶尔会有一点小联动,注意到的人其实也不少,胆大的粉丝也会上前询问两人关系,只不过全都被北门羽敷衍过去了。
“霞诗子老师和游戏人间老师是什么关系?”
“这个...要不你问问游戏人间老师?”然后那位粉丝老老实实的去排队,排了两个小时之后,到北门羽的摊位前。
“游戏人间老师,你和霞诗子老师是什么关系啊?”对方很明显是“磕学家”,见什么磕什么的那种。
“这个...要不你去问问霞诗子老师?”北门羽刚才其实听到了这个问题,只不过觉得还是拖延比较好。
“霞诗子老师说问游戏人间老师你诶~”
“就算我不说,你们也会去磕吧?”北门羽并没有正面回应这个问题。反而是说出了对方的心思。
“欸嘿嘿,老师你很懂嘛,那老师要不放点消息出来让我磕一下?”
“还是别了,我可不想出门被监视,只要老老实实更新就好了吧?”
“好吧,老师还真是一点都不心疼我们这类粉丝。”
对方还好是能沟通的一类,不然北门羽都担心自己第二天个人信息满天飞了。
像这样的小插曲还有很多,但并没有意外发生,也没有英雄救美的桥段,三天的漫展签售,就这么结束了。
两人也算是完成了属于自己的工作,最后被町田苑子接走的时候,两人的目光对上,意思大概是——辛苦了。
“两位老师辛苦了,没想到书运来了一批又一批呢,本来以为游戏人间老师签两千本就差不多了,没想到这次居然签了将近五千本。诗羽也是,签了大概有一千五百本。”
“和游戏人间老师比少了不少。”
“嘛,作为新人来说,已经是非常优秀的成绩了,町田编辑,酒店的房间退了吧,送我去车站。”
“不休息一会儿吗?”
“该回去了,明天我得做卫生,家里应该落了些灰尘了。”
“就这么着急走?”霞之丘诗羽本来想借着最后一天,和北门羽一块出门,虽然说是临时起意,但东京那么大,总归是有个去处的。
“嘛,家里有些乱了,再不回去整理一下,就要土下座听说教了。”
长跑中途加入的话,终究是落后人一步,倘若跑在最前面的人不停下,中途加入的人无论如何都赶不上跑的最快的人,最后,只能看着对方获得荣誉,只能看着。
所以,她不只是想看着。
“游戏人间老师,过来一下。”霞之丘诗羽往北门羽那边靠了靠,好像是要说悄悄话一样。
“嗯,有什么事情吗?”北门羽倒是往霞之丘诗羽那边挪了挪脑袋。
“哟,这就开始避着我了?”町田苑子刻意放缓车速,即使车窗外的景色已经切换到了车站附近。
“羽君,谢谢你,不过我们之间,就到这里吧。”霞之丘诗羽贴近北门羽的耳朵边,留下了休止符。随后往下挪了挪,在北门羽的脸颊上刻下了告别的讯息。
淡红色的唇印带着些许花香,只不过随便一抹就能擦去,北门羽愣了一下,嘛,终究是要分开的。
时间,距离,都是不可避免的。
一个在滋贺,一个在东京,两人怎么能经常见面?
一个身边女孩子很多,一个几乎没有熟识的男性,双方又哪来对等的安心?
就此离开,给两人一个体面吗?
町田苑子通过车的后视镜看到了霞之丘诗羽的动作,本来想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的,可发声的不是北门羽,而是霞之丘诗羽。
“町田编辑,就到这吧。”
“嗯,我该下车了,再见。”北门羽等车停下后,打开车门,向两人告别。
“那个...诗羽?”
“没事的,是我自己的选择,游戏人间老师,真的是一个很优秀的人啊,可惜,我来晚了。”
月光细腻,细腻到能照亮女孩因为放手而渗出的泪珠。
“是吗?我知道了,陪我去喝一杯?”町田苑子大概懂了,那个吻,不是告白,而是告别。
“我可还没到二十岁啊。”霞之丘拭去了眼角的泪珠,维持着平常的音调,但可惜遮掩不住情绪的波动。
“我到了,你喝我的这份。”
...
用手帕将脸上的痕迹抹去,选择离开,那么还是把自己打理的干净一些,尽管他的内心肮脏不堪,可那不是该对未来可能的顾客展示的东西。
坐上了回家的车,看着窗外不停往前的风景,他有些恍惚,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如何。
风景从未动过,也许是他往后走,才会觉得风景在远离他吧?
北门羽设定好闹钟,戴上耳机,进入了浅度睡眠。
逃避不见得是坏事,这是人进行自我保护的底层逻辑。
没多久,北门羽看着天上的月亮,想起了今天见到的“玉珠”以及那枚“休止符”,烦躁涌入心脏,情绪愈发疯狂。
社交有时候挺累的,无力感,一种无力感充斥着北门羽全身。
像僵尸一样挪到了家里,北门羽觉得自己做人挺失败的。
一没法像那种完全没有道德底线的人一样睡一觉就拍拍屁股走人;二没有像忠犬一样选择一个属于自己的人从一而终;三做不到没心没肺,始终会把心里感觉不平的事情记挂,明明自己什么都做不到。
他看到女孩子过的不顺心,他尽心尽力,误得了对方的喜欢,拒绝将关系击碎。
他粉饰自己是个花心男人,他费尽心思,拦不住对方的靠近,沉默将关系拉近。
他自认他是标志又当又立,他饱食终日,挡不下对方的主动,同意将虚伪挂起。
怎么做都是错的,怎么做都不算对。
算了,想那么多做什么?看着被自己弄乱的家,北门羽放下行李,开始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