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营的地方选在天河谷，解雨臣还租了一栋别墅，让他们自由选择睡屋里，或者去外面的帐篷都可以。
然而最后帐篷搭好后，除了方秋水，所有人都选择睡屋里。
“我找你们出来露营，好像是一个错误的选择。”方秋水反应过来，这伙人根本不缺野外露营的时候，相反他们估计还不乐意住帐篷。
“秋水妹子，你要是喜欢往野外跑，没事的时候跟着瞎子下两躺地，我保管你回来之后跟我们一样，只想住在房子里。”
“不行！”霍秀秀拒绝胖子的提议，“我们秋水有洁癖，才不喜欢去墓里！”
“那不一定。”胖子头头是道，“秀秀我跟你说啊。
你是不知道当年秋水妹子是怎么出道，她在墓里那才叫一个佛挡杀佛。”
“什么出道，不要糊弄我，你说的是当年在巴乃的事情！”
“哟呵，没忽悠上我们霍当家？”
旁边的吴邪听不下去了，“胖子，你要是没事情干，就先去把炉子的火升起来。”
“胖爷我生火又不用嘴，手上干活嘴巴不能说话是吧？”
几个人斗起嘴来，方秋水听了一会儿，准备走的时候，发现黑瞎子一反常态，没有跟他们一起闲聊。
方秋水回头看一眼别墅，解雨臣还站在门口接电话，看样子一时半会挂不断。
她看向黑瞎子，对方果然跟着转头回来。
黑瞎子推着方秋水的轮椅出去时，原本还在和其他人说话的霍秀秀，注视着二人往另一边的山坡远去。
“你昨天在电话里跟小花说了什么？”
“说我不喜欢靠近那些快死的人。”
闻言，方秋水回头看他一眼，“你故意的吧？”
“这几天哑巴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
“小哥应该要跟我说什么吗？”方秋水指指坡下的小溪，“去那儿看看。”
黑瞎子推着轮椅下去，“像我们这种活得比较久的人，其实很熟悉普通人在死去之前的预兆。”
“是吗？”
“我觉得你应该也很熟悉。”黑瞎子搬过来块拳头大小的鹅卵石将轮椅卡住，他在旁边的大石头坐下，“哑巴如果没跟你说什么，那就说明他也这么认为。”
“我跟你们不一样，大家的经验不太通用。”
“所以你现在是什么情况？”
方秋水不解地转头去看他，“要是没记错的话，我应该是接受了你之前的建议？”
黑瞎子点头，“没错，但从你的身体情况来看，这好像要变成事实了。”
面前的溪水潺潺而下，方秋水望着顺流而下的鱼群，并不想解释情况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你一直致力于所有事情都亲力亲为，真的有这个必要？”
“有。”
这些年里，黑瞎子是少有的能看出来，方秋水在对待解雨臣时特殊的教育方式。
不是用语言去表达，而是用行为去表现，让解雨臣用最直观的感受，明白许多事情和情感。
“你对吴邪应该还算了解，对吧？”
“算吧？”
方秋水捡起几颗小石子，她挑一颗抛向小溪，鱼群被惊动，瞬间消失在石头的缝隙之中，“你觉得小花和吴邪的不同之处在哪里？”
“你这个问题很奇怪，他们除了都是聪明人这一点相同之外，其他都是不同之处。”
“相比起吴邪，小花缺少一样经验。”方秋水又抛出去一块小石头，“他并不知道自己其实也是被选择的那个人。
当然，这和他的处境以及立场有关系。
即便聪明如解雨臣，他的处境依旧让他无法看透这一点。”
“那你直接告诉他不就好了，何必弄得这么麻烦。”
“我希望他能有和吴邪一样的体验。”方秋水低头看着手里的石子，“不是被什么人告知，而是亲身感受到自己被选择。”
听到这些话，黑瞎子久久都没有再说什么，他能看懂方秋水在做什么，却并不能想明白方秋水为什么要这么做。
“别不高兴了，我现在这样和你没关系。”
“我没有不高兴。”
“你有。”方秋水站起来伸懒腰，“今天叫你们出来，其实是我想让小花放松点，他太紧张了。”
“你事事替他考虑，我看他未必会领情。”
“那是另一回事，不冲突。”说着，方秋水脱掉鞋子，她踩进清凉的溪水中，弯腰捡起水里的鹅卵石看。
“秋水，你身上的病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可以自主控制严不严重？”
“想什么呢，你当我神仙啊，当然不可能控制得了。”方秋水慢慢往对面摸过去，“你难道没想过，这病它可能本身就很严重？”
“要是我才刚认识你，说不定会信这些话。”
“你不信我也没办法，只能怪我倒霉了。”
方秋水看着手里的鹅卵石，准备选几块好看的带回去，到时候让霍秀秀放进生态鱼缸里。
“秋水！”解雨臣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吓得方秋水手一抖，捧在手里的鹅卵石霎时间全都掉回小溪。
她回头去看，解雨臣正从坡上快步走下来。
见状，方秋水急忙上岸回到轮椅坐下。
解雨臣皱着眉，“你下水做什么？很危险知不知道？”
方秋水不说话，转头去摸自己的双腿。
“怎么了？”解雨臣急忙蹲下来，“腿不舒服？”
“不是，摸摸看我的双腿还在不在？”
“当然在。”
方秋水笑颜如花，“看你刚才的反应，我还以为不在了。”
旁边传来黑瞎子的笑声，解雨臣探头去瞪他一眼，起身过去将方秋水的鞋子拿回来给她穿好。
“谁让你带秋水来这种危险地方？”说完，解雨臣推着方秋水往回走。
黑瞎子目送着他们离开，他好笑地看向面前的溪水，没把解雨臣的话当一回事。
回去的路上，解雨臣注意到方秋水手里的石头，“捡鹅卵石做什么？”
“可以放进鱼缸里啊。”方秋水举起鹅卵石给他看，“漂亮吧，形状像朵花一样。”
“和雨花石差不多，你喜欢的话，回去之后我让人帮你找更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