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回到吴山居的时候，方秋水已经缩在单人沙发里睡着。
房间的空调是制热模式，桌上的加湿器却没打开，吴邪走过去按下开关，发现一向浅眠的方秋水，竟然没有被自己吵醒。
“阿水。”吴邪过去轻轻拍一下她的肩膀，“醒醒，回家睡。”
方秋水含糊不清地答应一声，又将脸埋进毯子里，“几点了？”
“十一点半，我不是让王盟叫你回去休息吗，怎么还在这里？”
“哦，那我回去了。”
听到这句话，吴邪微微叹气，知道方秋水是睡迷糊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过去看放在竹筒里的黑毛蛇，发现大部分蛇都在冬眠。
确认黑毛蛇没有问题，吴邪回身去看方秋水，看她依旧缩在沙发里睡着。
他走过去给人强制开机，“不要在空调房里这样睡，很容易生病。”
“你回来了？”方秋水眯着眼睛，她打着哈欠，“蛇在架子上放着，你去看过没有？”
吴邪感到不对劲，心想这迷糊得都没边了。
方秋水坐起来还是昏昏欲睡的模样，吴邪用手背抵住她的额头，滚烫的温度明显不对劲。
“阿水，你发烧了，我们去医院。”
吴邪的话刚说完，方秋水突然瞪大眼睛，她起身站定，“回家了，剩下的你自己搞定。”
“你是机器人吗，触发关键词了是吧？”吴邪把人扶住，“我送你回家。”
方秋水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强烈的困意侵袭着她，但她还是强横地表示可以自己回去。
吴邪看她烧得迷糊，也不打算继续分说，给人把外套围巾弄好，架着人往外走。
杭州这几天一直在下雪，温度前所未有的低，最近方秋水一直在外面跑，回到屋里又立即打开空调的制暖。
这么一来二去短时间内冷热交替，是个人都会生病。
把人送到楼下，吴邪站在门锁前没有动作，他倒是经常送人回来，但从来没上过去，以至于甚至不知道方秋水住的是几号房。
“阿水，楼下的门锁密码是什么？”
方秋水并不说话，伸手出去想要自己按。
吴邪在旁边叹气，方秋水是在按密码没错，但根本没按到位置上，只是在硬戳门板。
不过他还是从方秋水的动作中，猜出来门锁密码，两人顺利进去。
“几楼几号房？”
“12楼...306？”
坐着电梯来到12楼，门是指纹锁，吴邪非常轻松地打开了。
第一次来方秋水的住处，吴邪找所有东西时，都要先问一遍方秋水东西放在什么地方。
给人喂下退烧药后，吴邪在客厅里坐下来休息。
此时已经是半夜一点，雪夜总是万籁俱寂，连风声都不怎么能听到。
静坐一会儿后，吴邪转头去看大厅的布局，他起身来到落地窗前，发现这里还能看到西湖。
看来阿水是真不缺钱，我记得这里的房子租金很贵？
吴邪在心里腹诽着，房子的装修风格非常简约，但并不缺乏温馨的生活气息，显然方秋水有好好布置过。
重新回到沙发里坐下，吴邪思考着，他怕自己就这么回去，方秋水烧得这么迷糊又没人照看。
最后，吴邪决定在沙发凑活一晚。
翌日。
吴邪醒得非常早，方秋水家的沙发太软，他睡得并不踏实，半夜醒来过好几次。
他去看了一下方秋水，发现烧已经退下来。
吴邪来到厨房里，想着煮个早餐，结果发现方秋水空有一个厨房，里面却没有厨具和食材。
看着空荡荡的柜子，吴邪幽幽叹气，突然发现自己一点都不了解方秋水。
明明大家朝夕相处了快六年，结果他今天才第一次来方秋水家做客。
算了，出去买吧。
雪已经停下，路上没有几个行人，只有铲雪车在轰隆隆地往前开着。
买好早餐回来的时候，方秋水已经起床，正好看到吴邪拿着钥匙开门进来，整个人愣在原地没有动作。
“我...还没睡醒？”
“怎么，在自己家里看到我感觉很意外？”
“哇，是真人！”
吴邪被她夸张的表情逗笑，“洗漱没有？过来吃早餐吧。”
坐在饭桌边，方秋水疑惑地问道：“东家，你为什么会在我这里？”
“看来昨晚确实烧傻了。”
“我是记得你好像有送我回家。”方秋水接过热粥，“但你怎么还在这里？”
“不来考察一下员工的生活环境，都不知道原来阿水你过得这么好。”吴邪笑着打趣道，“感觉比我这个老板还潇洒，毕竟我都不敢租这地段的房子来长住。”
“少来啊。”方秋水吃着粥，“吴山居开在什么地段东家你不清楚？
别以为我不知道，吴山居那个地段的含金量，可比我这里好上千百倍，有钱都不一定能拿到个铺面的地方，还跟我比呢？”
吴邪好笑得不行，“大家都是杭州人，聊这些除了互相揭底，就没有别的好处了。”
“不一样不一样，东家你是地头蛇，我只是个小喽喽。”
“我好像知道你以前住在哪里？”吴邪装模作样地回忆着，“是不是在那个...叫什么的住宅区来着？
我记得好像是带大院的对吧？”
“好好好，我错了还不行吗？”方秋水把面前的小笼包推过去，“吃你的早餐。”
吴邪好笑地点点头，总算没有继续打趣人。
“对了。”方秋水抬头去看吴邪，“差点忘记跟你说正事。”
“什么？”
“昨天在长沙那边接货的时候，有人跑来堂口闹事。”方秋水微微蹙起眉，“张海客那边应该是被人监视了，不过他保密措施做得很好，来闹事的人不知道货里有黑毛蛇。”
“但是时间知道得很准确。”吴邪思索着，“难道监视张海客的人藏在喇嘛寺里？”
“不一定。”方秋水摇头，“喇嘛寺人少，有生人很容易会被发现。
监视他的人应该在山下，毕竟吴家的人去墨脱接货的时候，很容易能被认出来不是当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