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绝不能成为公子的累赘。”
李权思忖着，悄然离开了赵王府，正如他来时一般悄无声息。
“妈呀，吓死我了。”
张伟瘫坐于地。
“至于那么可怕吗？”
赵凌霄略显无奈，刚才那位令人闻风丧胆的禁卫军指挥使，此刻却表现得如同温顺的小猫。
我怎会看不出他有何可怕之处？
张伟委屈地抱怨：
“公子，您没看到他刚才要杀我灭口吗？”
赵凌霄大笑。
“老张，你还是太年轻了！”
“谁说李权要杀你？他是在给我送人情呢。”
“我连见他都让你陪同，他自然清楚，你是可信之人。”
“他就是故意吓唬你一下，好让我出面救你，让你对我感激涕零。”
赵凌霄淡淡解释了一番。
张伟这才如梦初醒。
“原来如此。”
“公子您真是聪明绝顶，呜呜呜，公子，您对我太好了，把这些内情都告诉我，太让我感动了！”
你感动就感动，能不能别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蹭我衣角？
赵凌霄心生嫌弃。
再者，若非你对我忠心耿耿，你以为我会和你说这些？
在绑定忠诚徽章之前，我未曾察觉李明竟如此愚钝，简直不逊于我那吝啬的养父。
我不禁自问，这交易我是否吃亏了？
赵宇沉思片刻，便不再纠结此事。
然而，不久之后，
一封急件自齐王府飞速递入皇城。
正准备前往宠妃居所的赵桓，因这封信停下了脚步。
“这是……齐王世子托你转交给朕的？”
赵桓满脸惊愕地问道。
那小子不是总在朕面前故作姿态吗？怎的突然给朕密信？
莫非是演不下去了？
赵桓满心疑惑地拆开信封，阅览之后，他再次震惊。
“来人，为朕打来清水，朕的眼莫非花了！”
但洗过脸后，再次审视信件……
内容毫无差异！
这……居然是真的？
赵桓不禁皱起眉头。
“还有谁知道这封信的内容？”
“知道的人都处理干净吧……”
赵桓淡然下令。
当林逸悄悄离开齐王府，未惊动任何人时，他才暗暗松了口气。
他明白，自己保住了性命。
不仅是此刻，而是从今往后，直至寿终正寝，他终于安全了。
“狡兔死，良狗烹；高鸟尽，良弓藏的命运……”
“终究不会降临到我林逸头上！”
林逸眼中的阴霾，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要知道，
这些年，随着太子地位日益稳固，
《大典》编纂、郑和远航等壮举逐一推进或完成，
皇帝赵桓，看待他的眼神也在变化。
“从前，为了完成陛下交代的任务，我对太子的亲信毫不留情，这让本就不喜我的太子更加憎恶我。”
“太子即位后，定不会放过我。”
“这世上，唯有靖难功臣齐王能接纳我，”
“也只有深受陛下宠爱、身为齐王嫡长子的世子，他若登基，我方能存活。”
更何况，
齐王世子性情懦弱……呃，或说是温文尔雅，
即便知晓国公府犯下滔天大罪，也未曾追究国公府那几位之过。
此番，我主动归顺，若是面对太子赵高或皇太孙赵宇轩，他们定会利用我一番，而后以我为饵，安抚文臣……
龙裔世子殊异
那位自云城而来的郡守，贸然闯入龙裔王府，唤醒沉睡中的世子，急迫商议秋收之事。
世子非但未怒，事后亦无追究。
甚至在皇城紫宸殿内，他还为那位卑微的郡守辩护。
此乃真君子之风范，
若为帝王，必远胜于那伪善储君父子！
龙裔世子李瀚澜，方为儒家所颂扬的圣明之主！
然而，
纪恒离府未久，尚不知晓，
一封由世子亲笔书写的密信，
已被人星夜送至皇宫。
因皇帝李煜密令除之后快，身为耳目众多的锦衣卫都指挥使，纪恒对此一无所知。
他更不知晓，
李瀚澜接纳其投诚后，旋即将其出卖。
没错，
李瀚澜出卖了纪恒！
字面之意，毫无隐晦。
李瀚澜将纪恒投诚之事，直接书信告知李煜！
李煜初闻此事，疑为幻觉，纪恒竟敢背着他另投他主，令其震惊不已。
震惊过后，杀意顿生。
李煜与其父不同，不喜以暴力直接解决问题，即便要除之，亦需榨尽其价值后再动手。
但此次，李煜恨不得即刻诛杀纪恒。
“罢了，既已得小狐狸禀报，朕且忍耐！”
“有了纪恒，小狐狸即便不愿承继皇太孙之位，也由不得他了。”
李煜深知纪恒性格，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然而，对于李瀚澜而言，纪恒之事不过轻描淡写，仿佛漫不经心之笔。
那封信的真正意图，另有所求。
“黔国公府呈上的生辰八字，乃沐府三小姐沐清婉之物？”
“小狐狸已知此事，却未发作？”
“这倒奇了。”
“也罢，是时候召他回京了。”
“届时，小狐狸可登太孙之位，大婚随之，其岳父亦该现身了。”
李煜淡然思忖间，点燃手中信件，望着它在灯火中化为灰烬。
灵狐为何向朕透露李煜归顺之事？
他对那位赫赫有名的御林军统领的忠诚如此淡漠，这代表的，可是整个御林军的立场啊！
“灵狐，你心中究竟打着什么算盘？”
李渊静候了三日，却未见李世民有任何举动。
既未对李煜问责，也未对黔国公府有所动作。
一切平静如初，仿佛一切未曾发生，好似李世民根本未收到那封密信，亦不知自己的首席密探已背他而去。
李煜依旧稳坐御林军统领之位，权倾一时。
这三日里，
太子一党已与海上残留的赵明诚部取得了联系，得知户部侍郎钱进将他们……不，是举荐给了当朝太子，他们兴奋不已。
终于能重返中原大地了。
漂泊海上多年，浑身都快散发海的气息了。
太子府同样欢欣鼓舞，赵明诚残部果然如钱进所言，愿投身光明，为太子、皇太孙效犬马之劳。
如此一来，我们终于有了自己的兵马。
汉王那边想必还懵然无知吧？
他们做梦也想不到，此番会败得如此无声无息。
就凭汉王世子那病弱之躯，也敢与皇太孙争锋？
我们要让他们败得极有韵律！
这些人心中激昂的同时，却浑然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皆在御林军的监视之下。
御林军每日汇总他们的情报，通过秘密途径送达汉王府。
换言之，他们的一切行动，皆在李渊的洞察之中。
如此这般，他们还如何能胜？
“世子，我们是否让李煜一举拿下那些海盗？”
御林军百户张伟，在呈报了一日情报给李渊后，提议道。
他满脸振奋与杀意。
“之前还李大人长，李大人短的，怕他怕得要命，现在竟直接直呼其名了？”
更令李渊无语的是，
自那晚张伟见过李煜后，他似乎觉醒了某种不凡的觉悟。
这几日连青楼也不去了，日日守着汉王府与李煜的秘密通道。
极为勤快地为李渊奔走效劳。
你若能早些如此勤勉，也不至于只是个百户，还被父亲指派给我……
“李煜与我，皆是世子殿下的臣子，我还是您的心腹呢，论资历辈分，我在他之上，哪有我叫他李大人的道理？”
张伟嘿嘿笑道。
李瀚海翻阅了暗卫呈上的密报。
果真是暗卫，效率非同小可。
显然，林皓也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他将总结概要置于篇首，
令李瀚海一眼便能洞悉近日事态，明了关键人物的举动及对未来动向的预判。
随后，才是逐条细化的情报。
愈往后，描述愈为详尽。
乃至他们一日三餐的内容，用餐顺序，乃至用餐时的神情，皆被记录在案。
“这便是暗卫的实力！”
“不单因他们掌控诏狱，或可绕过三法司私审犯人。”
“最令人敬畏的是他们那无孔不入的情报网。”
通常情况下，
暗卫自不可能对任何人都了如指掌。
但一旦被他们盯上，便无人能逃脱其监视。
如今，暗卫的头号人物林皓，已转投李瀚海麾下，为他效力。
林皓欲在李瀚海面前展现能力，证明自己价值，故而倾尽全力，调动暗卫所有资源，密切监视太子一系。
此时的暗卫，对李瀚海的忠诚，恐怕已超越了对皇帝朱辰的服从。
这也难怪，
林皓已深感自己如被遗弃的废物，亟需寻得一线生机。
而今，这唯一的希望就在眼前，他自然要紧紧抓住。
“林皓求自保时，首选李瀚海麾下，倒也不意外。他与我那糊涂父亲一般，皆是老谋深算之人的棋子，用完即弃。”
“他们真可谓同病相怜。”
然而，
令李瀚海最为惊讶的是，老爷子近日竟未对林皓有所动作。
难道他真心欲扶持自己，扶持李府？
李瀚海不禁陷入沉思。
三日之前，他将林皓出卖，
实则有因。
一来，身为暗卫统领，竟投靠藩王之子，委实令人难以置信。
犹如权臣背离君主，转投君主的侄媳般荒谬。
若李瀚海仅是怀疑林皓的忠诚，尚能理解。
但更重要的是，
他欲借此试探老谋深算之人的底细。
他想知道，这一切是否都是老谋深算之人在幕后布局，意在陷害李府。
抑或老爷子对此毫不知情，而林皓确是真心投靠？
那就更需留意，李煜得知这些事后会有何举动。
老爷子的反应，将关乎他在南方海疆的布局。
“不管那狡猾之辈有何图谋，显见他目前对赵王府颇为放任。”
洞悉此点后，
李瀚海已明了自身下一步的行动方向。
况且，林逸也非白白牺牲。
自三日之前，林逸的真实身份便为那狡猾之辈与我心照不宣的秘密。
自此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