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沧海,你莫要满嘴喷粪……”定逸师太箭步冲至大院,手中拂尘直指余沧海,声音如雷霆般炸响,丝毫不留情面。
余沧海见到定逸师太身旁的仪琳,瞬间激动得大叫起来:“对对对,就是这小尼姑,就是这小尼姑跟田伯光和令狐冲一起玩的!”
此话一出,定逸师太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怒意,也不管还在别家做客,当即挥动拂尘,如狂风骤雨般攻向余沧海。
而她身后的仪琳,岂能受得住这般玷污?心中一阵剧痛,眼前一黑,竟昏了过去。好在跟着冲出来的岳灵珊和宁中则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扶住,这才没让她踉跄倒地。
“师太住手,余观主住手……”岳不群身形一晃,如鬼魅般出现在定逸师太和余沧海之间,手中折扇轻轻一挡,便化解了两人的攻势。
两人卖岳不群面子,当即止住战斗,转而怒目圆瞪对方,仿佛两只斗鸡,随时准备再次扑向对方。
“岳掌门,令狐冲在汉中所做之事我暂且不追究,但他勾结淫贼和魔教,我们名门正派绝对容不下他。”余沧海厉声大喝,声音如洪钟般在院内回荡,带着几分咄咄逼人的气势。
“令狐冲,你竟然跟那淫贼是一伙的!”一名身材魁梧的红脸道人从厅内冲了出来,满脸煞气,指着令狐冲大骂。
这道人正是五岳剑派之一,泰山派掌门天门道人。骂完令狐冲,他又对着岳不群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岳掌门,田伯光可刚在回雁楼杀我五名弟子。令狐冲作为华山派大弟子,你这君子剑是如何管教的?”
岳灵珊将仪琳放至宁中则怀中,快步来到岳不群跟前,慌忙解释道:“不,不是这样的,爹爹!大师兄跟我赶路,在衡山东南边的树林碰到田伯光欲要淫辱仪琳师妹,我们这才出手相救的。”
“哼!华山大小姐是吧!你口口声声说不是,那你可敢当着群豪直面发誓,稍后我提问之事你如实回答。”余沧海面露狠厉,眼中却隐隐闪过一丝得逞的奸笑。
岳不群对着岳灵珊大喝:“珊儿!给我将事情经过如实说来……”
定逸师太也是急不可耐,从腰间掏出一枚黑色药丸,迅速塞入仪琳口中。
见岳灵珊手足无措,令狐冲当即上前,朝她递去一道安抚的目光:“师妹,咱们行得端做得正,你就放心大胆地说。”
两人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早已默契十足。听到令狐冲的安慰话语,岳灵珊当即挺胸抬头,目光如炬,朗声道:“矮子,你尽管问!”
这一句“矮子”,气得余沧海差点跳起来打岳灵珊的膝盖骨。他小眼圆瞪,络腮胡翘上了天,声音尖锐如刀:“我带领弟子在树林中追杀田伯光,是不是你和令狐冲冲出来挡住我们?”
“那是田伯光将我和仪琳师妹抛出来挡你去路,大师兄冲过来接住我们。”岳灵珊声音清脆,毫不退缩,眼中满是坦然。
“哼,还敢狡辩!我追上去找你们讨要说法,为何魔教中人祭出黑血神针帮助你们,害我十名徒儿?那人弹琴的,是不是魔教长老曲洋?”余沧海步步紧逼。
“呸,你这矮子还有脸说!二十多人围攻我和大师兄,我们不知道什么魔教长老,只知道一名路过的老人将我们救了出去,不然我们早已成为你的刀下亡魂!”岳灵珊毫不示弱,声音中带着几分愤怒与委屈。
哗哗哗……
岳灵珊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群豪们可不会听你前因后果,只知道令狐冲和岳灵珊确实跟魔教长老关系密切。
在这个个将魔教中人恨之入骨的江湖,只要有些骨气之人,即便是死,也不会寻求魔教帮助。岳灵珊和令狐冲,一个是华山派掌门千金,一位是华山派大弟子,竟然为了苟活,而与魔教狼狈为奸。
众人嘘唏不已,眼神不约而同地望向岳不群,等待他的表态。
场上,唯独一人,毫不保留的相信岳灵珊和令狐冲,那就是华山玉女宁中则。
只见她当着众人,大步上前,护在岳灵珊和令狐冲跟前,指着余沧海大骂:“余观主,你收了我华山派的道歉礼,为何还要置我珊儿、冲儿于死地?”
“师妹,让开……”岳不群怒不可遏,伸手粗暴地扯开宁中则,紧接着大喝道:“你们两个孽畜,给我跪下!”
宁中则一阵恍惚,从小青梅竹马,这还是师兄第一次对她这么凶,这么粗暴。
令狐冲知道岳不群为了面子,才这般暴怒。但他平时可以跪岳不群,现在不行,因为他并没有做错。他护在岳灵珊跟前,义正言辞道:“师父,我和师妹什么都没做错,我们只是在濒死之际,得到了一位老人相助,我们并不知道他是正是魔。”
“你你你……你还狡辩!作为我华山弟子,与魔教有瓜葛,那就是大逆不道!”岳不群折扇一挥,径直朝令狐冲脸上扇了过去。
啪地一声脆响,令狐冲只觉脸颊辣疼。
“师兄……”宁中则看着心疼不已,再次冲上前护住令狐冲,眼中满是泪光。
天门道人火上浇油,怒道:“跪着有用吗?五岳剑派有过约定,凡是有人勾结魔教,那就要清理门户,取其首级。‘君子剑’岳掌门向来门规极严,想必不会就此放过这孽徒吧。”
听到这话,群豪大惊!就连余沧海也是连连摇头。令狐冲可以死,但也要等他拿到辟邪剑谱才能死。
定逸师太虽然恨透了魔教和田伯光,但从岳灵珊的描述中,她也明白令狐冲是为了救仪琳才卷入这场风波。
于是乎,她双手合十,开口劝道:“阿弥陀佛,令狐贤侄并未知道那魔教之人的身份,不应受此责罚。华山派不是有思过崖吗?岳掌门斥令他上崖思过个三五年,也算是给武林人士一个交代了。”
“禁闭思过?你这老尼姑说得倒是轻巧!”天门道长的师弟天松道人,曾在回雁楼死里逃生,差一点便与师侄们一同命丧田伯光刀下。他对田伯光恨之入骨,岂能轻易放过与田伯光有关联之人?
他一顿足,声音如雷鸣般炸响,怒喝道:“若是这般惩罚,我也让我门下弟子勾结淫贼,玷污你门下尼姑,之后再将我弟子禁闭得了……”
“牛鼻子老道,尔敢……”定逸师太眼中怒火熊熊,手中的拂尘如银蛇般一挥,直刺天松道人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