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的九点的时候,苏梦开车带着我和安雅一起去找了律师,并且去了王阳所关押的地方。
我站在外面给自己点上了一支烟,这么长时间过去,我依旧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王阳,但最后我还是走进去。
在一个房间中我见到了王阳,安雅和苏梦都没有进来,只有我和律师,很快警察就带来了王阳,只是王阳见到我的时候却有些震惊,随即冲我露出了一个惨淡的笑容。
我没有说话,只是一直沉默的看着他,而王阳也是如此,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么长时间过去再次相见我们居然会是现在的场景。
在短暂的沉默中,律师开口对王阳询问着各种问题,而自始至终我一直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听着王阳和律师说着话。
但在交谈中我听也听出了,王阳并不想把那些人给供出来,而他始终都是沉默着,什么都没有说。
过了一会之后,王阳忽然开口对我说道:“江庭......能给我来根烟吗?”
我怔了一下,拿出一支烟先点上吸了一口,随即递给他,他放在嘴中深深的下吸了一口,随即又仰头缓缓的吐出。
“江庭......兄弟,是我对不起你......但我从不后悔。”
我没有说话,依旧陷入到了沉默之中,王阳抽着烟看着我说道:“还不想和我说话吗?”
我看着王阳沉默良久之后我开口说道:“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我没有想到我们再次见面居然是这种场景......”说到这我叹息一声。“把那些人说出来吧,你说出来之后说不定还能够减刑呢。”
王阳只是惨淡的笑了笑,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转而对我说道:“江庭,这么长时间我听说你去了很多地方......其实我真的挺羡慕你的......真是命运弄人呀,不过现在的公司应该是回到你的手里了吧?”
王阳的话有些断断续续,甚至有些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以至于我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江庭,抱歉,我不配当你的兄弟,希望你能够原谅我......至于我怎么被怎么判,你就不用操心了。”
“你就不想想你的亲人吗?!”我有些着急的说道。
王阳突然笑了出来,只是笑着笑着他忽然流出了眼泪。“亲人?我还有什么亲人,我已经离婚了,我爸妈在这半年的时候都去世了......江庭,你说我怎么这么苦呢?我根本就没有亲人了!我的人生已经完了.......你们走吧,我留了一笔钱转到了我朋友那,那笔钱很干净是我留给安雅的。”
我有些震惊,以至于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但此时已经到了探视的时间,我还想要说些什么,但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就在王阳起身的时候,他忽然对我说道:“兄弟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安雅!去我们的房子那......”最后王阳嘶吼着对我喊道。
王阳走后我陷入到了沉默之中,出去之后我身旁的律师开口对我说道:“现在的情况对他很不乐观......”
我沉默着,等我们出去的时候见到了此时正在外面等待着我们的苏梦还有安雅,我直接上车苏梦则和律师说了几句之后,我们就准备离开。
此时的安雅坐在后面,我开口向安雅问道:“以后你有什么打算吗?”
安雅沉默着,过了一会才开口对我说道:“不知道......我现在感觉很无助,我有些不知所措。”说着安雅的眼泪已经流了下来,我叹息一声或许安雅没有去见王阳是对的。
因为刚才我见到王阳的时,他一脸的憔悴或者说是瘦削,脸上也没有什么血色,我将车车窗给自己点上了一支烟,此时的阳光格外刺眼,我就这样眯着眼看着阳光。
直到我的感觉到眼睛有些不适我才开口说道:“走吧,我们去看看你们当初的那套房子。”
苏梦没有说话,而是直接启动了汽车,一路上的我们都陷入到了沉默之中,因为现在的我们必须要面对一个现实,现在的王阳已经不是短时间能出来的了,或者说他余生都要在监狱里了。
在路上的时候我开口问道:“安雅,你知道王阳的父母去世了吗?”
安雅有些诧异的看向我,但随后她就摇了摇头。“自从离婚之后我们就没有联系了......”
闻言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陷入到了沉默之中,很快我们就到了王阳和安雅当初买的那套婚房,上楼之后我看着此时一片狼藉的房间,我直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拿出一支烟给自己点上。
安雅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则直接哭了出来,苏梦则扶着她直接进了房间,我看着一片狼藉的房间,我只感一阵说不上来的难受,我在心中问自己我恨王阳吗?我想我是恨的,可现在看到他刚才狼狈的样子,我却发现自己怎么都恨不出来。
这一刻我的心中突然涌上一股无名的邪火,我看着眼前的狼藉,心中也逐渐烦躁,我顺手在阳台的高尔夫球包中拿出一个球棍,直接砸到了茶几上,茶几的玻璃直接被打打碎。
我肆意的打砸发泄了,玻璃渣滑破了我的手,流了出血,球杆都叫我打断了,我就这样一屁股的坐在沙发上,又拿出一支烟给自己点上。
此时苏梦出来站在卧室的门口看着我,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找出了一些消毒水和绷带给我包扎着手,我也没有说话,只是一味的抽着烟。
只是当我冷静下来,我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火,我在心中问自己值得吗?我却发现自己难以回答,对于王阳我只感觉自己对于现在我们之间的关系感到复杂。
当我的手被包扎好了之后,我拿起球杆直接扔到了那个球包之中,我向苏梦问道:“安雅没事吧?”
“刚才在你进去之后,他在外面哭的很厉害,刚才看到现在这个房子,难免会有些触景生情,现在的她直接睡着了......她太累了,已经好几天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了。”
我点了点头,随即对王阳说道:“这个地方应该有王阳留下的东西,找一找吧。”
“是那些人的名单吗?”
“不知道,或许吧,离开之前王阳给我说的,只是没有说完他就被带走了,现在的王阳如果能把他们说出来之后会减刑的......”
中午的时候我先和苏梦点了份外卖,我们没有叫醒安雅,现在的她需要休息,我们俩人简单的吃了一些东西之后,就开始一边寻找王阳留下的东西,一边收拾着我破坏后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