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那里干什么?”雷齐一听到爱洛蒂这么说也腾的站起了身。
或许,在他的下意识之中,他的脑海中也一直闪烁着为李封煌报仇这个字眼。所以雷齐刚刚听到爱洛蒂就自然联想到了复仇。
篝火的光照在雷齐的脸上,在雷齐的侧脸上,那里还有一条淡淡的血痕,那是他在上一场战斗中被忍者暗算留下来的印记。
“没什么,就是想看一看而已……”
爱洛蒂垂眸盯着自己沾满尘土的布鞋,月光顺着她垂落的淡红色发梢流淌,在眼底凝成霜色。她用极度平静的语气说着,那语气就像是丧失了情感。
“我们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给李大哥治疗伤势,他现在随时都处于危险之中,不知道他这种状态可以维持到什么时候。所以以后吧,要是有机会,还是让李大哥亲自带你去吧。”雷齐低下了头,双目注视着营地中的篝火。
“只是现在不是时候,李大哥他随时都可能......”话语卡在雷齐的喉咙里,他猛地转身将水壶重重砸在树桩上,惊起栖息在枝头的夜枭。
“好吧。”
爱洛蒂转过头,看向了一旁的奇坎贝恩。
“奇坎贝恩爷爷,爱洛蒂想学你的所有魔法……”
“好,爱洛蒂,从今天开始老夫将把我所知道的一切魔法,还有我独创的单体战争魔法全都教给你。”
“奇坎贝恩爷爷,你会李封煌哥哥的那个抽取魔力的魔法吗?”
“这个,老夫不会。李封煌那小子应该是通过某种道具才实现了这种能力,古怪的很,老夫不曾见过。话说,以你的天赋,他没有把那个物品给过你吗?”
“李封煌哥哥给过爱洛蒂,但是爱洛蒂只学会了能量束,没有学会魔力抽取。”
……
猫头鹰在夜色中啼叫,渡鸦在荒野上游荡,浓稠的黑暗里,浮动着不安的回响。
黯夜悠长,篝火明灭,映照着众人疲惫的脸庞,命运的丝线,在阴影中悄然生长。
夜色浓厚的化不开,漫长的黑夜,像一条黑暗的隧道,望不到尽头……
“世间的梦,世间的人,世间的万物,皆像落入海洋中的一滴水——
有人沉入漆黑渊薮,被暗流卷走最后一丝光亮;有人浮在浪尖,借月光折射出刹那璀璨。我们在咸涩的潮声里泅渡,把名字刻进泡沫,转眼就被浪沫揉碎成齑粉。我们于岩石上书写历史,可是在岁月万千后依然是一捧尘埃。
我们看不见过去,因为那已经被某个存在抹去;我们也看不见未来,命运已经被不朽的存在篡改,那里等待我们的是未知。
我们能做的,只有现在……”
这人合上了手中的宣纸质的书本,手腕轻轻一抬,那本书籍被放入了身后的沉香木的书架上。
人,轻轻起身,离开了刚刚坐着的那个书案。轻轻一挥袖,香炉上还袅袅的冒着的烟气被驱散,点燃的合香的那抹赤红也渐渐隐去,只留下了灰白色的香灰。
人,走到了窗旁,透过那镂空的雕纹看向了外面的月光。身上佩戴着的,雕刻着细致的花纹与月亮图案的蓝色钟铃也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发出悦耳的碰撞声。
月光清冷,照在人的面纱上。风吹过,在那纱上吹起似浪花的波纹。
“天。休使圆蟾照客眠。人何在,桂影自婵娟……”
屏风后,那白衣身影站定,对着里面的人微微躬身。
“大人,我们明天一早就启程,现在我们差不多已经判断出了那些陨石的位置了。并且也搜集到了很多的信息,这片大陆上确实出现了巨大的变动。”
“嗯,我知道了。”
“到时候您……”
“我就正常和你们一起走路就行,我也是被派过来的,你们可以的,我又有什么理由不去做呢?另外,有些东西有人亲口告诉过我,一定要让我亲手见证。
不用召集太多人手,我们一小队人出去就可以了,不要让其他人知道我们已经离开了寒曦宫。”
“知道了,大人。”
……
夜幕中的军帐里,安德烈斯沉默的站在那里,呆呆的看着地面上的尸体。
地面上躺着的人正是安德烈斯的副将,普尔希。他的浑身上下遍体鳞伤,满是风刃的割痕,就连他的盔甲也满是破损。密密麻麻的风将普尔希副官切割的不成人样,那标准着安德烈斯直隶部队的徽章也被风刃斩去了一半,露出了下方斑驳的血迹。
甚至普尔希一部分肢体与躯干仅仅只有部分的皮肉相连,那样子惨不忍睹。他的鲜血染红了军帐之中的地毯,但是安德烈斯无动于衷。
他握拳的指尖发白,不知何时,靠近他的那个桌角早就被他用手指碾成了木屑。
圣?亚罗西彼斯帝国终究还是参战了,一出手便是四阶的大魔法师,直接让安德烈斯的一支前行军彻底的泯灭。普尔希就是在这支队伍之中,在四阶的魔法之下,普尔希咬着牙,坚持着朝着后方的队伍发出了最后的信号,他这才倒下。
“副官普尔希,战争还没有结束……我会记住你的,就像是曾经出现在我记忆中的那些人一样。
城邦中的业火会带走那些逝去之人的灵魂,同时也带走了上古时代神明们的亡魂。但愿你也会去那里,这样我们终会相见……”
安德烈斯注视着地上的人,喃喃自语着。
“若是不主动出击的话,来自大地的怒火终将会将整个人间焚尽,来自旧时代神明的复仇也终将会到来。
但是,我的方法错了嘛……”
安德烈斯抬起了自己的双手,目视着刚刚与普尔希做最后道别时沾染在手上的鲜血,尽管那早已干涸。
“以目前人类的实力,如果不齐心协力根本不可能面对那样的家伙。
但是,除了统一,除了去地狱之瞳,我们人类还有希望可言吗?
可是,战争……依然给人们带来的是绝望啊……”
安德烈斯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抖,红色的熔岩纹路爬上了他的脖颈,他脖子下面的血肉在缓慢的蠕动着,就像是要挣脱开什么囚笼一般。
“我看到了,那个家伙,至少是五阶的存在,时间不多了……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人们毫无防备的联合是绝无可能的,那么我只剩下一条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