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从杭英开口的时候太傅大人就知道杭英在撒谎,可是他人老成精,杭英身上有很多秘密,可人家连徐梦然都不告诉,对他一个糟老头说谎就能说的过去了,所以太傅大人并没有要责怪杭英的意思。
听完解释,太傅大人探头向小丫头手里的托盘上望过去,笑呵呵的说道:“既然有我的一份儿,就帮我摆在这里,闻着香味,我都感觉自己能喝三大碗粥了。”
“您老喜欢也不能贪嘴,走的时候我让人给您准备些带回去,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杭英知道太傅大人是老小孩的脾气,人家不一定有多喜欢这米粥,只不过是客气几句罢了。
不过杭英的空间中有很多这样的大白米,给太傅带人带回去一些也没什么。只是杭英的话刚说出口,那边儿的老皇帝也听到了,这时候他已经吃了一口米粥,感觉味道真心不错,即便他是皇帝,这辈子也只吃过这一次。
“朕回宫的时候也要带一些,还有,多留些种子,现在春耕虽然晚了些,但也不是不能收获,到时候在皇家的耕地里多种些。”
“一切都听皇上的安排。”听了老皇帝的话,杭英的心在滴血啊,就算她把空间里的种子拿出来进行耕种,最多一两年时间,三次耕种后,这些大米就会变成普通稻子。不会再有空间出产的药性,更没有现在的香味了。
不过杭英现在也不能反驳,毕竟她有空间的事不能对任何人说,否则会被这希尔当成妖怪一样给烧死吧?
接下来几个人便不再说话了,不是不想问,而是腾不出嘴来。米粥实在是太香甜了,入口还有一种很特别的清香,正是这种清香,让所有人的精神一振,将刚刚因为老皇帝中毒而消耗的精力和体力全给补充回来了。
杭英则留下几个小丫头准备收走几人用过的碗筷,她自己则拉着陆思婉去另外一个房间吃饭。忙活大半天时间,杭英还是刚刚从山村里赶回来的,早上就没怎么好好吃饭,现在已经是饿的前胸贴后背,饥肠辘辘了。同时还不忘让小丫鬟转告紫藤,等紫藤回来后来找她拿给几人准备的香米。
“你也是,都饿成这副模样了,竟然能忍到现在这时候。”见杭英一副狼吞虎咽的模样,丝毫没有平日里端庄优雅的举止,陆思婉一脸心疼的说道:“你慢点儿吃,还有很多。”
快速往嘴里塞了几口米粥的后,米粒中蕴含的能量开始发挥作用,杭英感觉全身每一个毛孔都舒展开了,忍不住舒服的呻吟一声,也总算缓过劲儿了,整个人全身的毛孔都舒展开了,忍不住说道:“啊,除了刚到青县那会儿挨饿过,我还是第一次感觉原来饿的时候吃不上饭这么难受。”
陆思婉从小在将军府长大,被家里长辈鹏仔手心里教养着长大,从来没吃过这样的苦头,听杭英这样说,她没办法感同身受,但也听过家里长辈们议论过,灾荒年间普通百姓吃不上饭,只能去挖野菜和啃树皮吃。
当时陆思婉想象不到那是个什么样的场景,见到杭英如此模样,她心中多少有点儿具象化了。再听杭英说他们刚到青县时的艰难,开口安慰道:“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如今你和徐家人算是熬出头了,没必要一直惦记着那些苦日子,凡事都要往好的方向看。”
“陆姐姐说的不错,你也快吃些吧。”嘴上说着,杭英把属于陆思婉的粥碗向她身边推了推。
一大家子吃完饭,原本杭英还想午睡一会儿,恢复一下精神。在他看来宫里的事情复杂多变,胡林想要查到凶手最少也要到晚上才能有结果。可是这次杭英预测错了,她刚要和陆思婉真不去小憩一会儿到时候,紫藤慌忙从外面跑进来回禀。
“娘子,胡总管把给皇上下药的人带回来了。”
“嗷,这么快?”杭英一脸诧异的看着紫藤,嘴上却问出口。
在杭英面前紫藤一直都能放得开,笑着说道:“可不是,奴婢算是见识到胡总管的本事了,没打一板子,也没把人绑起来,就这样让人乖乖的认罪了。”
听到这里,杭英的心里开始运转起来了,她可不相信下下毒的人会这么轻易就能乖乖认罪伏法。她虽然没亲身经历过后宫的争斗,可前世在那么多宫斗电视剧中也见识过这样的场面,怕是有人发觉皇帝的异样,直接找了个小卒子出来顶罪吧?
“皇上那边儿怎么说?”
这一点紫藤太佩服自家娘子了,很多事一眼就能看到本质。若是别人听到抓到给皇帝下毒的凶手,一定会高兴的一蹦三尺高了,哪里还会关心皇帝如何想呢?紫藤也不敢多想,忙回答杭英的问题:“皇上并不相信一个御书房的小宫女有胆子给他下毒,所以直接斥责了胡总管一通,让他继续查。
不仅要查这一个小宫女,御书房和乾清宫里的宫人们都要查,如果找不到真正凶手,再拿一个小宫女来搪塞,就直接让胡总管滚回老家去种地。”
听到要让胡林去种地,杭英在脑海里脑补了一下那副场景,一个细皮嫩肉的小老头,穿着一身粗布衣裳在田地里挥舞着锄头,满头大汗的耕地,却依一副没力气的状态。想到这副场景杭英差点儿笑出声,但她也不敢真的笑出来。
胡林是皇帝身边最信任和得力的人,皇帝这样说也就是在气头上吓唬吓唬胡林罢了,他怎么可能舍得让胡林真的去种地。而且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事,重要的是皇帝一眼便看出被胡林抓到的小宫女是有人推出来背锅的,这样的心思和阅历,真不是一般人可以相比。
老皇帝能看出的事,一直跟在老皇帝身边的胡林见多识广,想必也见识过很多普通人没见到过的事。胡林不一定没看出一些端倪,可他还是硬着头皮把人带到了皇帝面前,那这只能说明胡林心里大概也清楚给老皇帝下毒的人身份不一般,不是他一个奴才可以随意动手拿人的。
此时,杭英很庆幸在老皇帝面前没有耍心机,否则被那老家后看出来,她和徐梦然的结局一定会非常凄惨。更暗叹胡林是一只狡猾的老狐狸,宫里的丑事老皇帝不一定愿意让外人知道。
可是杭英心里实在是太好奇了,究竟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给老皇帝下毒,要知道这可是造反的罪名,一旦被发现,满门抄斩都不为过。想到这些,她按耐不住好奇心,试探的问了一句:“胡总管就这样又回去了?没再和皇上说些什么吗?”
说到这里,紫藤也是一脸郁闷,一副八卦之心得不到满足的表情。不过她很快就一脸佩服的对杭英说道:“娘子真是太厉害了,这事都能被您猜到,胡总管确实和皇上说了一些事。但皇上把所有人都打发出来了,便是太子殿下、太傅大人和咱们家大人也不例外,所以谁也不清楚他们说了些什么。”
这样说的话就对上了,杭英也很遗憾,没能听到更多宫里的八卦,不过她也只是遗憾了一会儿的时间,宫里的事不是她们这些外臣和外臣家里人可以知道的,知道的越多,死的就会越快,所以还是少知道点儿的好。
想到这些事,杭英忙吩咐紫藤说:“去告诉唐嫲嫲,管好府里人的嘴,什么事该说,什么事不该说,让他们分清楚了,否则等闯了祸,谁也救不了他们的命。”
见杭英表情严肃,紫藤神色一凛,知道这次杭英是认真的,她也不敢继续嬉闹下去,忙点头说道:“奴婢这就吩咐下去,唐嫲嫲一定能管住这帮人的嘴。”
杭英点点头,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因为避免走漏风声,定国侯府也被皇帝下了命令,只能进不能出,陆思婉也不能出去,索性两人随便找事打发时间。还好胡林没让两人等太长时间,到了晚上,等老皇帝、梁玉臣、太傅和徐梦然几人用过晚饭后,胡林又回来了,这次回来还带了一顶小轿。
定国侯府内所有人都不明所以,还好这时候杭英和陆思婉已经不在住院待着了,便是晚饭也是安排了厨娘们做的,让唐嫲嫲在一旁紧紧盯着,唯恐再次出现一点儿差错。
而吃过两次空间泉水和一次空间大米都老皇帝,现在身上的毒已经完全解了,只要不再继续中毒,好吃好喝的调养一段时间,他感觉现在的身体比之前还要好上几分,不仅对定国侯府的饭菜啧啧称奇起来,只是徐梦然咬死了就是普通饭菜,才没露出马脚。
当胡林让人抬着小轿进入定国侯府的主院后,杭英就没在得到任何消息,只知道小轿进去后,没过多长时间老皇帝、太子和太傅大人便离开了定国侯府,徐梦然则被留在家里。
接下来很快便有太傅府的人来接走陆思婉,定国侯府的禁足令也随之解除。事情发展到这里,杭英确信,这次皇帝中毒的事算是解决了,或者说解决了一大半,定国侯府已经从这件事中被摘干净了。
但关于提炼细盐方子的事还没解决,想来是老皇帝还没腾出手来解决,否则一定会派官员立刻从紫藤这里学了去,原本跟着老皇帝来的人也一起离开,心里应该也有不小的怨念吧?
送走所有人后,徐梦然亲自到偏院将杭英抱回到住院中,回到自家卧房中,徐梦然忍不住抱怨道:“折腾了一天,真是累死人了。”
杭英猜测这家伙应该是想抱怨皇帝为何突然到定国侯府来吧?如果老皇帝不来,就算皇帝中毒也和他们夫妻二人,和徐家没任何关系。如果老皇帝在定国侯府被毒死,那定国侯府上上下下几十口人都要跟着陪葬。
即便现在老皇帝无事,可以说是被杭英从鬼门关抢回来一条命。但他们夫妻二人也跟着提心吊胆的担心了一天时间,身体不累,但是心累啊。但是话不能说的这么直白,即便在自己家里也不能说,定国侯府的下人大部分都是老皇帝安排下来的,难免不会有老皇帝的眼线。
若是让老皇帝听到他们夫妻二人的抱怨了,怕是会大发雷霆吧?想到那副场景,杭英的身子忍不住跟着一哆嗦,她忙安慰徐梦然道:“好歹是好的结果,你就不要在心里有那么多埋怨了。”
“今日的事多亏了娘子了,以后我会好好待娘子的,只要在定国侯府里,绝对不让你受一丁点儿委屈。”徐梦然发誓道。
听到男人的誓言,杭英突然想起前世的一首歌里曾经写道“最丑的是誓言”。意思应该是不管是谁许下的誓言都不能相信吧?但杭英还是愿意相信,徐梦然这时候是真心许下誓言的,只是不知道这些誓言的保质期是多长时间了。
所以杭英并没把这些话放在心里,但她嘴上却不能说,那样就太伤徐梦然的心里,想清楚后,她也知道该如何回复了,笑道:“我信你,今日你也累很累,早点儿休息吧。”
徐梦然总感觉杭英的态度怪怪的,说不清楚哪里怪,但他总感觉刚刚杭英看他的目光有些不一样,想了一会儿想不明白,他便不再多想了,洗漱过后就抱着杭英去休息了。
第二日一早,夫妻二人起床后,下人们进来帮忙洗漱更衣。紫藤低声对杭英说道:“娘子,今日外面大街上都传开了,宫里的德妃被皇帝免去妃子职位,直接被打入冷宫,淳贵人则直接被杖毙了。”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杭英被震惊到了,平日里京都对这两位宫里的贵人关注度很高,但大多传的都是他们如何美艳动人,把老皇帝迷惑的分不清东南西北,有时候这两个人还会对皇后娘娘不敬。
即便如此,老皇帝都没有要动他们都想法,现在竟然发生这么多变故,一个被打入冷宫,一个直接被杖毙,可见这两人做了触动皇帝底线的事。
听杭英问,紫藤也不隐瞒,忙解释说道:“是昨晚子时发生的事。”
那个时间老皇帝刚回宫不久就发生了这样的事,看来这里面还有她不知道,而且也猜不到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