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老前辈饶命啊!不关我们的事啊!”
“是……是鲁元师兄!是他指使我们干的!是他让我们去毁了那些木料,还说……还说要嫁祸给墨流机他们!”
两人争先恐后,将鲁元如何威逼利诱,如何在夜间潜入仓库破坏木料,又如何在木料上留下模仿墨流机等人手法的痕迹,企图栽赃嫁祸的经过,竹筒倒豆子似的说了个干净。
仓库内外,鸦雀无声。
先前还对墨流机三人嘀嘀咕咕的弟子,此刻脸上都有些发烫,纷纷低下头,不敢再多嘴。
而那些一开始就选择相信墨流机,甚至凑了灵晶碎片的富家子弟们,则是一个个腰杆挺得笔直,神气活现。
苏半城更是得意非凡,挺了挺圆滚滚的肚子,下巴几乎要翘到天上去,冲着墨无涯和墨流机挤眉弄眼,那意思不言而喻:“瞧见没,还是我苏半城路子野!”
墨老八扫了眼跪地求饶的两个跟班,又转向被他灵力压制得动弹不得的鲁元。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传遍全场:
“鲁元及其同伙,恶意破坏宗门财物,颠倒黑白,诬陷同门,罪证确凿!”
“即刻起,扣除鲁元小队五百试炼积分!并责令尔等三日之内,将所有损坏木料照价赔偿,修复仓库!”
“若有再犯,严惩不贷!”
五百试炼积分!这对刚开始的试炼,简直是当头一棒!
更别提还要照价赔偿那些上好的木料,鲁元这回怕是要大出血了!
鲁元浑身一颤,被墨老八的灵力死死压制着,连一句辩解都说不出来。
他死死地盯着墨流机,特别他手中那柄已经恢复原状,却依旧透着几分古怪的长剑。
他嘶哑着嗓子,一字一句地从牙缝里挤出来:“墨流机!我记住你了!这点小把戏,咱们走着瞧!”
墨流机神色如常,只是将剑收好。
墨老八冷哼一声,挥了挥手:“将他们三人带下去,严加看管!待赔偿事宜处理完毕,再行发落!”
立刻有宗门执事上前,将失魂落魄的鲁元和他那两个吓破了胆的跟班押了下去。
一场闹剧,总算收场。
苏半城搓着手上前,嘿嘿笑道:“流机哥,我这消息,还算及时吧?”
墨无涯也舒了口气,捶了苏半城一拳:“行啊胖子,这次你小子立大功了!”
墨晓月却瞅着墨流机手里的剑,好奇地小声问:“流机哥,你那剑……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墨流机笑了笑,没多解释,只是道:“回去再细说,先看看咱们的材料,还剩下多少能用的。”
鲁元那伙人,算是彻底栽了。
五百试炼积分,哗啦一下就没了,在外院的排名,直接垫底。更惨的是那批青纹木、铁心木,都是顶好的料子,赔偿的银子数目,压得鲁元差点当场吐血。
他那俩跟班,更是灰头土脸,走到哪儿都觉得有人在后头戳脊梁骨。
“瞅瞅,就那鲁元,偷鸡不成蚀把米,活该!”
“听说啊,他爹气得三天没下地,那银子,啧啧,够他喝一壶的。”
“小点声,小点声!那家伙现在跟炮仗似的,一点就炸。”
就连其他宗门来参加试炼的弟子,看他的表情也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原先还有几个称兄道弟的,这会儿也都躲得远远的,生怕沾上什么晦气。鲁元整个人阴沉沉的,拳头攥得死紧,那股子怨气几乎要把牙给咬碎了。
墨流机他们这边,可就完全是另一番光景了。
这么一闹,倒让不少原先还犹豫不决的富家子弟彻底定了心。
“流机哥,往后有啥使唤兄弟的,尽管开口,没二话!”
“可不是嘛!咱们那点灵晶碎片,投给你们,绝对是这辈子最明智的买卖!”
“往后谁再敢找你们不痛快,先问问哥几个手里的家伙答不答应!”
一时间,墨流机他们的工位前头,倒是比先前热闹了不少,端茶送水的,嘘寒问暖的,络绎不绝。
风波过去第二天,苏半城正指挥几个弟子吭哧吭哧搬材料,墨晓月找了过来。
她站那儿,脚尖在地上轻轻画着圈,好半天才闷闷地喊了一声:“苏……苏半城。”
苏半城一头汗,闻声回头,见是墨晓月,先是愣了愣,随即咧开嘴:“哎,晓月妹子,啥事儿啊?”
墨晓月头垂得更低了,声音跟蚊子哼哼似的:“之前……多谢你了。是我……是我不对。”
苏半城抓了抓后脑勺,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笑得更憨了:“嗨!晓月妹子你这话说的,太见外了不是!能帮上流机哥他们,我这心里头也舒坦!再说,那鲁元也忒不是个玩意儿!”他嘿嘿一笑,浑不在意。
喧闹过后,离着头一回正式试炼的日子,也就那么几天了。墨流机他们仨谢绝了所有不必要的走动,一门心思扑在了各自的法器上。工坊里头,除了炉火噼里啪啦的响动,就剩下叮叮当当的捶打声。
苏半城也被这股劲头带着,不再像先前那样净想着钻空子。他从怀里小心翼翼摸出一本更破旧的册子,封皮都快掉了,上头歪歪扭扭写着几个大字——《灵晶熔炼笔记》。
“流机哥,无涯哥,晓月妹子,”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抓抓脸,“这是我家祖上传下来的,关于灵晶熔炼的一些零碎玩意儿,不成个章法,不过……兴许能有点用处。”
他把那本破册子摊开,跟墨流机他们仨凑一块儿研究。受了这股子劲儿的鼓舞,他也开始给自己捣鼓家伙事儿。他挑了块死沉死沉的铁牌,打算在上头刻满防御的符文,目标明确——纯挨揍的。
他给这铁牌起了个实在名字——“千斤坠”。
墨流机得了苏半城那本《灵晶熔炼笔记》的启发,对灵晶那玩意儿,还有怎么把它的能量更好地弄到金属里头,又有了新的琢磨。他翻来覆去地试,调整着灵力在里头跑的道道儿。
他手里那把“流机百变”,剑柄伸缩起来更加随心所欲,念头一动,长短就能拿捏得死死的。剑身也不再是先前那种傻乎乎的扭曲,而是能变幻出更多巧妙的弧线,甚至快速挥舞的时候,能带起一片虚虚实实的影子,真跟有百般变化似的。
墨晓月把所有心思都花在了她那个小巧的铃铛上。她一遍遍地试着往铃铛里灌输灵力,调整着那股劲儿的大小和快慢,仔细听着每一次震动发出的声音有啥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