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空中传来一声巨响,地面上的人抬头惊恐地向上看。
第二星区今晚因为情况特殊,安全墙外拥堵了大量等待出入城的飞船,在拥堵的队伍中,属于萧翰星的那艘飞船忽然发出异响,整个船体形成难以稳定、上下摇摆的状态,引发了一阵骚乱。
“那艘飞船怎么了?”
“是不是发生了故障?快点避开。”
……
随着一阵匆忙的转向,安全墙外被空出了一片区域,然而摇晃的飞船一直无法维持稳定,随时都可能从高空坠落。
飞船上的萧翰星面色凝重,在飞船发生故障的那一刻,他感知到一股熟悉的念力——是叶浮衾。
叶浮衾的异能到底进化到什么地步?她不是被凌燃困在仁康医院吗?他们已经飞出了这么远,为什么还会被她的异能击中?
“教授,飞船救不回来了,只能跳伞!”驾驶员说。
萧翰星:“保护好宴同洲的尸体,不能让他的脸被任何人看见。”
几个觉醒者快速部署好行动计划,分头带着宴同洲和萧翰星从高空完成跳伞速降。
可是事情并不顺利,第二星区实在太过拥堵,有不知道城内发生了什么,还着急挤进城抢货的飞船突然闯进来,撞到了正在跳伞的觉醒者。
飞船驾驶员吓了一跳,在空中紧急避让,带起来的风旋却刮翻了觉醒者的降落伞,那倒霉的觉醒者随着空气的乱流从高处坠落,一丝生还的希望也没了。
跟他一起坠落的,还有被他背在背上的宴同洲的尸体。
起初,所有人都以为这是一场寻常的意外事故,直到有人看到了宴同洲的脸。
——“天!那个是不是宴同洲?”
——“他死了!”
——“帝国最富有的宴家家主,竟然就这样摔死了?!”
……
炸裂的消息不胫而走,所有人口口相传着这个发现,等到萧翰星想要制止时,一切都来不及了。
安全墙外滞留了从各地赶来直播报道封禁法案的记者和主播,宴同洲“摔死”的脸第一时间就通过网络直播给千万人看,消息瞬间在网络平台炸开,传遍四大星区。
萧翰星落在地面上,眼中i再也没有了伪装的从容。他能让凌燃留下来杀光整个仁康医院的医生,却不可能杀光四大星区的所有人……
宴同洲,保不住了。
宴家虽然身居首富宝座,实际上无时无刻不承受着其他经济主体的竞争和冲击,宴同洲这么一死,年老体衰的宴柏泉又顶不上用场,宴家一落千丈的后果已经可以预料到。
当务之急是要快点赶回去,让元首大人和经济部共同想办法,保住宴家才能保住他的实验室。
还有凌燃……只要凌燃不死,就能永远当他的刀和枪,所向披靡。
就在萧翰星冷静地设想着这一切时,前方第二星区的城内忽然传来最新的消息:
仁康医院爆炸!死伤惨重!
——“怎么会发生爆炸?”
——“今晚到底是怎么了?”
——“难道又是反抗军?”
……
助理慌张地望向萧翰星:“教授……”
萧翰星知道他想说什么,宴同洲的死亡已成定局,一旦凌燃的死也传出去,那整个帝国的权力格局就要天翻地覆了。
“我在凌燃的身体里埋了电子炸弹,心跳一停,炸弹自动引爆,找不到凌燃的尸体,任外面猜破了天,就只能用失踪论。”萧翰星冷静地说:“先回第一星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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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那几天的新闻再也没有消停过。
——“突发!宴家新任家主宴同洲因飞行舰故障坠亡!宴家开始新继承人大战!”
——“宴柏泉惊闻噩耗,生命垂危,宴家未来何去何从?”
——“宴家股票连续三日跌停,经济体瓦解引发一轮股灾,供应商期票发生挤兑,宴家已立悬崖之边。”
——“封禁法案推波助澜,新兴经济体逆势而上,联邦首富宝座将会花落谁家?”
——“第二星区仁康医院误传异种泄露事故,后又突发爆炸,伤亡惨重,案情正在紧密调查,凌燃再次失踪,三大家族恐将垮台!”
——“总参院宣布第二星区暴乱与反抗军异常活跃不无关联,暂无反抗组织出面表示对事故负责。”
——“第二军区上将徐长林拒不接受采访,案件是否还有其他隐情?今日酆国新下令徐长林前往第一星区述职,四大星区是否将迎来全新的政权变动?本台记者将为您持续追踪!”
……
1709号荒星。
贺旗、鲁明明、孟圻、常凯风等人关门聚在房间内,都是一脸凝重。
十天前,孟圻彻底失去了与叶浮衾和霁澜的联络,信号回拨无数次都无人应答,连千度系统都不再有响应。
出于担心,孟圻让鲁明明拆解了荒星上一些能用的零件,勉强改装出一个信号接受装置,冒着巨大的风险向帝国联邦收集了一分钟的信号,并快速切断。
仅这一分钟的消息,就足以让他们陷入沉默。
宴同洲死亡、凌燃再次失踪、第二星区爆炸……这一切当然都跟叶浮衾和霁澜有关。
“你说,万一他俩真的没了……”鲁明明艰难地开口问:“那我们怎么办?”
贺旗说:“荒星上的种子开始发芽了,只要有粮食,哪里都能活。我们还有安全墙,有净水系统,有天然能源,他们给了我们一个全新的家。除了再也回不去帝国,好像,也没什么。”
他这话内容是安慰人心,语气却掩不住的低沉,叶浮衾和霁澜就是荒星上的两根主心骨,他们失踪了,荒星就是无方向的船,不知该往何处飘零。
“我们得回去找他们。”常凯风说:“我会开飞船,只要让鲁明明把飞船修好,我就能重返帝国。”
“咱们都是通缉犯的身份,没有老大罩着,回去一只脚踏进城里就会被抓。”孟圻说。
贺旗一咬牙,道:“还是让我去,我犯的事儿跟你们比起来不算什么。”
“不,还是我去,我有当死刑犯的经验。”常凯风坚持到。
“我去吧!我是小孩子,他们不认识我。”说话的人是霁风,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在窗户边,竟然把大人的话全都听了进去。
难以想象他一个五六岁的小屁孩,竟然说出这么成熟的话,而且这是他们印象中,霁风说得最长、最完整的一句话。
祝思思连忙开门把他拉进来,让他闭嘴:“嘘,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还小,这事怎么也轮不到你。”
“可是……”霁风鼓起嘴,还想说什么。
“都别说了,我有合适的人选。”孟圻说:“我以前在黑市摸到了一些反抗军的Id,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咱们请他们帮忙,或许能有转机。但是这里发射信号太不安全,我要重新搭建通信网。”
“这个简单,我带你去中转星。”常凯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