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浮衾抬抬下巴,示意虞淮蹲下。
虞淮不明所以:“做什么?”
“你背我走。”
虞淮:“你受伤了?”
叶浮衾趴在虞淮的背上:“你说的,不能让我被电子眼分析锁定到。”可惜体内所剩的灵力不多,把自己变成透明之后,剩余的灵力、或者说体力都不足以支撑她抵达滕家,只能把虞淮当成代步工具。
虞淮遵命办事,将她背在自己背上,说:“那你抓牢,我正打算试试自己新换的磁吸胸骨。”
毕竟在明面上,他也是个死人,不能暴露在电子眼之下。
他不愧是军区里最擅长潜行的人,很快他就找到了一条安全的路。
在第二星区的老旧居民宅中,遗留着许多未经改造的铁质管道,虞淮利用胸骨的磁吸功能,让磁力带着自己凌空飞起,轻飘飘地落在铁管上,一路藏在夜色中往前走,有时候铁管遇到尽头或者拐弯处,他就利用别人的防盗窗、悬架、花圃……或者别的什么,总之他永远都能在道路尽头找到新的踏板,继续前行。
他对新骨头的磁吸功能非常感兴趣,行走过程中不断测试和变换,熟练运用这些功能,直到某个瞬间,他从居民房内的镜子里看到自己的身影,差点吓得脚滑摔到地上——
这不怪他。
那家居民是把淘汰下来的旧换衣镜放在阳台的杂物里,镜面直对着外面,虞淮在经过时一下就正面照到了自己。
然而在镜面中,他只看到了自己,并没有看到叶浮衾。
可是他分明感到自己背上有一个成年人的重量,这大晚上犹如鬼片一样的体验,让他吓出了一身冷汗。
“怎么?”叶浮衾催促他。
虞淮更震惊了:“你你你……你会隐身术?这是什么异能?”
叶浮衾轻哼一声,懒得搭理他,只说:“快走。”
虞淮只能强压下震惊,继续向前,不知走了多久,他们顺利抵达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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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康医院,VIp病房。
“情况很不好。病人遭受了极端酷刑,生命垂危……您还是做好心理准备。”医生摇头叹息。
滕梓海红着眼睛,一把揪住了医生的领口:“你们什么意思?我说了要全科医生过来,为什么到现在只有你一个人过来?其他人呢?!”
那医生局促地说:“滕先生,我们已经尽力了,病人真的没有抢救的必要,在继续下去也是浪费医疗资源……”
“你tm放屁!”滕梓海气得要一拳头挥到对面脸上。
“住手!”从外面进来的滕太太一口呵斥他:“在家耍横还不够,跑来医院逞威风,还不快给医生道歉!”
“妈,明明是他们——”滕梓海眼泪都快急出来了。
然而在看见母亲另有深意的目光时,他还是改了口,对医生道歉:“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
那医生既然知道对面的人跟滕家有关系,也不敢跟他纠缠,接受了道歉后离开。
滕太太关上房门,脸色骤变:“转院,赶快走。”
滕梓海大惊:“我们去哪?这不是最好的医院吗?左烨的身体恐怕在转院的路上就撑不住了。”
“今晚医院来了个重要病人,所有的医生都被调走了,我刚才走错了VIp病房意外看见的,那人是……宴同洲。”
滕太太把最后三个字压得极轻,她虽不知道左烨和宴同洲之间的纠葛,但却知道如果宴同洲出了大事,那帝国必将大乱。眼前看来,很快整个仁康医院都要封锁,所有的医疗资源都会向宴同洲倾斜,至于被封锁在医院里的其他病人,那就只有自生自灭了。
“再不走,你朋友真没救了,快走。”
滕太太一句惊醒梦中人,滕梓海连忙招呼霁澜:“霁大哥,带人离开。”
霁澜二话不说背起左烨,就在他们匆匆忙忙要从病房离开时,病房的窗户被敲响。
叶浮衾露出脸:“是我。”
滕梓海如同捞到了救命稻草:“姐!”
他把窗户打开,放叶浮衾和虞淮进来。
霁澜接住了叶浮衾,她的手落在他的掌心,透着冰冷的寒意。
霁澜目露紧张,紧紧抱住了叶浮衾。
也正是因为这个拥抱,让叶浮衾近乎见底的灵力狠狠续上了一口。
方才她仅剩的那一点灵力正在勉强维持两个人当前的外形伪装,叶浮衾已经变成了叶晴,霁澜则是霁禹。随着这个拥抱,两个人脸上似有若无的扭曲感消失,好在拥抱互相遮掩了他们的面容,让在场的其他人没来得及看出破绽。
当拥抱分开时,叶浮衾苍白的脸上多了一丝血色。
滕梓海飞快把情况说了一遍。
“宴同洲也在这?难道他还没死透?”叶浮衾当即有了决断:“我们不走。今晚还有谁知道你们入住了病房?”
“我知道轻重,我给左烨办住院用的是假名,走绿色通道,没人查,现在就一个年轻的主治医生,不认识滕家的人,他只知道我们走绿色通道用了滕家的关系,其他的都不清楚。”
“很好。”叶浮衾从操作台上拿起剪刀,将自己的皮肤划破。
霁澜心中有万千个不满,但也知道她是为了救人。只能认命地拿起托盘,接住了她流淌的血,不用叶浮衾吩咐,就将血喂进了左烨的嘴里。
滕梓海和滕太太自然看不懂这番操作,有些好奇。
叶浮衾说:“现在来不及解释,那个主治医生既然说他没救了,就让他不要再来了,你们就当家属守着病房,轻易不要出来。虞淮,你留下来保护他们。”
滕太太感受到危险,说:“我家有觉醒者保镖,需要派过来吗?”
“不,马上康仁医院就会封锁,这时候再出现觉醒者,只会加快身份的暴露。你们趁着还能通讯,先给家里报平安,让滕总一切如常,不要露出破绽被人抓住把柄。”
滕太太有些听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叶浮衾说:“宴同洲,是我杀的。”
滕太太大惊,一屁股跌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