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陆青阳又专门带回来一台小的,说的给小孩子洗,大人用大的,小孩用小的。
有了全自动洗衣机的“加持”,刘婶白天的时间确实被解放出来不少。
省下来的大把时间,她一部分用来研究更精致的月子餐。
虽然陆青阳时常会带回来一些新鲜的菜,但是刘婶每天早上也要出去买些鱼肉回来。
这天清晨,刘婶挎着菜篮子,熟门熟路地来到了供销社。
刘婶正在买鲫鱼:“一定要给我挑活的,新鲜的,是给我家孩子坐月子喝的鱼汤,一定要新鲜,不然啊,有腥味。”
旁边也有个大婶在买菜,一听到她这么说,便搭上了话:“家里有产妇啊?生了几个啊,男孩女孩啊?”
刘婶一听提到孩子,话匣子就打开了,脸上笑开了花:“算是我家大侄女,刚生了龙凤胎!一个小子一个闺女,可稀罕人了!”
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沈茉可不和她侄女一样。
那位大婶眼睛一亮,十分羡慕,“龙凤胎?这可是天大的福气啊!恭喜恭喜!两个孩子……那家里可够忙活的吧?”
“哎呀,别提了!”刘婶像是找到了知音,忍不住诉说起来,“忙得脚不沾地!坐月子得精细伺候,两个小的吃奶、换尿布、哭闹……白天黑夜轮着来!家里人都要上班,白天就我一个帮忙照顾。”
那位大婶听着,脸上露出理解和同情的神色,她温和地说:“带一个孩子就够辛苦了,更何况是龙凤胎。”
刘婶叹了口气:“可不是嘛!就想找个信得过、手脚麻利、真心喜欢孩子的人搭把手,尤其是白天,能帮着看看孩子,让我腾出手来给大人孩子做口热乎饭,可这靠谱的人,上哪儿找去啊?不熟的不放心,熟的人家也都有自家事。”
那位大婶一听,主动开口道:“大姐,您看……我行不行?”
“啊?”刘婶一愣,有些意外地看向她。
大婶笑容温婉,语气诚恳:“大姐,您别见怪,我姓陈,退休前是市三小的语文老师,老伴儿前两年走了,儿子闺女都在外地工作安家了,家里就我一个人,退休在家闲着也是闲着,我这人吧,特别喜欢孩子,以前在学校就天天跟孩子们打交道。现在退了休,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看您家这情况,又是难得的龙凤胎,我就想着……要是您不嫌弃,我能不能去帮帮忙?就图个热闹,能跟孩子在一起,心里就踏实高兴,您放心,我带孩子细心,也讲卫生,保证不会给您添乱。”
退休老师!姓陈!刘婶一听这身份,心里先就信了七八分。
老师在她心里,那是有文化的代名词。
再看陈老师这谈吐气质,干净利落,眼神清澈,说话温温柔柔的,透着一股子让人安心的劲儿。
但是,想起上次的情况,她可不敢轻易答应。
她也不是能说上事情的人,还是得回去问问青阳,让他探探底,免得再生出事端来。
“陈老师,这不是我能够决定的,还得回去问问他们,毕竟我说不上事。”
“这对,我能理解,反正每天这个时候我都来买菜,你要是问话了,有了回信再告诉我。”
“行,成不成我都会和你说的。”
买菜期间,两人又聊了不少,这陈老师的谈吐那确实是相当可以。
刘婶提着那条活蹦乱跳的大鲫鱼进了厨房,准备开始张罗午饭。
房间里,沈茉和方老太正一人守着一个摇篮,逗弄着刚睡醒不久、精神头正好的石头和小鱼儿。
方老太虽然精神矍铄,但毕竟年近八旬,精力不比从前。
她看着摇篮里挥舞着小拳头的曾孙子,笑得合不拢嘴,伸手轻轻碰了碰石头的小手,小家伙立刻用小小的手指攥住了太奶奶的一根手指,那微弱的力道却让方老太心都化了。
她看了一会儿,便觉得腰有些发酸,只能恋恋不舍地坐到旁边的椅子上歇着,目光却依旧胶在两个宝贝身上。
“今天看到鲫鱼真不错,又大又新鲜,买了条大的,待会儿炖个鲫鱼豆腐汤,最是下奶,再炒个嫩芹菜,清,。青阳说你有点腰酸?正好,再炒个腰花,补补!”刘婶的声音从厨房门口传来,带着灶火的热乎气。
沈茉抬头,感激地笑道:“刘婶费心了,您看着做就好,我都爱吃。”
方老太的目光也转向厨房方向,笑着应和:“刘姐的手艺没得挑!茉丫头,你就安心吃。”
她看着小鱼儿乌溜溜的大眼睛,忍不住又俯身逗了逗,“是不是呀,小鱼儿?太奶奶说的对不对?”
看着摇篮里粉雕玉琢的两个小生命,方老太心里那股喜简直要溢出来。
“对了!瞧我这记性!光顾着高兴了,都忘了把好东西拿出来!”
她说着,小心翼翼地从自己贴身的口袋里,掏出一个用深蓝色缎子缝制、绣着精致缠枝莲纹样的小荷包。
荷包口用细细的丝绳系着。
方老太异常珍重地解开了丝绳,从里面倒出两颗小小的、金灿灿的东西。
是两颗小巧玲珑的金花生!每一颗都只有拇指肚大小,但做工极其精巧,花生壳的纹理清晰可见,连蒂都做得惟妙惟肖。
“哎哟,看看咱们家的小宝贝儿多招人疼啊!”方老太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拿起一颗金花生,在石头眼前轻轻晃了晃,小家伙的眼睛果然跟着那点金光滴溜溜地转。
“这是太奶奶早些年就给你们预备下的金花生!一个给石头,一个给小鱼儿!戴着玩儿,添添福气,保佑咱们方家的金孙孙、金孙女平平安安,健健康康长大!”
沈茉一看,连忙阻止:“奶奶!您这……您已经给我们和孩子太多东西了!这金花生太贵重了,小孩子家家的,哪用得着戴这个,万一弄丢了……”
“嗐!客气什么!”方老太佯装生气地瞪了沈茉一眼,语气却满是宠溺,“再贵重的东西,存着也是死物,我们年纪大了,留着这些黄白之物有什么用?
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就是要给咱们的小娃娃戴上,才显得喜庆、贵重!
这是太奶奶的心意,也是给咱们方家添丁进口的喜气!龙凤胎啊,龙凤呈祥,这是多大的福分?多大的喜事?不戴点金的,怎么配得上咱们这福气娃娃!”
她不由分说,将两颗金花生分别塞进了石头和小鱼儿贴身小衣服的口袋里,还轻轻拍了拍,“戴着,都戴着!太奶奶看着高兴!”
沈茉看着老人眼中的欢喜,知道再推辞反而伤了老人的心,只得感激地应下:“那……谢谢奶奶!”
她又逗了孩子们一会儿,直到两个小家伙吃饱喝足,开始打起了小哈欠,眼皮也渐渐沉重,才依依不舍地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