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筱筱终于肯开口了。
但等她开口，说明她已经撑不住了。
到了小区门口，我看到她趴在窗边，眼神惊恐地往外看。
我快步上楼，敲了敲门。
门开了，姜筱筱拉着我一把拽进屋里，反锁上门，关掉所有灯。
屋子一片黑暗，只剩下桌上微弱的手机光。
她拉着我，声音发抖。
“张先生，我真的快撑不住了。”
“那东西晚上从镜子里出来，掐我的脖子，还咬我。”
“我睡着了就会梦见自己被埋进土里，醒来满身都是冷汗。”
我低声问她。
“你跟我说过，你见过画像上的人。”
“现在，能告诉我了吗？”
姜筱筱咬着牙，眼睛里全是恐惧。
“我只见过他一次。”
“在影后家的别墅里。”
我心里咯噔一下。
“影后？”
“哪个影后？”
姜筱筱咬着牙，声音发抖。
“就是那个，姓王的，王影后。”
我闭上眼，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王导的原配，王影后，五毒树，种种联系，全都串在了一起。
姜筱筱继续说，声音越来越小。
“那天，我去参加一个派对。”
“王影后让人安排我去她家，说有大佬要见新人。”
“我在屋里迷路了，走到了地下室。”
她抱着头，声音里带着哭腔。
“我看到他了。”
“他被锁在一个镜子后面，像是求救一样拍打着镜子。”
“他叫我救他。”
“让我报警。”
姜筱筱哭着说。
“可是我害怕。”
“我不敢报警。”
“我怕得罪大佬，怕得罪王影后。”
“我就装作什么都没看到，逃了出来。”
她把脸埋在手里，肩膀一抖一抖地抽泣着。
“我真的不知道，他后来会死。”
“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站在原地，听着姜筱筱的哭声，心里五味杂陈。
我知道她害怕，也知道她当时无力自保。
可林书舟的死，多少也有她一份无形的推力。
我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
“行了，别哭了。”
“你能说出来，已经算是补救了。”
姜筱筱抬头看我，眼圈红得吓人。
“张先生，我还能活吗？”
她声音发抖，眼睛里满是祈求。
我点了点头。
“只要听我的，能活。”
“但从现在开始，你必须配合我。”
姜筱筱连连点头，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我让她回房间休息，自己坐在客厅，点了香，布了一个简易的小阵。
镜子里的怨灵还在蠢蠢欲动，但被阵法压制住了。
今晚，它出不来。
我守到天快亮，确定姜筱筱没事，才离开。
一路走回店里，天已经蒙蒙亮了。
我推开门，香香跳到我怀里，喵了一声。
我摸了摸它的头，心里却有些发沉。
林书舟的事，王影后的事，还有姜筱筱身上的事，牵扯太大。
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我刚倒了杯茶，还没来得及喝，手机又响了。
是阿志打来的。
这小子一向大大咧咧，难得这么早打电话，肯定有事。
我接了。
“喂，阿志，啥事？”
电话那头，阿志声音有气无力的。
“衍成，能出来喝个茶吗？”
“我最近有点不太对劲......”
听他声音，我心里一紧。
阿志是个阳气重的人，平时粗枝大叶，连鬼打墙都能自己走出来。
能让他觉得“不对劲”的，肯定不是小事。
我答应下来，让他来店里。
挂了电话，我把茶杯放下，拿出罗盘，轻轻一转。
指针微微颤动，气场有些乱。
果然，他身上沾了脏东西。
半小时后，阿志到了。
刚进门，我就皱起了眉。
他气色很差，脸色发青，眼窝发黑，走路打晃。
头顶上隐隐有黑气缠绕。
我心里一沉。
他这是被脏东西缠上了。
阿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抓了抓头发，苦着脸。
“衍成，我最近老做噩梦。”
“梦见自己掉进井里，怎么爬都爬不上来。”
“醒了之后，整个人都没劲，走两步路都喘。”
我倒了杯热茶给他，沉声问。
“是不是最近招惹了什么不该招惹的人？”
阿志抓了抓后脑勺，脸上浮现一丝尴尬。
“也不算......就是......最近认识了个女人。”
“挺有气质的，四十多岁，离异了。”
“我是真心喜欢她。”
我心里一动，眼神微微一沉。
四十多岁的女人，气质贵气，离异。
这种人如果身上带着脏东西，很容易通过接触传染给别人。
我没有直接说破，只是笑了笑。
“挺好啊，哪天带出来让我见见？”
阿志挠了挠头，嘿嘿笑。
“行啊，今晚就约饭。”
“正好她也想见见你。”
我点点头，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这顿饭，不能随便吃。
晚上七点，我跟阿志约在市中心的一家粤菜馆。
到了地方，我远远就看到他们坐在包间里。
阿志一身休闲装，笑得傻呵呵的。
而他旁边的女人，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旗袍，画着精致的妆，举手投足间带着一股端庄气。
但我一眼就看出问题了。
她头顶有一团灰白色的气，眼尾挂着微不可查的黑线。
这是典型的养小鬼留下的痕迹。
我心里冷笑，但脸上不动声色。
走进去，阿志立刻站起来，笑着介绍。
“衍成，这是宋姐。”
“宋姐，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好兄弟，张衍成。”
宋姐笑着伸出手，声音温柔。
“早就听阿志提过你了，今天见到，果然是个气质不凡的年轻人。”
我淡淡一笑，跟她握了下手。
手心一触，我立刻感觉到一股细微的阴寒气息。
她手心里藏着东西。
我心里有数了。
饭吃得不算尴尬，阿志一直在找话题，气氛也还算融洽。
我有意无意地观察宋姐。
她说话得体，吃相优雅，几乎挑不出毛病。
但越是这样，我越确定——她身上有问题。
吃到一半，林书舟突然出现在我身后。
他的脸色凝重，声音低沉。
“小先生，她身上......有小鬼。”
我点点头，心里已经有了判断。
不过，我看到的，远不止小鬼那么简单。
我心里已经有了定数，但表面上还是笑着陪他们把饭吃完。
吃完后，我找了个借口，把阿志拉到一边。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护身符，递给他。
“把这个戴在身上，别摘。”
阿志愣了一下，脸上有点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