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听墙角呢?这习惯可真够差的。\"周明月远远瞧见谢安宁站在门口,阴阳怪气地开口。
谢安宁有些尴尬,连忙解释:\"我找你哥帮忙打印点文件。\"
她目光扫过周明月的一身行头,不是校服,而是奢侈品牌的套装。
仔细一看,衣服面料粗糙,走线歪歪扭扭,明显是做工劣质的仿冒品,对于面料精通的谢安宁,一眼就能看出真伪。
想来周明月是为了在家境优渥的同学面前撑场面,她也不容易。
周明月压根没给她继续说话的机会,直接抱怨起来:\"正好有事找你,学校组织研学,全班就我没报名,我哥说他想办法,他能有什么办法?我们家现在一穷二白的!\"
谢安宁皱起眉头:\"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当然是让你帮忙。\"周明月理直气壮,\"要不是因为你,我哥现在早就是医生了,我爸也不会被气死!你害得我们家这么惨,现在让你出点钱怎么了?\"
谢安宁冷下脸:\"我已经尽力负担你的学费了,别得寸进尺,你要是觉得我害了你,大可以去报警、去法院告我,我能做的都已经做了,还想让我怎样?\"
\"真不要脸。\"周明月气得跺脚,\"我哥为了你这种人沦落到这地步,我都替他不值。\"说完,她恼火的推开家门。
屋里的周怀京和周母看到谢安宁,瞬间僵在原地,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不知道她在外面听了多久。
\"人我带进来了,也不知道在门口听了多少闲话。\"周明月阴阳怪气地说。
周怀京心虚地唤了声:\"安宁...\"
还没等他继续说下去,谢安宁已经看向周母,语气平静却透着寒意:\"周阿姨,您刚才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您说得对,我家里条件不好,我现在要什么没什么,我和怀京哥只是朋友,以后也会保持正常的社交距离,您不用担心,不会耽误他找女朋友,如果她找到个条件好的,我肯定也为他高兴。\"
说完,她转身就走。
周母慌乱解释:\"我就是随口说说,你别往心里去。\"
可谢安宁头也不回,径直离开了。
周怀京急忙追了出去,周明月看着哥哥这副着急的样子,心里更窝火了,红颜祸水,她哥是上辈子欠谢安宁的么。
\"你别听我妈乱说,她不是有心的,是担心你跟着我受苦。”
周怀京追上去解释,但这话连他自己都觉得没什么说服力。
谢安宁反应还是很平静,“我觉得周阿姨说的没错,我能补偿你就尽量补偿你,是我把你连累成这样,但是你跟我之间,我没有再往下考虑过,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会喜欢你一个人,可是现在看,我低估了自己,我好像没那么专情。”
周怀京:“别说气话了安宁,我没有这样想过。”
谢安宁微叹一口气,累了。
失去了以后才知道珍惜,为她遮风挡雨的大树没有了。
“还有你妹妹的事,我现在没有能力去做她的提款机,她年纪小不懂事,我可以理解,但是麻烦请你转告她一声,我能力有限,给她学费已经是我的比赛奖金了,研学的费用我拿不出来。”
谢安宁索性把话都说清楚,对周明月的做法,已经惹的她心里厌恶。
她可以帮忙,但是不是事事所依。
周怀京没想到妹妹还是跟谢安宁说这事了,她怎么能这样。
周怀京又气愤又心疼,更恨自己没出息,的让妹妹跟乞丐一样跟谢安宁化缘。
“我回去骂她。”周怀京说,不满周明月这样。
青春期地小孩子就是不能让人理解,做什么事情都冲动自私,还理所应当。
“你应该骂的是你自己,有多少能力就做多少事,你答应她研学,肯定这段时间在想办法凑钱,何必呢?不去会死吗,暂时要先把眼前的事情考虑清楚。”
谢安宁知道说这话挺卑鄙的,她懂所有都有,她没有的难过。
但是受不了瘦驴拉硬屎地做法,周怀京有什么能力去凑钱,还是贵族学校研学。
谢安宁不想麻烦周怀京了,自己找打印店去复印,今天的话她也都记下来了,人穷不管什么方面都让人瞧不起。
设计工作室的地址,谢安宁原本还没下定决心。
这次为了赌一口气,觉得还是照着陆淮渊的意思,选址定在陆家嘴,寸土寸金的地方,她得混出个样。
她要努力两年之内,实现翻本盈利,或许时间还会缩短。
别人看不起她,偏偏她要争这口气。
……
第二天一大早,谢安宁就站在了陆氏集团门口。
玻璃幕墙映出她略显局促的影子,想起上次来这儿还是被陆淮渊牵着,如今却连进门都得求人。
\"我要见陆总。\"她攥紧包带,声音不自觉发虚,已经想到不会那么顺利。
前台小妹上下打量她一眼,职业化的笑容里带着疏离:\"请问有预约吗?\"
谢安宁咬了咬嘴唇。
大厅挑高的水晶灯晃得人眼晕,大理石地面能映出倒影,每次来这儿,她都觉得自己像掉进深海的小虾米。
现在想来,和陆淮渊那段感情,倒真像场触不可及的梦,跟这样有权有势的男人在一起过。
\"那我在这儿等。\"她退到大堂的沙发上坐下。
上次方秘书看她的眼神还历历在目,陆淮渊的贴身秘书狗眼看人低。
这会儿连杯免费咖啡都讨不到。
从晨光熹微坐到夕阳西下,谢安宁数着来来往往的员工。
他们手里拎着印有陆氏logo的文件袋,脚步匆忙。
谢安宁突然有点羡慕,至少他们更有机会见到那个她想见的人。
陆淮渊真够绝的,联系方式删得干干净净,像从没认识过她一样。
\"谢家的女儿?\"头顶突然投下一片阴影。谢安宁抬头,正对上陆凭怀似笑非笑的脸。
上次在酒吧见过,她记得这人是陆淮渊的哥哥。
\"怎么在这儿坐着?\"陆凭怀明知故问。他早听说弟弟和谢安宁分了手,瞧这架势,怕是小姑娘不甘心,跑来纠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