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初,一个清晨。
——周末空出时间,跟我去参加一个宴会。
刚背上书包准备出门上学的铃奈,毫无征兆收到一个来自草摩慊人的命令,还没等她想清楚缘由,紧接着收到第二条信息。
——带上萩原研二。
设想了无数种可能后,铃奈还是只回复了两个字。
——收到。
反正等周末的时候谜底自会揭开,横竖慊人不会害她就是了,只是慊人较少下达这种完全没有回旋余地的指令。
周六下午两点。
萩原研二便开着那辆骚包的法拉利来山间别墅接铃奈,女性参加宴会总是会比男性多花费一些时间在穿衣打扮上,好在一切也不怎么需要铃奈操心,从服饰到妆发萩原研二早已与设计师商定好,铃奈只需要人到位就行。
不知道萩原研二在慊人的安排下经过了怎么样的调教,反正在铃奈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能完美接替草摩红野的大部分工作,甚至完成得更好。
“今天的宴会是什么主题?”
看着后视镜中自己偏成熟的打扮、甚至就连发色也染成了和慊人相似的黑发,铃奈的心沉了几分。
“没有主题。”
萩原研二笑容依旧,开车的动作一如既往流畅,但那紫罗兰的眼眸中多少带些讽刺。
“没有主题...呵。”
铃奈自然没有错过他的暗示,嗤笑了一声。
“恐怕是‘纸醉金迷’吧。”
虽然上流社会举办宴会明面上总喜欢扯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但也不排除...甚至可以说一直存在的‘私人派对’,虽然也是利益交换场所,但——比起你来我往的商场交锋,这种宴会中更加见不得光,却也诡异的平等而原始。
门槛并不太高,只看你的底线,你能付出你愿意付出的,也许就能得到你想要。
至于付出什么?金钱、人脉、毒品、军火...都没有也没关系,容貌、身体...乃至尊严,只要你愿意放弃,也都能作为商品交易。
与慊人会合后,在萩原研二的护送下,三人了东京郊区的一个私人别庄。
不得不说——
草摩慊人这张脸就是最好的通行证。
下车前,慊人却只让铃奈带上了宝石镶嵌的华丽面具,自己和萩原研二则直接正面示人。
“一定要随时跟紧我,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
慊人叮嘱完,便不再多言。
刚进入舞会大厅,便有人热情的围了上来。
“今天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端着酒杯同慊人打趣,“一向不近女色的慊人先生居然也有带女伴的一天,还是这么...漂亮、年轻。”
当中年男子油腻的视线扫过时候,铃奈只觉一阵反胃,见慊人并没有太大反应,男子的目光更加肆无忌惮了几分。
“你的眼睛不想要了吗?”
慊人的声音不带任何恼怒,只是平静中带着冷意。
“先生莫怪,是在下无力的不是。”中年男人赔笑道着歉,“毕竟没见到您家里那位国色天香的亲妹妹,这突如其来的新妹妹自然让人有些好奇...”
中年男人最后的话,终究还是在慊人的注视中咽了回去。
“不要让我知道有人在奈奈面前嚼舌根。”
慊人这才‘提点’着对方,而铃奈也很上道的表现出害怕和恭敬。
“这是当然,这是当然,在座的谁不知道慊人先生捧着心尖上的人啊,那等皎洁如明月的存在自然不应该带来这里。”
中年男子目送慊人离开,才敢伸手擦掉额头上的薄汗。
随后慊人便极其随意的到处闲逛,和几个看上去完全不相干的人闲聊了几句。
话题无非就是金融投资、股票波动、政府政策,看好那个行业前景之类的老生常谈,直到一个陌生的中年女性主动上前与慊人攀谈,抱怨起自己在警视厅的财务工作有多么不好管理,铃奈才勉强琢磨出慊人的意图。
可是为什么是警视厅?铃奈偷偷同身边的萩原研二对视了一眼,因为这个原因才带萩原吗?但萩原早已不在警视厅就职,当初也没培养什么人脉...
“各个部门天天有各种各样的报销理由,搞得像资金是大风刮来的一样!”
女子可能是喝酒有点上头,又见着慊人这种身份的大人物对她态度也还算平和,便胆子大了起来。
“还总有一些原因不明的报销项目,上面压着又不能不给报,总不是苦了我的手下,拿着微薄的工资给上司编理由、证据去报销。”
“但凡涉及到钱的事都不简单,草摩家每月的财务报表也是十分令人头疼。”慊人附和了一句,“奈奈最近要考高中了,为了鼓励她我特意让下面的人给她配辆合适的车。”
“结果啊,两辆法拉利的钱只买到一辆,如果不是研二告诉我,我还不知道呢。”
慊人终于将话题引到了萩原身上。
“研二...”女子疑惑了一瞬。
萩原也十分上道的主动走上前,牵起中年女子的手来了个亲切地吻手礼。
“小林夫人日安,很荣幸能再次见到您。”
“如果不是近距离看,我都没认出您,毕竟这几年时间过去,您居然比当初更漂亮了。”
这举动,换个别人可能会觉得是冒犯,但在萩原研二的颜值加持下,被那双紫罗兰的眼睛深情地注视着,就算知道萩原是套近乎,小林也生气不起来。
“嘴还是这么甜,你小子现在可是发达了,都能在慊人先生手下做事了。”
小林显然也认出了曾经备受警视厅女警欢迎的萩原研二,心情颇为不错。
“当初你和阵平那小子可没少来我财务处走报销,毕竟你们爆破处开销也不低!”
“也是运气好。”研二谦虚的笑了笑,“要说报销,不都传说我们几个普通部门加起来,都不及那个的零头...”
“你小子,离了警视厅嘴也没个把手。”
小林匆忙打断萩原,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但怪罪倒是没有,有的只是对小辈的无奈和提点。
“看我,这就在医院躺了几年,居然连这些都忘了!”
萩原‘懊恼’地摇了摇头,举起了自己手中的红酒杯。
“研二这就将手中的酒喝了给小林夫人赔个不是,还请莫怪。”
提到萩原因公受伤的事,小林眼底也不免多了几分同情,宽慰的拍了拍萩原的肩膀。
“你也是命苦...”
虽然话题被小林及时制止,但还是那句话,只要萩原研二想,他就可以。
酒过几巡,你来我往拉扯好几轮。
小林终究还是说被套出了3个有用的消息。
1.需要报销的不明项目减少了;
2.一个经常来财务部报销不明项目的职工,近期心情很不错,身上的穿衣打扮好了不少;
3.这个一向独来独往的人难得和其余人攀谈起来,并提及自己一成不变的工作可能会有所变动;
在一个无人的窗帘背后,搀扶着小林的铃奈,亲手消除了小林醉酒后的记忆,相信等她酒醒也只会觉得是自己喝多了。
然后慊人继续着她那毫无目的的闲聊,洽谈了几个其实对草摩家没多大影响的项目后,三人收拾收拾离开了。
回草摩家的路上。
铃奈与萩原的脸色出奇的一致——冰冷而厌恶。
“警视厅出卖小叔叔的内鬼——”铃奈清晰的吐出几个字,“极大概率是他的直接对接人。”
这是他们结合降谷零提供的信息后,共同得出的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