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伟大始终,是非对错,我已无需再分辨……”
军官笑了。
他的笑声不大,被附近的爆炸掩埋。他独自一人在这火海中欢笑,风的气息是炽热的,连同他整个人一样炽热,就像过去一样,他的血是热的,他的人是热的,他的梦想也是热的
可他的心死了,连同他的人,他的梦想一同带进坟墓,一口钢铁制成的棺材彻底压垮了他的身心,只有炽热的鲜血告诉他还活着,可活着又如何呢?他的血是热的,但他的人已经凉了,他的梦想也是凉的
军官哭了。
泪水止不住的从眼眶中流出,可他却在欢笑,是的,欢快的笑。他的笑声很大,大到盖住了爆炸,整片火海的燃烧,战机的引擎以及无辜者的惨叫,仿佛世间只有他一人,他一个人的舞台
这不是他想看到的,也不是其他人想看到的,没有人想看到这一切!是的,没有人……
上级高高在上的样子在军官的眼中一闪而过,那些身处高位的统治者就像是在把他们踩在脚下,他们从不在乎平民的生命,只会想着自己会得到多少利益,提升多大的权力,又会有多少的乐趣
他们当然十分乐意看到这些,这一切!
是他们在创造无尽的悲剧!是他们在背后控制着这一切!也是他们让一位母亲的孩子杀死了另一位母亲的孩子!
死去的男孩们啊,是为了他们的好女孩
死去的女孩们啊,是为了他们的男孩
可死去的人们啊,他们再也回不来了……
军官疯了。
他快乐着,并悲痛的;他煎熬着;亦轻松的;他曾经有多么的荣幸,如今便是多么的失望。
滑落的泪水落于军官的脚下,军官感觉有所湿润,他看着脚下的泥土,这片丰盛的土地,曾经是如此的茂密,却在他们的介入下只剩一片荒芜
军官手捧着泥土,其中夹杂着颗粒,灰烬,与鲜血
军官又一次笑了
这不是他们的国土,这不是始终国的国土
他把泥土一洒而过,迎着风,迎着泪,迎着战火,迎着硝烟,迎着被痛苦笼罩的大地,迎着曾经怀揣的梦想
“今日,我心痛…”
“今日,我手震……”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奉献这半生,到底为了什么?”
……
军官疯了,彻底疯了!
他欢笑着冲向了火海,他好不在乎那些灼烧他的高温,他完全投入了其中,在战场上狂奔,在烈火中嘲笑,嘲笑这世间,嘲笑着他自己,嘲笑他被蒙蔽的一生
始终国的士兵见状,纷纷冲过来阻止了他这无脑的行为,现在战事一切顺利,长官不听劝非要作死是做什么啊!
军官没有再挣扎,只是打量起这些天真的小伙子们
他没有做错什么,甚至都没有背叛自己的立场,自始至终都是为了始终国的利益,可却违背了他自己的意愿
常年跟随军官的手下明白军官的行事,从未进行过赶尽杀绝这种残忍的行为,可今天的军官却像是性情大变,没有下达任何有实质性的命令,只是遵从上面的指示,任何除始终国人员外的其他人禁止离开第三攻击区域
手下隐约有所察觉,军官有能力不完全遵守这样的指令,他却并没有这么做,只是任由手下的人随意破坏,像是一种无奈又不得不妥协的囧促
“长官,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手下不得不抱有最坏的猜想,尽管这有可能动摇其他人的军心
这样的想法只会让人觉得荒唐,可军官却没有说什么,只是一脸郑重的看着他们
对上那道威严的目光,没有人再说话,大家静静等待军官的答复,尽管会有着千言万语,可事实并不会一直如人所愿
“活着,却也只是活着…”
军官好像什么都说了,又好像什么也没说
有人庆幸只是大惊小怪,有人抱怨着只是虚惊一场,不过是一段小插曲罢了
可还有人面色惆怅,既然他们的行动并无大碍,那为什么军官要一次性强调两遍?
军官对此没有过多解释,就好像这并不重要,却难以让他人信服,他的情绪飘忽不定与异常的举动有很大的原因
军官的视线越过士兵,越过残破的大地,越过燃烧的火海
直到……那台破损的狙击型吉姆
“新人类,如果你们能感应到的话,就来阻止我吧!”
……
“你,是谁?”
一道陌生的声音,是阿隆德从未感受过的气息,他想着,他渴望着,他迷失着。阿隆德无法为他找明方向,甚至都不知道他是谁,是一完完全全陌生的闯入者
“始终国人员吗?”
克劳尔亦有同样的感觉,只是这感觉中的情感更加强烈,也许是同样的遭遇得到了共鸣,克劳尔忽的察觉到提特拉斯的视线
“我明白了,会这么做的!”
随着机体在营地中穿梭,向它追来的光束不断摧毁沿途中的建设,克劳尔目光一扫,迅速搜寻到了他们需要的方向
嘀——
系统弹出提示,锁定不远处被阿隆德他们建起的棚顶,那被各种材料掩盖的物品终于露出了真容,克劳尔的目光正是那个!
“那玩意……不是你怎么知道的?”
阿隆德还在惊讶,克劳尔却已经捡起了那掉落的棚顶,与狙击型吉姆手臂上的接口对接,一面破损到只剩半面的盾牌装备于手中
这下才终于是有了些保命的资本,克劳尔抖掉盾牌上的尘埃,一击挡住了袭来的光束
轰——!
光束与盾牌相撞的那一刻难以前进半分,分裂为不同的大小弧线散落,所过之处瞬间引起不小的爆炸
“太好了!抗光束涂层还在!”
阿隆德兴奋般手舞足蹈,却险些磕到驾驶舱内的角落,他只好收手,差点忘记自己还跟克劳尔没有多少能施展的空间
不过,他们终于是有了一定的防守能力,能够正式发起反击
“快说,你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东西其实是个盾牌的?”
“这个是,提特拉斯告诉我的!”
“这种时候别讲什么鬼话啊!”
“……好的。”
克劳尔不再犹豫,扛着盾牌就冲向了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