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失去挚爱的感觉太痛苦,秦予墨从梦中猛然惊醒。
“辞辞别走!”
秦予墨握着叶卿辞的手一紧,眼睛下意识朝叶卿辞看去。
好消息是叶卿辞在他身边;
坏消息是叶卿辞还没醒过来。
叶卿辞安安静静的躺在病床上,呼吸清浅,墨色长发凌乱铺在床上,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
盯着叶卿辞紧闭的眼睛,秦予墨心里坠坠的疼,疼的难以言喻。
秦予墨深呼吸几下,压下内心痛苦难过的情绪。
他温柔的为叶卿辞掖了掖被子。
秦予墨用目光细细描摹叶卿辞的眉眼,声音轻柔,“辞辞,附近的枫叶都变红了,很漂亮,你想去看看吗?”
“辞辞你睡好多天了,怎么还不醒?是太累了吗?你想睡的话就睡吧,我守着你……”
“我们的婚服已经到念辞苑了,你不是一直想看看实物吗?我们回国一起看,好吗?”
“你能答应我早点醒吗,不说话就当你默认了……”
秦予墨将内心的思念转为语言,通通倾诉于叶卿辞。
叶卿辞整个人宛若沉溺于深海之中。
四周一片漆黑,毫无光亮。
意识渐渐模糊,他却无力抗拒。
忽然,一道声音穿过海水来到他耳边。
那声音很温柔,也很熟悉。
他说了很多。
叶卿辞闭着眼细细听着。
每一个字他都听进去了。
听着听着,叶卿辞想睁开眼看看他。
但眼皮好似有千钧重,他怎么努力都睁不开。
叶卿辞的意识在与身体做抗争。
秦予墨说着说着,突然感觉到握在掌心的手指好像动了动。
他动作一顿,垂眸,慢慢张开手。
被他握在掌心的手指白净修长,宛如春日里初生的嫩竹,安安静静的搭在他掌心,没有一丝动作。
秦予墨耐心等了等。
叶卿辞的手指却迟迟不动。
当秦予墨以为刚刚只是他的臆想时,他看见叶卿辞的手指动了!
动作很轻微,但秦予墨却清清楚楚的看见了。
秦予墨微微一愣,他抬手触碰叶卿辞的脸颊:“……辞辞?你要醒了对吗?”
叶卿辞没有回答,手指又停了下来。
秦予墨按下床头的呼叫铃。
叶卿辞的主治医生连忙赶过来。
秦予墨:“他的手指刚刚动了几下,是不是快醒了?”
听到这话,医生给叶卿辞仔细检查了一下。
“叶先生已经基本脱离生命危险了,只要醒过来就没事了。”
秦予墨用拇指摸了摸叶卿辞手指上的婚戒,问:“什么时候会醒?”
医生:“醒来只是时间问题,具体什么时候清醒关键还是要看叶先生他自己。”
“嗯,我知道了。”
秦予墨收回视线,执起叶卿辞的左手,温柔的握在掌心。
他低头,吻了吻叶卿辞的手:“辞辞,你快点醒来吧……”
叶卿辞指尖动了动,似是在回应他。
秦予墨眸底浮现几点碎光。
次日。
晨光透过窗帘,铺满了整间病房。
迷失已久的意识回归身体。
叶卿辞缓缓睁开双眼。
茶眸微微眯起,慢慢适应外界的光线。
病房内很安静,只有仪器的滴滴声。
叶卿辞在病床上缓缓坐了起来,环顾四周,辨别自己身处何处。
心口中弹的地方开始隐隐作痛。
叶卿辞清俊的眉头微蹙。
叶卿辞的脸是那种没什么精气神的苍白,薄唇颜色本来就淡,在此时更是没半分血色。
尽管如此,叶卿辞依旧美得惊人,让人惊艳到失神的绝色。
叶卿辞想下床,但连他身上的仪器和管子实在太多,不方便动弹。
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的叶卿辞侧首,看向窗外。
窗外阳光正好,山坡上是大片大片的枫林,红枫如火,绚烂夺目。
十月份,正是m国欣赏枫叶的好时候。
“咔哒”,门从外面被推开。
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叶卿辞下意识看过去。
站在门口的男人身姿挺拔修长,桀骜俊贵,表情冷冽幽沉的他瞧着颇为可怕,生人勿近。
这样一个男人,却在对上叶卿辞的视线后,露出怔愣且不可置信的表情。
秦予墨如往常般推开病房的门。
合上门,他下意识朝病床看去。
却猝不及防的对上一双清冽漂亮的茶眸。
他心心念念的人正坐在病床上,安静温柔的看着他。
叶卿辞醒了!
秦予墨的眼眶瞬间变得通红。
等待多日,终于得到了命运的眷顾。
叶卿辞含着笑:“墨墨,我来陪你看枫林了。”
意识昏沉间他听到了爱人的呼唤。
不愿爱人等太久,所以他提前醒了。
见秦予墨还站在门口,叶卿辞脑袋歪了歪,“墨墨?你怎么不过来?”
听到叶卿辞在叫他,秦予墨快步朝叶卿辞走过去。
他抬手,轻轻的抱住叶卿辞,声音微颤:“辞辞,你终于醒了……”
“嗯……”叶卿辞艰难抬手,抱住秦予墨的腰,脸颊贴上秦予墨的小腹:“舍不得你,所以回来了……”
叶卿辞身上的伤口还没完全好。
秦予墨怕碰到叶卿辞的伤口,没敢多抱。
他在床边坐下,按下呼叫铃。
秦予墨眼睛一眨不眨的黏在叶卿辞脸上,似是担心叶卿辞下一秒会飞走:“辞辞,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叶卿辞仔细感受了下,“就心脏那里有点疼,其他倒还好。”
“这次真的吓坏我了……”秦予墨想起当时的场景,光想想就后怕。
叶卿辞当着他的面中弹倒地血流不止。
而他却无力扭转这一局面。
最痛苦的事情也不过如此了……
那一瞬间,他真觉得世界都坍塌了。
光被无情剥夺,只余黑暗。
“对不起,”叶卿辞抿唇,垂下浓密的长睫,“让你担惊受怕了,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
“不,”秦予墨打断叶卿辞的话,语气认真,“你错的地方不在我担惊受怕,而是在你没有保护好自己。”
叶卿辞抬眸,对上秦予墨的视线。
秦予墨抬手,将叶卿辞脸颊边垂落的头发别到耳后。
“我不愿束缚你,你可以做你任何想做的事,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我希望你能保护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