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念强装镇定：“没什么，不小心把手机摔了。”
她现在已经有点害怕顾谨言了。
顾谨言把之前顾家的别墅卖了——
挺低的价格，但是能转手出去已经算是他们运气不错了。
然后就带着顾念念住进了一套复式公寓。
比顾家的别墅小很多很多，小得顾念念不习惯，经常抱怨。
但现在她已经不敢抱怨了——
顾谨言是唯一她可以依靠的人了。
她已经不能回学校的，整个人的名声也臭了。
前十八年养尊处优的生活只教会了她如何不尊重人，如何作践人，却没有教会她该怎么养活自己。
她离开了顾谨言根本就没办法在京城生活下去。
因此现在她勉强还算得上是听顾谨言的话。
比如，顾谨言已经几次三番强调了，不让她去找温落，也不让她再去得罪温落。
不然就断了她这个月的零花钱。
但是顾念念不甘心。
她不甘心凭什么都是顾家的女儿。
她和顾家落到这个地步，就连顾谨言和自己也要对她卑躬屈膝的。
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
凭什么她现在还可以当明星？上综艺？
凭什么她现在能有这么多人喜欢她？
应该所有人都讨厌她才对啊。
因此知道温落开直播后，顾念念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注册了小号。
她就想温落不好过。
哪怕是被骂几句呢？
就没有人觉得温落太过分了吗？
在顾念念眼里，温落当然是做什么都是错的。
但她没想到，自己发完后，居然所有人都来骂她。
为什么不骂温落？
她说的难道不对吗？
难道温落给这些人都下蛊了吗？
而且她更没想到的是，温落居然一眼就认出了她，还要和她连线！
那双眼睛好像透过手机屏幕直接看穿了她的一切，吓得顾念念一下就把手机甩出去了。
这才惊动了顾谨言。
顾谨言这几天找工作找得很不顺心。
本来他之前在顾家，接受到的教育不说顶尖，也是名校留过学的。
但是因为顾家得罪了三大家族的事情，很多大企业一听说他是顾谨言，就直接拒绝他了。
……想当初，他的履历就算不在顾氏，也是各大公司争抢的。
靠着顾家所剩无几的家产度日终究不够保险，还有一个定时炸弹般的顾念念。
顾大公子只能一身傲气，开始朝不知名的小公司投简历。
再这样下去，他就要考虑带顾念念去别的城市生活了。
或许在别的城市，知道这些事情的人更少，顾念念也不用每天躲在家里。
顾谨言皱了皱眉，低头捡起了顾念念的手机：“跟你说了几次了，不要乱扔手机，现在家里没那么多钱给你霍霍。摔坏了你就别用了。”
捡起手机的过程里，顾谨言的手指不慎碰到了同意连麦的申请。
然后他就听见了一个熟悉无比却又陌生的女声：
“顾念念，别装死，我知道是你。”
温落？！
他愣了一下，低头一看，就看见温落和谢星阑坐在一起，脸色冷漠。
“怎么，敢发弹幕，不敢说话？我说了，我脾气一般，你要是再一而再再而三地来烦我，就别怪我手狠了。”
顾谨言眼神冰凉地看向顾念念：“……顾念念，我跟你说什么来着？你把我的话都当耳边风是吗？”
顾念念：“不是，哥，你听我解释，我……”
温落眉头一挑：“顾谨言，你之前是怎么答应我的？”
顾谨言：“……温落，这是最后一次，我保证。再有下一次，我们会直接搬出京城，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
弹幕更是炸开了锅：
【卧槽顾念念，这女神经还活着呢？】
【我去，她真是恶毒的没边了，谋杀姐姐，怎么这种人还活着呢？】
【我真服了这名字我听一次吐一次听一次吐一次，这种人能不能赶紧暴毙啊，活着简直浪费空气。】
【居然还敢来直播间骂温落，我呸！恶心！】
【太贱了，贱得没边了真的。】
【贱人！怎么，难道以为就凭她那几句脑残的没边的话我们就会骂主播吗？】
【她以前虐待温落就是因为嫉妒吧，现在还是因为嫉妒吧。嫉妒也没用，我们温落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
这些弹幕，顾念念全都看到了。
她本来是死都不想看的，但是顾谨言硬逼着她看。
“你认清现实吧，顾念念。实在不行，爸还有个亲戚在乡下，我让你过去跟他们住算了，我每个月按时打钱，也能让你什么都不做也有饭吃……顾念念，你到底还想怎样？”
顾念念被顾谨言语气里的狠厉吓到了：“哥对不起，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不要不要我，我求求你，我真的不想离开京城。”
去什么狗屎的乡下。
她就是死也要死在最繁华富贵的地方。
顾谨言叹了口气：“算了，你好好反省一下吧，手机我没收了。到饭点我会给你点外卖的。我下午还要出去面试，如果你再出什么幺蛾子……”
顾念念连连点头。
顾谨言叹了口气。
越发不理解这个养妹了——
有句话叫板子不打在自己身上，是不知道疼的。
顾谨言从前只觉得顾念念任性可爱，但是现在却觉得心力交瘁。
如果一切能从来，他拼死也会阻止父母收养顾念念的。
可惜，一切都没有如果。
温落抬手掐断了连麦。
忽而有眼尖的人看到了温落掌心的疤痕，问道：
【姐姐手心的疤痕也是顾念念干的吗？】
温落：“……那倒不是。符纸捅的。”
还是她自己捅的。
【符纸……捅的？这几个字连在一起，我怎么就看不懂了？】
【我去，这符纸和刺刀有的一拼了，姐姐牛啊。】
知道内幕的谢星阑，想起他哥的骚操作：……
算了。
都不容易。
温落伸了个懒腰：“还有人要算吗？没有我下播了。”
【笑死，主播又要吃饭了？】
【主播今天吃什么啊。】
温落：“没想好。”
忽然想起来上一次下播，谢庭之带他们去吃的御宴楼。
那楼里的风水阵……
不知道怎么样了。
温落也算是福至心灵了，说曹操曹操到。
下一个上麦的人。
温落扫了一眼。
哦豁，可不就是那御宴楼的老板。
段去繁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