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楚泽正躺在床上,眼睛无神的望着天花板,脑海中挑选下一个脉系的对手时,整个小院的空气忽然变得凝滞,连风声都像被吞没了一般。
他感受到不对劲,一个翻身下床,打开门看向院子,一道淡淡的银灰色光芒在天边倏然闪过,又在院门口凝聚成形
一位身着银色长袍、风度翩翩俊朗青年,缓缓从光幕中走出。
他就是霍尊,来自西方宇宙超时空战线的第一名天才——掌控时间之力的曲者。
他出现的方式永远带着神秘:残影环绕,时空抖动几许,仿佛连空气都因他的降临而骤然加急。
楚泽一愣,手中的稀有材料“哗啦”一声散落,脸色微变,但很快稳住心神,将那数块星砂精铁捡起,淡然一笑:“霍尊兄,你怎么来了?来访可是要通报一声的。”
楚泽虽然有些带着玩笑的话语,但他的主要目的是问霍尊怎么来的这里。
在他的概念中,这家伙虽然神秘了一点,但是也不至于能跑到太初战界里面来吧。
难不成自己把他想简单了?
霍尊神色凝重,目光如电,带着丝丝不安与急迫:“不多说废话,我只有一句话要传达给你——”
他顿了顿,抬手在空中轻敲三下,声波带着时间扭曲的余韵:“【王朝凤陷入死地了】。”
这五个字如霹雳炸响在楚泽耳畔。
片刻的静默后,他的眼底闪过一抹难以置信——王朝凤,那个曾在时空缝缝苦拼十年,实力强大无比的挚友、同袍,如今竟已身陷绝境?
楚泽并未立刻露出焦急,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保持冷静。
这一切来得太突兀何霍尊会知道他和王朝凤的联系?为何知道他此刻的所在?更要命的是,王朝凤如今的实力深不可测,为何出事还要来找他?
周遭的空气仿佛背负着时间与空间的重量,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楚泽看向霍尊,眸中满是疑惑与审视:“王朝凤……他为何会陷入死地?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又为何会找到我这里?”
霍尊微微一笑,他的笑容带着古怪的沧桑与坚定,宛如穿越了千万年时光的音符:“你不用多问,能说的,我都已说了。
你的好兄弟正在死地边缘挣扎,现在,只有一个选择:跟我走,带上你的女儿——天天。”
“带上天天?”
楚泽瞳孔猛缩,惊讶与拒绝几乎几乎同时涌上心头。
这么危险的行程,还要把五六岁的小女孩带上?
他立刻摇头:“不行!你们那边我不清楚,但任何危险的地方,我都绝不会让天天涉险。”
霍尊慢慢的旋转着手中的时间长针:“这是王朝凤发出的最后请求,也是我的请求。没有她,你无法解开我送你的线索,也无法拯救王朝凤。”
寒风突起,院中灵灯摇曳,映得两人身影忽长忽短。
那抹时间扭曲的光芒仿佛在暗示——这是不可逆的决断。
楚泽的脑海里迅速浮现出天天那张小脸:红衣小女,眸中闪动着对他的依赖与信任;那个能一指激活机械意识的孩童,是他生命中的最重要牵挂。若他拒绝带她同行,恐怕再也无法安心。
他咬牙,沉声道:“我需要……问问天天的意思。”
霍尊点头,神情不改,仿佛早已料到他的反应:“好,你去问她。我在外守候。”
说罢,银灰光幕再度荡起,时间涟漪在他身边扩散,眨眼间,他的身影便被吞没在空间的缝隙之中,只留下风中旋转的时间长针,叮当作响。
楚泽看着那抹余韵消散,心跳却比刚才还要沉重。
他回头,却见天天正蹲在院中灵石桌边,用两只小手拨弄着那只刚被他修复的银灰小机械人。
她抬头,明亮的眼睛见到父亲,瞬间绽放:“爸爸!”
那一刻,一切言语都显得苍白。楚泽将她轻轻抱起,声音低沉而坚定:“天天,爸爸要去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可能很危险。你,愿意跟爸爸一起去吗?”
天天歪了歪脑袋,双腿在空中晃呀晃,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但更多的是对父亲的信任与渴望:“要和爸爸一起吗?当然要!爸爸带着天天,一起去!”
那句脱口而出的童言,就像是最温暖的誓约。
楚泽的心骤然一软,眼中竟有了些许泪光。他紧紧抱着女儿,声音哽咽:“好……咱们一起去。”
......
次日破晓,他背起天天,跨入那条传说中的时空裂缝。
霍尊曾说,那是通往时空缝缝与虫族巢穴的唯一通道。
而他这次的行程,是在路途中进入霍尊单独开辟的一条路线,前往王朝凤所在的位置。
光影扭曲,风声低沉,整个山谷似被拉长成一条长长的隧道。
楚泽抱着女儿,脚步却异常坚定。天天抬头看着父亲,咯咯一笑:“爸爸,咱们可要快点救王朝凤叔叔呀!”
楚泽紧了紧怀中小小的身躯,露出一抹苦笑:“嗯,爸爸一定不会让他死的。”
楚泽已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给了天天听,他不知道天天能不能理解,但是他不想瞒着天天这次行动的目的。
楚泽背着天天,沿着那道被时空扭曲的银灰光幕一路而行。
三小时过去,前方的光芒渐渐散去,一片死寂的苍茫展现在眼前
“噬时裂渊”,名列时空十大禁忌之地之一。
这名字,早已在无数传说中出现,却从未有人真正踏足。传闻那里时空痕迹密布,空间纵横交错,任何进入的人都会迷失路径,甚至被未来与过去的幻象吞噬,永远无法归来。
这是霍尊给他的消息,时空禁地?不好意思,前世的他听都没听过。
如今重活一世,他还仅仅是一个化神九阶后期的修为,但是他如今接触到的很多东西,都是他上辈子没有遇见过的。
人生的轨迹发生了重大的改变!
当霍尊第三次现身在楚泽面前,他已收起手中的长针,银灰色袍摆在死寂的虚空中无声飘动。
“为何王朝凤要去那个死地,明知道是禁忌之地?”楚泽忍不住发问,声音在虚空中回荡。
霍尊神情凝重,眼神仿佛穿透时空:“王朝凤……他被派去寻找拯救人族的契机。那噬时裂渊中,或许藏有一线生机。”
“什么生机?”楚泽眉心紧锁。
霍尊轻叹:“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有一个特殊的存在,命王朝凤前去。
若能从那禁忌之地带出那些东西,有望逆转时空之灾,为人族争取最后的希望。”
楚泽听罢,心中五味杂陈。
他很想怪罪一个人,为何王朝凤要自寻死路,明知不可却仍破釜沉舟?可转念一想,这一切,都是王朝凤自己的选择。
他紧了紧拳头,低声呢喃:“小子,千万别死啊。你还没找媳妇呢!”
“阿姨还有我爸妈都在家里等你呢!”
霍尊只是静静看着,点了点头:“这条路,他自己选的。你只能助他一臂之力。”
随后,霍尊的身影在淡灰光幕中一闪,便重新透明,如同飘散于风的音符,消失无踪。
光幕褪去,父女二人站在深渊边缘。
“爸爸……”
天天小手抓紧楚泽的衣襟,声音有些发颤。
楚泽弯腰将她抱进怀里,一手轻拍她纤细的背脊:“别怕,爸爸在。”
眼前的景致,宛若被时间扭曲的疯狂画卷:
脚下,是一条无底的深渊,漆黑如墨,却偶有银白色光点在深处游走,仿佛星空坠落;
深渊两侧,悬浮着数十块浮石,如同古老经书撕裂的残页,上面映出无数倒影,或似未来景象,或似过往残影;
深渊上空,时空裂痕如同蛛网交织,风声在裂缝中回旋,时而化作哭声,时而如囚笼轰鸣;
空气仿佛被扭曲,温度时而骤降至冰点,时而骤升如焚,令人根本无法适应;
更诡异的是,时空在此刻似乎有了意识,微风带着丝丝搔骨之寒,又像在低语,用不可名状的语言向每一个来到这里的人诉说诱惑与恐惧。
这一切,合在一起,构成了足以噬灭意志的“裂渊恐惧”。
楚泽与天天立在裂渊边缘,微风扑面,却又几欲将人吞噬。
“这就是……噬时裂渊?”他喃喃。
天天抬头,小脸净是好奇与害怕:“爸爸,这里会不会有怪兽?”
楚泽看向她,有些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天天不怕,有怪兽的话爸爸会把他打跑的!”
他深吸一口气,把天天小心放到怀中,目光在悬浮浮石与深渊裂缝之间扫了一圈。
“我们出发咯”
楚泽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轻快的说着,转身沿着浮石间的窄道而行。
这些浮石并不稳固,踩上去会轻微颤动,仿佛每一块都在考验你的胆量与脚步。
天天被楚泽稳稳抱住,却也伸出一只小手,好奇地碰触一块浮石,手指接触到冷冷的石面,发出“叮当”一声轻响。
这些声音时而轻柔,时而尖厉,如同无数双看不见的眼睛,在脑海中低语,试图动摇来者的决心。
楚泽怀抱天天,轻轻挥手,将储物戒摘下——那是他在太渊锻府的命根子,也承载了千万稀有材料。
今时不同往日,没有系统的他,大多数的材料还是在截止空间中。
他将戒指戴在天天细小手腕上,小心合上一缕魂念:“天天,把它戴好。等爸爸需要用时,再叫它出来。”
他做好了打算,自己出事也不能让天天出事!
天天点头,认真地将戒指扣紧,然后怯生生地抬头:“爸爸,怪可怕的……”
“别怕。”
楚泽蹲下身,与她平视,“我在这里,什么时候都不会放手。”
父女相拥,两人影子险些被下方银河般的裂缝吞噬,却依然紧紧相贴。
外面,时空裂缝呼啸,深渊风声犹如咆哮的怪兽。
这是噬时裂渊——人类与时空之力的博弈场,也是王朝凤此行的终点或起点。
楚泽轻轻推开怀中的天天,目光坚定如铁:“走吧,我们沿着这条浮石路,深入裂渊,去找王朝凤留下的线索。”
他抬脚迈出,脚下的浮石轻轻颤动,却稳稳承载住了父女二人的步伐。
“爸爸,我好紧张……”天天小手攥得更紧,声音却显得倔强。
“那就抓得更紧一点。”
楚泽看向她,笑得温柔,“爸爸不会让你跌下去的。”
他扬起头,注视着那无边的裂渊深处。
三小时的路途刚刚结束,更深处的恐惧,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