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槿澜嘴角扬起一抹得意,走到床榻下摸出带回来的弓箭 ,爱不释手的抚摸。
整张弓弩泛着淡淡的金光,弓弦是动物的筋一体成型,从韧性强度能看出,是一只巨型兽,年份想必活得长久,否则无法制作成如此强弩弓弦。
躬身全身由金药檀制作,罕见的可入药的木材,韧性极强,刚硬如铁。
泛着纯金光泽来看,年份久远。
她缓缓拉开弓弩,感受着强有劲的张驰力,心情澎湃。
注入内力瞬间,露出久违的自信。
帷幔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槐云艰难的穿好里衣,并没有找到外衫,眸光染了几分哀怨,伸手掀开帷幔,见到公子痴迷的摆弄弓箭。
“公子还是如此任性妄为,不会去淮王府取这弓箭,又给了淮王一箭?”
礼槿澜顿时咧嘴一笑。
“嘿嘿,槐叔,你还真了解我!是给了他一箭!”
她收起弓箭,回到床榻前,挥手示意槐云往里面躺着。
“进去些,本公子该睡觉咯!”
槐云脸色顿时不自然,想要下榻离开。
一声冷冷的声音从喉间溢出。
“嗯~~~”
槐云收回放在外面的脚,只得乖乖的躺在最里面,身体僵硬不敢动弹。
礼槿澜露出满意的笑脸,四肢舒展开,侧身便将槐云当做人形抱枕。
手脚搭拉在他身上,将头埋在槐云颈窝里。
嗅了嗅属于槐云独特的气息,拱了拱舒适的位置,闭上眼时,一双眼眸弯成月牙,没一会儿便沉沉的睡去。
槐云脖颈间传来温热的气息,带着草木清冽的清香萦绕。
他一颗心跳如雷鸣,微微侧过脸触碰到光滑细腻的额心,不经意间喉结滚了滚,呼吸猛然加快,身体也愈发僵硬。
生怕自己惊醒了这难得的时刻。
不经意间。
他唇角的笑意无法抑制。
不再压抑内心那疯狂滋生的爱意。
不再忽视这颗不由自主跳动的心。
也许是公子从小散发出的强大气息………
也许是那不经意的霸道控制………
也许是那山间不经意的回眸一笑………
他早已沉入这深渊无法自拔。
此生足矣,不论公子如何对他,他都甘之如饴,死而无憾!
翌日,皇城中无数传闻一夜炸开锅。
“据说五年前刺杀淮王的刺客昨夜又去了!”
“真是了不得,一箭将穹顶都射穿了!好家伙————!”
“据说昨夜万安街搜寻,好些官员都————哈哈————裤子都还没提上!”
“谁说不是呢…………”
“哈哈——据说礼家那病秧子,被搜查时,提着裤子还给陈千户塞银子,哈哈哈————”
“呸,人模狗样的,时常一副柔弱的样子,居然还去青楼!”
“诶——别说了!世家那个公子干净的,那家伙据说在夜夜留宿青楼,被青楼红牌勾的整日不回府。”
“真的啊!想不到礼家终于出了一个败类。!”
礼槿玉在宫中当差下值回府,遇上几个同僚,被拉着一起去酒楼相聚,准备用完膳再回府,没想到一大早便听见如此炸裂的消息,如今礼家在京中的只有四弟?
他“蹭”地站起身,勃然大怒,指着隔壁桌几人怒吼。
“你放屁,我礼家男儿根本不会去青楼!”
“你们若是再造谣,我将你们抓去衙门报官。”
隔壁桌一个男子嗤笑,他昨夜是跟着陈千户搜寻的官兵,亲眼见到礼家的四公子在青楼房中,掀开那帘子众人都见到一个女人睡在床榻上。
“哼,二公子若是不信,何不去瞧瞧,说不定此时还在青楼搂着女人睡的正香。”
“哈哈————”
顿时一桌人哄堂大笑。
礼槿玉上前一脚将桌子踢翻,气的不在顾及分毫,对着几人拳打脚踢。
几人反应过来后,一起蜂拥而至,奈何一群人也打不过他。
一群人被打的半死,躺在地上惨叫声不断。
“你礼家真是目无王法,昨夜无数人都见到了!我定要上告你礼家,还我等一个清白!”
说完,一群人站起身便要冲出酒楼。
礼槿玉几个好友见状,神色不明,离他远了几步。
几人也有所听闻,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礼槿玉傻眼了,见大家神色中似乎不像有假的模样,心中升起一丝荒谬来。
不由自主的走出酒楼,翻身上马向着万安街策马奔去。
此时天蒙蒙亮,街道上人影还少,畅通无阻,很快便到了清雾阁。
他翻身跃下马,脚下带起一阵疾风。
见到迎上来的管事妈妈,阴沉着脸望着她。
老鸨瞪大眼,她作为暗线认识礼家所有主子,仔细一看,这是礼家二公子啊!
礼槿知捕捉到管事妈妈脸上的一丝慌乱,心中愈发暗沉。
自己从未来过青楼,但这管事妈妈很明显认识他,那就是经过其他人知道他。
清姐满脸堆笑,上前恭敬的迎接。
“嘿嘿,公子此时来……”
话音还未说完,便被礼槿知快速打断,“我四弟在哪?”
边说,绕开老鸨,犀利地目光在楼里巡视,最终落在楼上雅间时,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
“说!不说我今日将你楼里全砸了!”
礼槿玉咬牙切齿,一副要活剥了人的架势吓得清姐身体一颤,哆哆嗦嗦道,“什么,什么……没……有!”
礼槿知一脚踢翻眼前的花台,向着楼上雅间走。
清姐一看,急的团团转,思量一会,向着后院疾驰而去,带起裙摆飞舞。
礼槿玉走上楼,目光在一众房间搜寻。
按照他对四弟的了解,不会选择如此张扬的房间,定会寻一处幽静些的。
抬步向着走廊末尾去,挨个路过雅间时,也会仔细辨别,转过回廊,见到末尾雅间外的三七。
一股无名怒火陡然升腾,大步走向末尾房门处。
三七见到来人,瞪大眼睛,还来不及张口大喊,房门就被一脚掀飞。
“砰!”
三七愣住,从未想过二公子也是如此生猛之人,急忙拦着礼槿玉大喊。
“二公子!!!你不能进去!”
礼槿澜昨夜折腾一宿,接近清晨才睡。
此时正睡得香甜,一声炸响也只是将她惊醒,朦胧间伸手摸着槐云的脸。
嘟囔道,“槐……叔,你真美,来亲亲————”
礼槿玉站在外间听见声音,停下脚步,不可置信的瞪大眼。
他不敢相信这是他四弟,那个温润如玉的四弟,更是他心目中一尘不染的四弟。
“淑————?”
这分明是女子的名讳,四弟是真的被狐狸精勾住了?
霎时,滔天怒意彻底将他的理智淹没。
“礼槿澜!!!!”
一声嘶吼响彻房间,震得地板抖了抖。
礼槿澜瞬间清醒过来,掀开帘子见到屏风后站着的二哥,急忙拉过被子将槐云盖住。
若是二哥知道是槐云,被祖父知晓,槐云难逃一死。
一瞬间有些惊慌,着急忙慌的起身,还不忘将帘子拉的严严实实。
她垂下目光,不敢看屏风后那张可怕的脸。
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此时身体略微发抖,更显得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