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峰。
礼槿澜第一次踏入凌霄峰,上山的石阶路早已被杂草封闭,一路挥着剑才勉强上了山。
凌霄殿落在半山腰上,阁楼已经失去往日色彩,似乎是长久无人居住,院子里杂草枯叶都堆满了。
她推开正殿大门,四处打量,除了灰尘殿中空荡荡的。正殿前方挂了一首诗词,
“半生尘途梦难全,徒剩遗志伴终身。”
看的出来师叔满腔遗憾,为何殿中没留点东西,空无一物。礼槿澜在殿中翻遍了,也没找到什么,转身回到正殿面对诗句,一个满腔遗憾的人,就不会有点其他念想?
不小心踩在一块青石板上,发出脆响,一时欣喜掀开发现一个偌大的木箱。
“遁甲天书,玄机录,阵法精要,阴阳八卦玄术,阵图录。这简直是泼天财富!感谢师叔,弟子礼槿澜定要给你收个徒弟继承,放心!”
礼槿澜干脆就地而坐,小心的翻开书籍看,发现书中许多注解都不太理解,只得将书放回木箱子里,连箱子和书带回观星阁,她记得黄云鹤也会简单的奇门术,说不定让他学了再教自己来得更快。
想想就喜滋滋,站起身不小心又被绊倒跪在地上,刚好面对正殿诗句。
“难道要磕两个?”
“行,谢师叔赏赐,弟子是第十七代弟子礼槿澜,我定当好好珍藏这些绝世宝贝,并给师叔找到传人,您放心!”
咚咚磕了两下头,站起身抱着箱子急忙窜下山。
独留下凌霄峰殿门被风吹的嘎吱嘎吱作响。
观星阁,黄云鹤又在观星台看星卜算,嘴里又是叹息又是嘟囔。
“天下乱,群星起,王侯逐鹿,诡谲风云变,只盼清平天下安。”
黄云鹤愁眉不展,哀叹连连。
“师父,你说些什么呢?”
黄云鹤头也没回,继续他的伤春悲秋。礼槿澜将箱子放在一边,一屁股坐在旁边,“师父,你说凌霄峰师叔的那些东西有没有办法能研究。”
“研究,我当初求了他十几年都未教给我,还说我愚钝不堪,在他走后我去翻找过,什么都没有,那老家伙真是抠搜,估计知道此生无望,一时将毕生所学都烧了吧!可惜啊!门中败落,上千年的传承终是没了!”
“你就不仔细翻找翻找?”
“找了,我都快将整个大殿翻遍了,他就在殿中坐化的,我给收拾的,他坐在书桌前就写了半句诗,说什么遗憾,我给挂在殿中的。”
“哦,那估计是你不诚心吧!你给他磕两个说不定就教你了!”
“你个臭小子,他是我师兄,我还跪他,做梦!”
“嘿嘿,他给我了!”少年嬉笑不已,将箱子拖到黄云鹤身边拍了拍。
黄云鹤气的嘴歪,不以为意的摇头。“不可能,除非你见鬼了!那个大殿每一寸我都敲过的。”
“这里,真的是我磕头他就给我了!”
黄云鹤转身拿起箱子,打开一看到满满的书籍,气的胸口痛。“不可能,你去磕头就出现了!”
“真的,在正殿中,砖头下。”
“害我蹉跎半生啊,于师兄真是绝了!”黄云鹤哭的稀里哗啦,言语不清。
“快,快,我们研究研究!”
黄云鹤低头看了眼少年,眼中蔓延出妒忌,这家伙难道真是气运滔天?
“真是不公啊!”
“师父,你别墨迹了!在墨迹你也要死了!我找谁去学!”
黄云鹤伸出手毫不留情的打在少年头上,直到手上传来疼痛,“你这狗东西,一天没让我顺心过。”
礼槿澜抱着头眼泪汪汪的瞪着黄云鹤,一身反骨。“不是我,你就要去给师叔补上下半句,我给你们都挂上!”
“逆徒,我今日非打死你不可!整日咒我!”
一时,观星阁惨叫此起彼伏。
至此,礼槿澜在观星阁老实的待了两年。
某日。
“师父,我要回趟京城,祖父八十岁寿辰,我必须要回去一趟。”
黄云鹤正在布置阵法,浪费了不少玉髓后有些气恼。抬起头望着眉墨如画的少年郎,“回去一趟也好,提前走吧!尽早回来,你不适合京都。”
黄云鹤越说越小声,重重的叹息一声负手离去。
她收拾好一切用具,对着黄云鹤房门张望,“师父,你等我回来,厨房放了几个月的吃食,注意身体,你不年轻了!”
临走前,她去了其他几峰告别。
剑峰顾弦风一味嘿嘿傻笑。“小师叔,你快些回来,没有你我不适应。”
“嗯嗯!”少年肆意洒脱的挥挥手。
双子峰,她将花束插在花瓶里,望着冷冰裳的背影。“二师姐,你注意身体,我会早些回来给你带礼物。”
冷冰裳并未回头,冷冷淡淡的回应了一句注意平安。
柳依躺在院中藤椅上,轻轻的摇晃,睁开死鱼眼看着她。“我只给你准备了三月的量,若是迟了一天,你该知道结果!如今已经到关键时候!”
礼槿澜拿起桌上瓷瓶,瘪瘪嘴。“知道了,我会尽快回来。”
山间,少年牵着马渐渐走远。
蜀云山法阵前。
少年伸手撩开额间的碎发,嘴角一勾,笑的邪魅。抬起脚,“左三,右三,直七回二。”
转瞬出了法阵。
少年洋洋得意,“这阵法真是奇妙,终其一生怕也只能学其皮毛!我也生出了遗憾了!!”
山林中,少年似欢快的鸟儿,自在的跳跃在山林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