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云疑惑的跟随小主人目光环视了一圈,他已经对这小主人时常露出的神情见怪不怪了。
礼槿逸走了几步疑惑回头,“小四可是有东西落下了?”
“槐云,给我收拾好今日灵雀给你的物品,简单衣物,至于库房中的东西,我已经前几日整理好了。那些金银细软替我送入瑞华苑,算是全了她给的生命吧。”
槐云正经起来,背梁挺得笔直看向院门中小小的那道身影。
诡异的感觉又来了。
“走啊,没有东西落下,如果真的有,那一定是再也拿不回来的物品。”
礼槿逸:???
。。。。。
前厅中,老爷子身体有些僵硬。
和五年前一模一样的脸,就连身上那道袍似乎都未变过颜色。
甚至进入厅堂内两指捏住盘中的糕点放进嘴里的神情。
黄云鹤嘿嘿一笑。“国公爷安康,好久不见。”
道士唯一变化的是换了双新布鞋。
老爷子缓过神,面部肌肉微动了一下。“玄风大师别来无恙,快快有请。”
礼云笙坐在椅子上,打量着黄云鹤。
从鼻腔发出一声冷哼。
礼槿知站起身抱拳行礼。
礼槿玉紧随其后也对着道士行礼。
黄云鹤目光四处转悠,目光扫向地面未干的水渍,“看来贵客刚走,老道也来的正是时候。”
礼貌的看着众人微笑。
没有任何人回应。
黄云鹤试探性开口,“气氛怎的有点冷?”
老爷子干笑。
礼槿逸和礼槿澜从院中跨入厅堂,对着上方祖父行礼,在对着父亲哥哥行礼。
好一个粉雕玉琢的小人,难怪红颜祸水。
这身板,根正苗红,很适合做蜀云派传人,不错!
两人顺道对着老道行了礼,坐在椅子上。
黄云鹤和礼槿澜两人视线碰撞,都在相互审视对方。
厅堂中安静无声。
老爷子终是忍不住,干咳两声,“这是为父说过的玄风真人。”
“这是吾儿,礼云笙,依次下去是四个孙儿。老大礼槿知,老二礼槿玉,老三礼槿逸。再是老四礼槿澜。”
黄云鹤眼神依次打量,甚是满意的神情似乎是在挑选物品般。
礼槿澜软软糯糯的声音带着一丝清脆,“道长没有什么对我说的?”
黄云鹤:!!!
第一次收弟子怎么有点倒反天罡的味道。
“没有。”
“那有没有什么见面礼?像武功秘籍什么的?”
“没有。”
“那我拜你为师,有何意义?”
“我可以救你命,救你全家人的命,你跟我走还是不走!”
众人瞪大眼睛盯着两人诡异的对话。
终极一局,黄鼻子老道赢了。
礼槿澜站起身,对着黄云鹤做了一个标准的礼仪。抬起头,眼神清明,“我跟你走,但现在你还不是我师父。”
“当然。我带你回去也会准备正经的门派收徒仪式。”
礼槿澜果决的拂开衣袍,重重的跪在厅中。磕下三个响头,抬头目光坚定的看向老爷子,因为厅中只有三人能明白。
“祖父保重,父亲保重、哥哥们保重。”
礼成耀站起身,眼眶发红,伸出一只手僵在空中。“你等等————”
礼云笙双手捏住扶手骨头作响。
几个少年茫然不解,似乎厅中只有三人能明白。
\"家中给你养的十名暗卫,还有两名贴身小厮会随你到蜀云山,如果不能上山,他们便在山下安置。你姑父祖籍便在云锦城,我已经给你几个表哥写信托他们看顾你一二,若有事,你可找他们帮忙。\"
“嗯,我知道了!祖父别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露出乖巧懂事的微笑。
转身立马收起脸色对着黄云鹤道,“走吧!”
黄云鹤看了着老爷子,笑吟吟的开口。
“她不是不可以回来,你们放心吧!只是不能大张旗鼓罢了。”
几人控制不住站起身,老爷子眼神迸发暗芒喝止住,“谁敢!”
申时末,天蒙蒙洒下黑幕,遮盖住了众人的神色。
寻常时间该用晚膳了。
国公府正门处已经张起了灯笼、
槐云坐在马车上,望着国公府牌匾。望着眼眶发红的小人大步而来,带着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果决。
身后黄云鹤嘴里嘟囔,都没问我吃没吃饭。我这是作孽啊!
槐云看向后院门口立着的黑影,跳下马车没入暗处。
暗卫首领抑不住嘴角,“老大,再见啊!最好不见了!”
“正事!”
“你真是惜字如金啊!正事就是药物失效了。”
“那就找个爽快的死法,她的家人找处偏远适宜的地方安置。”
暗卫首领:什么叫爽快的死法。
黑影贴在墙上,露出冷笑。“我就知道你还是如此冷血。要是小主人问起该当如何?那可是崔氏的乳母。”
“自有我担着,这件事决不能出一丝差错。”
黑影转瞬消失在院落中。
槐云看向站在正门口的小人,走到灯光下。
“四公子,其余东西隔几日找镖局送到蜀云山。”
礼槿澜想哭,那些人都没有来门口送她,都站了几分钟也没人来。
黄云鹤散漫的倚在大门上毫无形象的挖鼻孔。
两人视线刚好对上。
她蹙眉侧过头。
黄云鹤悻悻地放下手,顺便在大门上摩挲了一下,扬起嘴角。
“你这小东西鬼精鬼精的,一顿饭也舍不得请我吃,我千里迢迢的来到这里容易吗?”
说完手脚并用想往马车上爬,被槐云伸手拦下,“道长抱歉,这不妥。已经为您安排好坐骑。”
黄云鹤气鼓鼓的没说话。
槐云说得有点心虚,因为国公府内马匹有限,要替主人节约。所以找了两头快退休的骡马。
这槐侍卫不太对,从没在他脸上见过心虚,肯定有猫腻。待灵雀将骡马牵到灯笼下,她瞬间笑了。
开心的踩着小凳子上了马车,站在马车上望着国公府内的院子,高高的灰墙曲折蜿蜒到巷子深处。
马车咕噜咕噜响起。
一行四人向着城外出发,赶在戌时最后一刻出了城门。
槐云驾着马车,身后两个小厮同骑一匹骡马,黄云鹤黑着脸骑在骡马上生气。
这哪是收徒,收了个爹!
一声惊雷无故炸响,惊得他连呸三下。
菩萨保佑,呸!我这是拜哪门子菩萨。
黄云鹤一路骂骂咧咧,时不时塞两口在国公府顺的糕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