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牛岭的夜愈发阴森,深秋的风裹挟着枯叶,如同无数枯手拍打着窗棂。陈长生蜷缩在被窝里,听着远处传来的狼嚎,心中莫名不安。自从开始频繁使用掌心的力量助人除邪,他便隐隐察觉到,周围的一切都在悄然发生变化,而这种变化,似乎都围绕着那座承载他命运的生祠。
生祠的门轴在风中发出吱呀的呻吟,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哀怨。深夜,长生躺在床上辗转难眠,突然,一阵细微却清晰的声响从生祠方向传来,像是指甲刮擦木头的声音,又像是有人在低声啜泣。他猛地坐起身,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月光透过窗纸的缝隙,洒在他苍白的脸上,映出他眼底的恐惧与好奇。
犹豫再三,长生还是披上外衣,赤着脚悄悄走出房间。夜雾弥漫,如同一张巨大的灰网笼罩着整个村落,能见度极低。他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生祠走去,每走一步,都感觉脚下的土地在微微震颤,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地下苏醒。
推开生祠的门,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长生不禁打了个寒颤。供桌上的红绸牌位在黑暗中泛着诡异的光泽,他凑近一看,瞳孔猛地收缩 —— 牌位上不知何时浮现出一行血字,字迹鲜红欲滴,仿佛刚写上去不久。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阵阴森的笑声在生祠内回荡,笑声尖锐刺耳,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
长生感觉后背发凉,汗毛瞬间竖起。他僵硬地转过头,只见牌位周围不知何时燃起了幽绿色的火焰,火焰中一张张狰狞的面孔若隐若现,正是那些被他帮助过的邪祟。它们的眼睛空洞无神,嘴角扭曲成可怖的弧度,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低语。
“你以为帮了我们,就能摆脱命运?” 一个冰冷的声音在长生耳边响起,声音仿佛带着千年的寒意,直透骨髓。长生想要逃跑,却发现双腿像被钉住了一般,动弹不得。他的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冷汗湿透了后背。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熟悉的身影破门而入。“孽障,休得放肆!” 陈阿婆手持桃木剑,怒目圆睁,剑身上的符文在幽绿火焰的映照下闪烁着金光。她迅速掏出符咒,咬破指尖,将鲜血滴在符咒上,然后用力抛出。符咒在空中燃烧,发出耀眼的光芒,驱散了周围的幽绿火焰。那些狰狞的面孔发出凄厉的惨叫,渐渐消失在黑暗中。
然而,牌位上 “血债血偿” 的血字却更加清晰,仿佛是用生命书写的诅咒。陈阿婆面色凝重,她缓缓走到牌位前,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抚摸着那些血字,眼中满是忧虑与无奈。
“奶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长生声音颤抖地问道,眼中充满了恐惧与疑惑。
陈阿婆叹了口气,转过身来,看着孙儿苍白的脸,眼中满是心疼:“长生,你帮邪祟解脱,触犯了阴阳平衡。在这阴阳两界,万事万物都有其规则,你强行改变它们的命运,破坏了这份平衡,它们自然不会善罢甘休,想拉你下水,让你也坠入这无尽的黑暗。”
长生听后,心中五味杂陈。他本想凭借自己的力量帮助那些被困的冤魂,却没想到会带来这样的后果。他看着奶奶疲惫的面容和鬓角新增的白发,心中充满了愧疚。“奶奶,那我们该怎么办?难道就没有办法破解吗?” 他急切地问道。
陈阿婆摇了摇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奶奶也不知道,这世间邪术万千,因果循环,想要破解,谈何容易。但你放心,只要奶奶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让你出事。”
此后的日子里,长生每次在生祠供奉,都感觉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注视着他,那目光冰冷而贪婪,仿佛要将他的灵魂吞噬。他开始疯狂地研究奶奶的风水书籍,希望能从中找到破解之法。
泛黄的书页在他手中翻动,灰尘簌簌落下。长生沉浸在古籍的世界里,日夜钻研。终于,在一本破旧不堪的古籍夹缝里,他发现了半张残缺的地图。地图上的标记模糊不清,但依稀可以看出,似乎指向青牛岭深处一个从未有人知晓的神秘之地。
长生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他紧紧握着地图,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或许,那里藏着解开一切谜团的关键,也或许,那将是他新的冒险的开始。但他知道,无论前方有多少未知的危险,他都必须去探索,为了自己,也为了奶奶,更为了打破这如影随形的命运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