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初颜抿抿唇角,没敢和他犟,很认真的道歉,“我错了,回家再说好吗?”
说完,她抢过烛龙髓,用尽内力向蜂拥上来的突厥人劈去……她早就想试试这把剑了。
蓬勃的剑气呼啸而出,如古兽张开血盆大口,吐出一张巨大的网,将身下的弓弩手裹挟而起,如枯叶般飞出去好远。
阿史那泰被众人扶起,他挥开扶他的人,高声喊,“吹号角,全力进攻,他们都得死!”
突厥人如潮涌一般滚滚而来,温初颜又要劈,被谢松庭抓住,“烛龙髓虽然威力巨大,但是,需要消耗巨大的内力,他们人太多,我们不能久战,撤!”
“撤!”谢松庭一声令下,掐住她的腰身,将她放到扶翼背上,一拍马背,“回家!”
“谢松庭。”温初颜转身叫他,就见潮水般的突厥人涌了上来,顷刻间,不见了谢松庭的影子。
心头一阵钝痛袭来,她勒紧缰绳回头,袖中的短刃出鞘,扣动按钮,暴雨般的细针射人群中。
不远处的随喜,抓起两个人砸到人群里,躬身抄起弓弩激射过去,前面追击的几个人应声倒地。
温初颜一眼看到谢松庭,她抽出烛龙髓,又劈朝两边劈过去,人群被剑气劈开,她跃至谢松庭跟前,抓住他的肩膀一跃而起,俯身飞至扶翼背上。
谢松庭环住她的腰身,低低的道:“我们两个人逃不出。”
“我不管!你没丢下我,我也不会丢下你,我死也要和你死在一起。”
“那你还一声不吭就走了。”
温初颜回头,“你不是说回家再算账吗?!”
“被你气的。”
身后的随风恨铁不成钢的道:“什么时候了,两位先撤吧。”
……
前面的人没命的逃,后面的人没命的追,尤其是阿史那泰看到谢松庭和温初颜骑一匹马,还环住她的腰身的时候,他彻底暴怒了。
“给我追!追到河西关也要给我追回来!”
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都能听到他们张狂的呼啸声,温初颜感到谢松庭的手渐渐放松了,温初颜一把按住他的手,“你要是回去,我也回去!”
“要不然我们都走不了!”
“我不管!”温初颜箍紧他的手,手上微微用了内力,谢松庭低笑一声,环紧她腰身,吻上她的脖颈……
“温初颜,你给老子站住,你过来,他们这些人,我都不管! 你们大虞人都这么不讲信用吗?你是我的女人了,你还他妈的跟其他男人跑!”
腰身一紧,脖子上也火辣辣的疼,谢松庭竟然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
她回头瞪他一眼,高声道:“我没跑,是谢松庭将我抢走的,你有本事就和他单挑啊,你不敢吧,我一个女人捆着双手双脚,你都打不过,你个不要脸的笨蛋!”
温初颜的骂声顺着北境的风传到阿史那泰的耳朵里,气的他几乎吐血,“温初颜,你他妈的给老子等着!”
“给我追!追!”
几匹马迎头赶上,打斗声起,很快后面的突厥人倏然间都围上来了……
包围圈越缩越小,外围都是黑压压的突厥人,一眼望不到头是的。
阿史那泰伸出手,“温初颜,你过来,本殿下会放了他们。”
谢松庭冷笑,“你算个什么东西!”
“我算什么东西?”阿史那泰指着自己的鼻子看谢松庭,“你回去问问你爹,他敢不敢这么说?!”
谢松庭眉心微拧,又道:“阿史那泰,有本事咱们单打独斗!”
“呵,我没本事,但是,这个女人是我的,我和她做了交易,不信你问她。”他马鞭指着温初颜,“你过来,我不追究,要不然他们都得死!”
温初颜看看如潮涌般突厥人,抿抿唇角,扭头看谢松庭,低声道:“我们拖延下时间,我哥哥肯定快到了。”
“别提你那不靠谱的哥哥!”
“行了,先过去这一关再说,我先跟他走,你们先出去再说。”
“你敢!”谢松庭握住她细嫩的脖颈,“你说过,死也要死在一起。”
两人卿卿我我,阿史那泰彻底破防,“温初颜,你当着我的面给我戴绿帽子,你们这两个奸夫淫妇,给我杀!”
“等等。”温初颜扬起手,脑子飞速旋转,想说点什么再拖延一会。
“阿史那泰,我告诉你,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突厥人的事,我什么都知道!”
“你知道什么?!你不过是拖延时间,上!”
“艾尔巴!艾尔巴和大虞人勾结。”
阿史那泰一愣,旋即笑道:“你少唬我,你要是知道,也不会问那几个胡人怎么回事了?”
温初颜一愣,扭头看谢松庭,见谢松庭眉心微拧,想到他还不知道是那几个胡人的事。
“别拖延时间了,要么跟我走,要么跟他死,你选一个。”
温初颜挤出一个笑,“我不想死,我想跟你走,但是,谢松庭不愿意,不如,你和他打一架?”
阿史那泰咬牙切齿,“温初颜,你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给我杀!”
人群涌上来,谢松庭一跃而起,手中银枪直刺阿史那泰面门。
阿史那泰迅速后退,谢松庭的身手,他是清楚的,他绝不会和他正面交锋,
可是,谢松庭像黏住他似得,踩着人头飞过来,而他后面的温初颜袖中忽然飞出弩箭,向他直射过来。
阿史那泰侧身夺过,眼里怒火蒸腾,“弓弩手准备,射死他们。”
温初颜拔出烛龙髓,正要挥剑,就听前面马蹄滚滚而来,她眼睛一亮,高声喊,“爹爹,爹爹。”
阿史那泰下意识的回头,就在这个分身的档口,谢松庭一杆银枪直挑过去,正中他心口。
阿史那泰握住那杆银枪连连后退,若不是他身上穿了铠甲,恐怕这一枪早已让他命丧当场。
“谢松庭,你他妈的知道我是谁吗?不知道,去问你爹!”
谢松庭手劲一松,阿史那泰趁机后跃开去。
“杀!”前方忽然喊声震天,阿史那泰翻身上马,“撤!”
片刻间,两队人马疾驰而至,一队是北陵王带领的玄甲军,而另一队是温初山带领的河西军。
三方人马交锋,突厥人且战且退,最后,丢盔弃甲一路向北逃窜。
谢宁安颠着马过来,抹下鼻子,“哥,我怎么样?”
“杀了几个?”
谢宁安愣了愣,“还要问杀几个吗?”
谢松庭点头,“战场的骁勇是要看砍下人头的数量。”
谢宁安摇头,“打打杀杀的,真是太有辱斯文了。”
谢松庭翻身上马,环住温初颜的腰身,打马至北陵王身前,“父亲,谢谢。”
北陵王没说话,只是看一眼温初颜,又看看他,道:“想想怎么和定国公交代吧,爹回去了。”
“是,父亲。”
“宁安,我们走。”
“好嘞,父王。”
温初山追上来,下马拱手,“王爷,多谢!”
北陵王点点头,“代我向定国公问好。”
“好,王爷慢走,改日登门道谢。”
谢松庭看着北陵王的背影,想问他一些事,和他的身世有关,他早就有怀疑,刚刚阿史那泰的那几句话更让他心生疑窦。
只是此刻情况紧急,也不是好好说话的时候,不过,就算时机合适,恐怕父王也不会告诉他实情。
母亲始终是他心中的禁忌,任何人都无法窥视半分。
北陵王一走,温初山就扭头看马上的谢松庭和温初颜,视线逡巡了一圈,最终落在谢松庭环着温初颜腰身的手上,“说说吧,你俩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