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初颜一刀挑了身旁的那小二,转手砸向半空中袭来的男人。
砰的一声,两具身体砸地上,发生巨大的声响。
小二心口一个窟窿,血流如注,大睁着双目仰躺在地上,似乎还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另外一个人则捂住胸口哀嚎,众人定睛一看,瞬间变了脸色,因为,那人的胸腔整个塌了下去。
“一起上!”
“拿下这个臭娘们,上!”
七八个人高马大的男人蜂拥至楼梯口,一步步逼近温初颜。
温初颜足尖一点跃上横梁,那几个人的视线追着她的身姿,转过身来看她,“不好,她要跑!拦住她!”
几个人挤在狭窄逼仄的楼梯口处,争先往后的向楼下跑,就见一道身影如同闪电般从横梁之上疾驰而下。
她手中紫金色的大刀急速舞动,刀身闪烁的光芒犹如道道冷冽的寒星,令人不寒而栗。
一声声凄厉至极的惨叫响起,整个客栈瞬间变得血腥而恐怖。
仅仅只是眨眼之间,原本还站在那里的几个人便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他们的身体支离破碎,满地都是断臂残肢和鲜血淋漓的肉块,再也找不到一个完整的身躯。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刺鼻的血腥味,让人闻之作呕。
温初颜双脚稳稳落在地上,扫一遍楼下,见没留下活口。
便又飞上横梁蹲守,不一会,两侧的楼梯分别跑下来好几个人,楼梯下到一半却又猛然停住脚步往后退,“快去,快去叫叶护,快去!”
走在最后面的人转身跑上去,消失在走廊中,而剩下的那几个,都成了温初颜的刀下鬼……
她提着滴血的紫金斩魂刀,一步步走向回廊深处。
耳畔是兵器相接的声音,还有战马的嘶鸣,那头顶一掌,武功尽失的仇恨,她从未忘记。
前世今生,上穷碧落下黄泉,她都会找到那个人。
“叶护,叶护,不好了,我们的人都被杀了。”
“胡说!客栈都是我们的人,怎么会被杀。”
“您下去看看吧,都死了。”
“闭嘴!”
门哐当被打开,一个高大的黑影堵满回廊,温初颜静静的望着他,而后展开手中的画卷,“认识这个人吗?”
她重生后,便凭记忆画了这幅画,就是为了找到那个人。
对面的黑影扫一眼温初颜手中的画,又看向她滴血的刀,直接飞扑而来。
温初颜后退两步,跃至他背后,一刀劈了他身后的那个人,又腰身下压,抬脚后踢,正中那人要害。
就听一声惨叫,那人躬身瘫在地上。
这一脚只怕已让他断子绝孙,长刀抵在他的脖子上,再问,“认识这个人吗?!”
“不认识!”
寒光一闪,那人的脖子上立马现出一道血口子。
温初颜刻意收着内力,就看这个人是不是真的不怕死。
其实,她也不确定他到底认不认识画卷中的人,只是凭常理推断,那人武功高强,在突厥人里肯定地位很高,眼前这个人是叶护,也许会认识。
那叶护握住刀刃,有气无力的道:“别杀我,我说,他,他是我们王子殿下的师父。”
“他在哪?叫什么名字?”
“在,在,北陵,叫,艾尔巴。”
“北陵?!”
温初颜又缓缓划了一刀,他脖子上的皮肉立时外翻,“你们来螺洲城的目的是什么?”
“雁门关发起总攻时,我们里应外合。”
“总共进来多少人?”
“就这么多。”
长刀又近一寸,那人忙不迭的吼叫,“真就这么多,大批人马进来,肯定会被雁门关的守军注意到,就是这些人还分了好几次进来。”
温初颜冷笑,“我等会还要再去杀一批,就在两条街外的客栈,你觉得我会信你。”
那人瞬间变色,怒目圆睁,“你个大虞的臭鱼虾,我们混入了几百人,你杀的完吗?”
“凉州,螺洲,我们都会占领,我们会打入你们上京,烧毁你们的家园,将你们这些臭鱼烂虾都踩在脚下……”
温初颜听他骂着,刀刃放在他的脖子上,缓缓划开,看着滚烫的鲜血汩汩而出……
她将刀在他的衣服上蹭了蹭,慢条斯理的开口,“你要是毁了我们的家园,我就用你们这群蛮夷的血再造一汪湖泊,我们臭鱼烂虾生啖其肉,饮其血,依然能活。”
那人捂着肚皮,靠着墙缓缓滑下去,最后倒在自己的血泊中……
温初颜又从下到上清扫一遍,确保不留一个活口。
等她杀完第二批人马,已是深夜,她来不及和秋菊告别,跨上奔霄,直奔凉州城,一路清扫过去。
到达凉州时,正是黎明时分,街上人很多,皆是行色匆匆,很多人还拖家带口……
“真的要逃吗?”
“不逃怎么办啊,据说,雁门关外胡人和突厥人加起来有十万,咱们连五万都没有,能打的过吗?!”
“可是,守雁门关的是秦王,怎么可能守不住。”
“不管了,不管了,我先去螺洲避避。”
温初颜伸手拦住他,“你在哪里听到雁门关外十万胡人?”
那人一愣神,随后,看向温初颜的眼神就变了,温初颜觉得,可能是她脸上还有干涸的血渍。
幸亏,她穿的是黑色衣服,要不然更吓人。
“在,在街东那个茶楼里,那个说书人天天说。”
温初颜找到那家酒楼,正好那说书人还在。
惊堂木一拍,“诸位听我细说,雁门关外秋风瑟瑟,十万户人排兵布阵,对咱们三万守军,打不过呀,打不过,大家还是快逃吧,莫要……”
温初颜飞身而上,一把擒住那老小子的脖子,“胡人给你多少银子,让你在这妖言惑众,扰乱军心!”
“没有啊,没有啊,老朽说的都是真的。”
“真的?本王妃拔了你的舌头,看你还怎么嘴硬!”
说出“王妃”两个字,她自己都觉得恶心,但是,没法子,在这个节骨眼上,她不能让百姓觉得他们夫妻离心,更何况,她还要以萧熠的名义行事。
温初颜掐住他的下颌,迫他张开嘴,伸手就探入他喉中去拔他的舌头。
那人吓得跳脚,挣扎着呜咽,“我说,我说!”
温初颜放开他的嘴巴,他捂着胸口咳嗽好几声才道:“是有两个人让我这么说的,给了我一百两银子。”
“他们人在哪里?”
“在在。”
那人的视线向楼上看去,只见两个人鬼鬼祟祟的往人群里缩,看样子准备脚下抹油开溜。
温初颜提着那老小儿,飞跃上二楼,顺手将人甩出去砸在那两人身上,那两人被砸出去一丈多远,口吐鲜血不止。
她飞跃过去,脚上的鹿皮靴踩在一人的脖子上,“突厥人在哪?”
那人梗着脖子狞笑,“你们的雁门关守不住了,呵呵呵,快跑吧,跑完了就活不成了,哈哈哈哈……”
围观的人神色慌张,跃跃欲逃,温初颜冷眼扫过他们。
“你们要逃到哪里去?是要把凉州城让给这群蛮夷吗!他们会烧我们的家园,杀我们的亲人,我们唯有死战!”
人群骚动起来,有一人高声道:“对,唯有死战!”
有人跟着喊,“死战!死战!誓死扞卫雁门关!”
温初颜一脚踢开地上的人,“将这三个人带去雁门关,祭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