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珠听完苏念兮的话,仿佛真的听懂一般,哭声逐渐小起来,她哽咽的问,“姐姐说的是真的吗?姐姐不是真的和哥哥吵架?”
苏念兮连连点头保证,哄完陈小珠后,让苏念夏先把陈小珠带出去,她要收拾桌面的狼藉。
苏念夏明了,牵过陈小珠的小手就往外面走。
苏念兮见没人回头,“唰!唰!”的几下,碗碟并着鸡骨头全部扫进空间。看着没有明显痕迹的桌面,这才松了一口气。刚才在做菜的时候,她已经提前将灶房不该出现的东西都拿进空间了,就连锅也用灶灰抹了一遍,再倒进有余温的灶底。
她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露馅的地方,这才走出堂屋,那边苏小梅和陈狗儿演得正起劲,连拍门的来人都插不进一句话。
好半晌,听清楚苏小梅是找陈狗儿的茬后,来人很不屑的撇了撇嘴,还以为陈狗儿这小野种又藏什么好东西呢!
要说陈狗儿为什么会藏好东西,还得从陈狗儿有一次在山上好运气的捉到一只兔子的时候说起,那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那时候陈狗儿也是没料到老陈家的人会直接抢,捉到兔子后也没遮掩,大大方方的拎回家了,哪知还没等他找到办法处理兔子,老陈家的婶娘就直接上门来问拿兔子,那会儿说得可好听来着,什么年纪小不会做肉,让她拿回家做好再给他送回来,陈狗儿没法,毕竟胳膊拧不过大腿,只能巴巴的跟着婶娘回家,哪知兔子做好了,婶娘却变了脸,说兔子是他二叔捉的,他看在他小才分了四块肉给他,他争辩不下,又没人能给他作证兔子是他捉的,那口冤屈他只能混着眼泪咽进肚里。
从那以后,他不再相信老陈家半句话,哪怕他们拿走了爹留下的背篓,被子,他也不反抗,只是带着妹妹离得远远的。
村长也曾帮过他,可是最后都被老陈家那些撒泼耍赖的劲洗得干干净净,他又年纪小,反驳一句就被老陈家用“不尊长辈,不行孝道”来压制,弄得他总是被指指点点的那个,尤其是他的娘亲扔下她们兄妹的例子在前。
这回来的人正是抢他兔子的婶娘,所以陈狗儿是万分配合苏小梅演这出戏,尤其是他已经好久没试过如此饱足的饭食,让他声音都有了些力量,不再是揣着饥饿的虚弱。
那个婶娘看了许久,见二人越吵越凶,甚至陈狗儿还灵机一动想拉着婶娘垫底,结果就是喊完人后,还没开始说事情的来由,那婶娘像是被鬼追一样,借口一句想起灶房里还燃着火就马不停蹄的跑走了。
见那个婶娘的背影越来越远,苏小梅才敢干咳出声,喘着粗气道,“狗子,你这婶娘的疑心病还真重,要不是你拉上她,我看她要搬个凳子看我们吵呢。”
陈狗儿也咳个不停,无奈的耸耸肩。
再回到院子,二人灌了几口水缸的水才平复气息。
苏念兮正哄着陈小珠,让陈小珠知道她们不是故意要跟她哥哥吵嘴的。
陈小珠见苏小梅恢复了友好的态度,这才相信这是演戏,专门演给坏人看的。
见天色不早,才开口道,“小梅姐,你看,那龙葵蛋花汤你也吃过了,现在距离吃进肚子里也有一段时间了,所以你回家大可以放心的吃,只要不贪多,这野菜也有好处的。”
苏小梅想想,好像也是,现在自己没有任何不适,反而觉得心底一阵舒畅。
在南方,气候都是湿热的,故此,南方的人常年待在湿热的环境中,身体容易有湿气,热毒,尤其是梅雨季节前后,更容易聚集湿、热毒,所以经常需要喝凉茶来排湿热毒,这龙葵恰巧就有清热解毒的功效,生长的时间也是春夏两季。
苏念兮想着能不能让陈狗儿给自己掩护,打算找个理由让她的食物有个出处,用来给柿子爹娘开小灶。
所以姐妹二人先让苏小梅回家,找日再聊。苏小梅看到天色不早,确实要快些回家,也没细想其他。
等苏小梅离开后,陈狗儿才主动开口,“姐姐是有什么事要和我说吗?”
苏念兮没想到八岁的陈狗儿竟然猜到她有事情找他,干脆也不迂回试探了。
“陈狗儿,我若是能让你们三餐顿顿饱,你们可能帮我一件事?”
陈狗儿惊诧,眼前这个和他一般干瘦的女人能让他们兄妹二人餐餐饱饭?怎么可能!而且这条件是什么?杀人?放火?
苏念兮也不急,安静地等着回答。
苏念夏则是陪着陈小珠在院子里玩,没有想窥探谈话的心思。
“做的事不会是伤天害理的恶事吧?”
陈狗儿眼睛直视着苏念兮,一字一句的反问她,生怕她又是婶娘那般,挖个陷阱来坑害他们兄妹。
苏念兮瞧着那小大人的模样,神情反而放松了些许,温和的同他解释,“自然不会是那等恶事,你应该也知道,我们家同你们家是差不多的情况,我看你家只有兄妹二人,我想我有空时能借你灶房一用,给我爹娘暗地里添些吃食,这一切我都不想再让外人知晓,正好你们只有兄妹二人……你们也需要粮食,我又需要灶房,想来这事情不算恶事吧?这事两全其美,你应该不会拒绝吧?当然,至于我的食物,我希望你不要好奇,也不要说出去半个字。”
陈狗儿一听,这事果真是一举两得的美事,仅仅是借个灶房,他们兄妹就能吃饱饭,“好,我答应借灶房给你。你也可以让你爹娘过来这里吃完东西再离开。”
苏念兮见陈狗儿果然愿意,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嗯,如此我们就这么达成共识了!明日我会去一趟镇上,回来后,可能会拿一些食材到你们这里放着,你们可有安全没人知道的地方?”
陈狗儿在得到饱饭的承诺下,脸上眼里都是掩饰不住的激动,听到苏念兮要保密的地方,他压低声音道,“其实我们家有个小地窖,是我爹生前想着平时有什么多余的食物,可以用来保存,这事连我爷奶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