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严家老宅,院子里到处都挂上了红色的绸带、灯笼。
管家瞧见严厉靳,赶忙迎上来:“少爷回来了?”
严厉靳径直走进客厅,客厅里坐满了人,沈家的一家人赫然在列。严厉靳垂眸掩住眼底冷意,指尖在袖口处无意识摩挲两下,细微动作被轮椅上的沈妤瑶捕捉。
“妤瑶快过来,看看婚纱喜不喜欢。”
严母满脸笑意,拉过沈妤瑶的手,指了指一旁展示的婚纱。
沈妤瑶在严母旁边坐下,勉强扯出个笑容:“嗯,很漂亮,阿姨,不过我可能没机会穿了。”
严母一听,手中正翻看的东西“啪”地一下放下,脸色微变:“怎么了?”
“我……伯母。”
严母眉头紧皱,转头看向严厉靳:“严厉靳,你跟我出来!”
二楼花台飘来白栀子的甜腻香气,却掩不住空气中紧绷的火药味。
“是不是你不想订婚?”
“母亲记性倒是好。”严厉靳扯松领带,喉结在冷白皮肤下滚动,“出国前您说过,若我和妤瑶没感情,就不再插手。现在放出消息,满院红绸是什么意思,您想逼婚吗?”
严母眉头拧得更紧,解释:“不是我逼你,是妤瑶的腿是因为你才变成这样的,人家沈家让你给她们一个交代,订婚是最好的办法。”
“母亲,妤瑶的腿做了手术后已经好了很多,再过不久就可以正常走路,还有,我们严家什么时候那么在乎沈家的看法了?”
儿子眼底翻涌的风暴,让严母清晰无误地明白,他这次是真的动了怒。
“好,你不想和妤瑶结婚我不逼你,”她放缓了语气“但订婚的事答应母亲去完成好吗?请帖都已经发出去了,到时候媒体也会来,你代表的不仅仅是你自己,还有整个严家的脸面”
严厉靳冷笑:“母亲,订完婚之后还有不结婚的可能吗?这婚我是不会订的。我当时就清清楚楚地告诉过您,可您偏要一意孤行。既然您这么看重这些,这严氏的总裁您想让谁做就让谁做吧,我应该是不能满足你的期待了。”
语毕,严厉靳不再看严母一眼,转过身离开。严母呆立原地,脸上满是错愕。
沈妤瑶听到楼上的争执声,慢慢拄着拐杖上楼。
“伯母,既然厉靳哥哥不想订婚,那算了吧。”
严母看着沈妤瑶“没事,你放心,明晚的订婚照常举行,他会去的。”
夜幕降临,酒吧内灯光迷离,音乐震耳欲聋。严厉靳坐在柔软的皮革沙发上,桌子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空瓶子,散发着浓烈的酒精味。
闻宴席赶到就看见男人慵懒地靠在沙发上,整齐的衬衫随意地解开了几颗扣子,露出精致的锁骨,整个人显得放荡不羁。
但闻宴席知道,男人此刻的心情糟透了。
闻宴席大咧咧地在他旁边坐下,故意打趣:“这是怎么了,明天就是你大婚的日子,不开心啊?”
严厉靳眼皮都没抬:“滚。”
“说真的,哥们,你是真的要订婚了?现在全国人民都知道了。”他的语气中带着难以置信。
严厉靳猛地睁开双眼:“订你妈!”
闻宴席被他这突然的爆发吓了一跳,忍不住回怼:“嘿,你是不是有病啊,又不是我乱说的,我在新闻上看到的,你朝我发什么脾气。我就搞不懂你了,不就是订个婚吗?当时你还结婚了呢?也没见你那么抗拒啊。”
男人双眼通红,带着几分醉意“闭嘴,要喝就喝,不喝滚!”
声音在嘈杂的酒吧里,依然带着十足的威慑力。
闻宴席缩了缩脖子,脸上却还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好,我闭嘴,那明天的订婚?”
“要不你去?”严厉靳突然侧头,眼尾泛红,他歪靠在沙发扶手上,领带松松垮在脖颈,整个人散发着慵懒又危险的气息。
“切!”闻宴席夸张地跳开“沈妤瑶那种骄横的千金大小姐,我可不想被她的鳄鱼皮高跟鞋踩断肋骨。”
他重新坐定,瞥见严厉靳垂眸把玩着打火机,金属盖开合的咔嗒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不去就闭嘴。”将烟蒂碾灭在水晶烟灰缸里,扯松的衬衫下摆半遮着腰侧,威士忌酒气混着烟草味扑面而来“你聒噪得像只发情的公孔雀。”
顾家老宅
顾母笑意盈盈地给洛依妍拿了四套礼服,摆在她面前:“依妍,你看看这些礼服你喜不喜欢,都是按照你的尺寸制作的。”
洛依妍心中一暖,赶忙接过:“谢谢你,伯母,这些礼服都很漂亮。”
她抚摸着礼服的面料,精致的纹理触感让她不禁赞叹。
顾母倚着衣柜,镜片后的目光满是欣赏。眼前少女素颜也难掩清秀气质,举止间透着得体与温柔,也难怪自家儿子顾逸轩会喜欢她那么多年,以前还一度以为那小子是个同性恋呢。
“喜欢就好。”她笑着点头,“那你选一套你喜欢的试试吧,不合适的话再改。”
“好。”洛依妍应道,目光在几套礼服间流转,最终挑选了一套蓝色的抹胸礼服,走进房间换上。
当她换好礼服出来时,未施粉黛白皙如雪的肌肤,与蓝色礼服相得益彰。
顾母眼前一亮,忍不住走上前围着她转了两圈,眼神里满是欣赏:“好看,就这一套吧,很衬你。”
洛依妍红了红脸:“谢谢伯母。”
她是真的很喜欢顾逸轩的母亲,身为大学教授,退休后还凭借自己的热爱做设计师开服装店,整个人温和又真诚,和自己的母亲十分相像,让她不由自主地就产生了亲近感。
楼下的客厅里,阳光洒在棋盘上,江墨和顾逸轩正专注地下棋。棋子碰撞棋盘的声音清脆悦耳,在空气中交织出一场无声的较量。
江墨看着棋盘,语气漫不经心:“你母亲很喜欢依妍。”
顾逸轩微微挑眉,落下一枚棋子,嘴角泛起一丝笑意:“她那样的人没有人会不喜欢吧?”
江墨:“……”
两人继续对峙,棋盘上局势胶着,双方不相上下。
江墨率先走了一步棋:“m国那边怎么样?”
顾逸轩眼神一凛,看着棋盘:“虽然在有些方面我确实很看不起严厉靳,但你不得不承认,他在有些方面确实挺狠的。七爷的所有军火销售渠道已经被他全摧毁了。”
江墨:“这是白月光死了让他彻底疯狂了?他不怕被七爷报复?”
顾逸轩冷笑一声,又落下一子:“他本来就是个不要命的,他怕什么?而且你觉得百年豪门积累的资产和人脉是摆设?严家的势力可不仅仅是表面。”
江墨听顾逸轩这样说,心中顿时明白了。
豪门的地下根系盘根错节,军火、走私、洗钱……这些游走在法律边缘的黑色产业链,才是支撑起庞大家族的真正支柱。他重新捡起一颗棋子——经商的哪有表面那么干净?
江墨笑了笑,没再说话,而是将注意力重新放回棋盘上,思考着下一步的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