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检查完后,赵达坐在出租车上,回头看着爸爸,笑嘻嘻地说:“爸,原来你早就知道啦?你咋不早点告诉我呢?”爸爸乐呵呵地说:“去年十月一在家待了几天,我就去咱县医院瞧了瞧,那时候医生说可能是肝炎,我就拿了点药吃着。后来就感觉越来越不得劲儿,你爷爷曾经给我托梦的时候也是这感觉,后来我也想通了,他老人家给我托梦就是想给我提个醒呢。出来这么久,时间这么长,该享受的也享受了,我还是想在家里走,达儿,你这次回去的时候顺便把我捎回家就行啦。”
赵达的眼眶湿润了,用力地点了点头。
妈妈温柔地说:“还是我回去陪你吧,你现在这样也需要人照顾。”
赵达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难过地说:“都怪我没本事,还没让你们过上好日子,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让你们跟着我四处奔波,是我对不起你们。”
爸爸笑着说:“别这么说,你能做到现在这样,已经很棒啦,我很满足,你小时候身体不好,经常跑医院,高二那年开始锻炼身体后就懂事多了,你说的四处奔波那都是我们心甘情愿的,看着你们两个孩子越来越有出息,我们也打心眼里高兴。你把赵欣照顾得也很好,现在也算是个老板了,你现在做的这些事,拥有的这些东西,都是我和你妈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所以我很知足!肖静然是个好姑娘,从来没跟我们红过脸,我们很满意!以后你可要好好对她哦!”
赵达破涕为笑,说:“你们放心吧,我知道啦!”
三个人回到家后就接到谢俊宇电话:“明天跟我去趟东北,一个山民家里有灵芝,不过这老头脾气有点怪,我们可能得费点事。”
赵达说:“没关系,顶多就是多花点钱的事,明天早上到你家接你,咱们一起去。”
肖静然说:“我跟你一起去吧?”
赵达说:“这次算了吧,天太冷了,再说大山里什么情况还不知道,路上也不太平,多一个人就多一份担心,下次吧?”
肖静然:“好吧。你们路上都要小心点。”
第二天早上,司机开车经过八个多小时的路程,带着小土匪、谢俊宇、武洪军他们四个人一路顺风来到了白长山山脚下的一个村子里。山上白雪皑皑,各种树木林立,在入山口处有一排木制房子,旁边还有一些废弃了的民房,按照传来的消息这里住着的就是看山人。
简陋的房子前面一只大黄狗正趴在地上被老头按住了头,老头穿着黑色的衣服坐在板凳上,精瘦脸上一对三角眼射出精光,右手的烟袋锅子轻轻在桌子上磕了一下,慢悠悠的说道:“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
赵达:“嘿,老伯,您好呀!听说您这儿有几颗灵芝,我们特地找您来啦!家里有人病了,有人给了个药方,得用灵芝做药引才行,我们就想试试。”
老头:“哟,山里的灵芝可不是谁想用就能用的哦,有几个规矩你们应该晓得吧?”
赵达:“小孩子不能吃,身体过敏的不能吃,阴虚内热的人不能吃,这些我们都知道。这次是我爸爸被诊断肝癌,我想用这种偏方试试。”
老头:“真是孝心可嘉啊!我有一个要求,你们能做到的话我就可以给你们提供上好的松树头灵芝,还可以给你们一些其他的珍贵的特产。”
赵达笑着说:“这么好的东西你都舍得拿出来,看来这个要求不是一般的高,看来这些东西我们想拿走也不是那么容易了。”
老头:“这事儿对你们来说,应当不难。”
赵达:“老伯连我们是干什么的都没问,咋就知道不难呢?”
老伯:“年轻的时候我也去过不少地方,在识人这方面,我自个儿觉得还是有点本事的。看你们的面相,都不是那种大奸大恶之人,特别是你,刚才说了就是为了老爹来求药,这种孝心我喜欢。所以我相信你不会为了丁点儿小利益就失信于人。”
赵达:“先别管你觉得我会不会是那种人,我做事也是有原则的,只要不碰到做人的底线,你的事我能办,要是让我做昧良心的事,那可对不起了!我宁愿不要你的东西!”
老头呵呵呵笑着说道:“痛快,我是越来越喜欢你这小子了。”
赵达:“你还是先说事儿吧,我是一个男人,光喜欢我也没有用,扯太多就没劲儿了!”
老头:“你说话倒是不拐弯抹角,直来直去,这样的表现要么就是心直口快,没有心机,要么就是事情紧急,别无选择。但是现在这个社会谁都别把谁当傻子,所以我就只当是你是别无选择了!我有个干儿子,是十八年前有个在山上林场做林木运输生意的女人留下的,这女人走的时候把孩子留给我了。”
武洪军:“她走的时候为啥不带走呢?”
老头瞅了他一眼:“那时候,林场运输大多走水路,这就叫流筏、放排,女人属阴,老规矩是排上不能带女人的,走陆路呢又要过好多关卡。像她这种闯荡江湖的女子,麻烦更多,要是再带着孩子,那麻烦就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更多想不到的麻烦都会冒出来。”
武洪军:“那这女人现在去哪儿了?直接把孩子还给她不就得了?”
老头:“江湖人,江湖命,十八年了,她从没回来过,她现在在哪儿,在干什么?这些谁能说得清呢?恐怕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赵达:“还是说说你的要求吧。”
老头:“你们把这孩子带出山去,让他学会些在社会上生存的本事。”
赵达:“听你这话的意思,这孩子这十八年来一直住在山里,从没出去过?要是这样的话,下山生活恐怕真有难度,估计连跟人正常交流的基本常识都没有,那就会寸步难行!”
老头:“实话说吧,他是个很正常的孩子,从小就在我们乡里上学,脑子也算聪明,中学老师也都多次来找我,希望能让他继续上学,要不是我实在没钱,我肯定让他上大学了。现在孩子长大了,再这样跟着我,这辈子恐怕就这么着了,所以我多次让他出去闯闯山外的世界,可他就是不同意,我也明白,这孩子孝顺,他就是怕我一个人留在这儿更孤单。你再看看这这附近几个村子里都已经没人了,平常我们俩见到最多的就是上山偷猎的人,跟这些人打交道不是动拳脚就是动枪,时间长了,他就不愿跟别人多交流了,这孩子尤其是最近都不咋跟我交流了,在山上遇到看着不顺眼的偷猎者就打打杀杀,我就怕再这样下去,他就彻底陷入这种心态了,一旦真的这样……”
赵达:“他在哪儿呢?叫什么名字?”
老头:“庞小春,其实我也知道这个名字太简单,是他妈妈姓庞,春天出生的,所以我才从小就叫他小春。今天一早就上山了,说是要给我弄点下酒菜回来,估计这会也快回来了。”
赵达:“一个人只要本性不坏,不管什么样的人都能在社会上有立足之地,不过能不能带走,还是等我见了这孩子再说吧。要是真跟个野人似的,那就算了!”
老头:“行,那就看看再说,今晚上你们别走了,房子后面树上还冻着一头野猪呢,也是他前几天给我弄回来的,一会儿让他处理一下,咱烤着吃。”
赵达笑着说:“那多不好意思,这是孩子专门留给你的,也是孩子的一片心意。”
老头:“就俺们俩也吃不完,今天正好你们人多,咱一起吃!没问题。”
赵达:“听您这口音,您老人家也不是原本就在这儿生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