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我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徐大亮家业全在这个车店上,我让他当内应,露馅了,他想跑都跑不了。
从小酒馆出来,我回县衙,在大门口,站岗的警察告诉我说,兵站的鲁连长找过我了,并且告诉他,如果我回来赶紧去他的兵站。
我听了很惊讶,是什么事大海这么着急。我急忙赶到兵站,到了兵站我愣住了,院子里正在忙活,装车的装车,收拾东西的收拾东西。
大海看到我来了,急忙迎着我走了过来。他对我说:“小舅,我都找你好几趟了,我们连要开拔了。”
“去哪儿啊?”我问道。
“撤往奉天城。”鲁大海说道。“为啥啊?”我吃惊地问道。鲁大海摇头说:“这就不知道了,我是刚刚接到的电报,电报是电报局送来的。我们的电台坏了,没有配件修不上了。”
我感到困惑,他们的电台也修不上了,我问道:“咋的了?不能修啊?”鲁大海告诉我说:“电台是少帅从外国买回来的,配件也是外国进的,他不给我们配件就修不上呗。”
这时,王羽馨抱着孩子出来了,王羽馨一边走一边哭。我看到王羽馨,就问鲁大海说:“你把他们母女也带着啊?”
鲁大海苦笑着摇头说:“带不了,我把她们母女送到岳母家去,顺路一起走了。”
王羽馨正要上车,看到我她停下了,我走过去对她说:“就是临时的换防,过几天兴许就回来。”
王羽馨哭着说:“部队调防是闹着玩儿呢?说回来就回来?再说了,这次这么匆忙,我怀疑好像出什么事儿了!”
“别瞎说!能出啥事儿?”我安慰王羽馨说道。
在一名女护士的陪同下,王羽馨上车了。这时,瓜小辫来了,鲁大海急忙和他打招呼。
瓜小辫看着鲁大海说:“走得有点匆忙,不过,老话说得好,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走也是正常的。”
瓜小辫说得轻巧,但我也看出了他的伤感和失落,我们水边三结义,属大海和他走得近。
两个人像亲父子一样,大海没事就和他喝茶闲聊。
这时,瓜小辫对我和鲁大海说:“你们俩过来!”他说完,就朝院子的角落走去,我和鲁大海急忙跟着他走到一旁。
瓜小辫非常严肃地对我们俩说:“大清在要倒台子的时候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儿,等他妈的宣布民国了,我才如梦方醒。”
我一听这个来气,现在鲁大海要走,有啥话你快说,有屁你就快放,扯那么远干嘛!
瓜小辫看出了我的不满,但他也不在意,而是接着说:“前几天,那个什么领事,叫什么了?”
“小本次郎!”我说道。
“对,他来得气势汹汹,看来他着急找到那批东西;好像他们有啥大动静,今天大海突然被调回奉天城,我觉得可能要出事,出大事,你们俩要有个心理准备!”瓜小辫说完盯着我们俩看。
他把两件事放到一起说,我才感到了问题的严重,是啊,可能要出事。否则事情不能这么反常。
“不管出啥事,我听命令就是了。”鲁大海说道。
瓜小辫安慰大海说:“行!以后的事情你自己拿主意吧!想和我们商量都很难了。”
“大海!咋的了?因为啥走啊?”是金河的说话声。
鲁大海看到金河急忙说道:“大哥,我去找过你,你没在厂子,是,我要走了,开往奉天城。”
“那这也太急了,不能等两天吗?”
“不能,大哥,马上得走!”鲁大海说完,扭头对我说:“二哥,仓库里还有点粮食,留给你吧!这个院子也归你了,你就当县衙吧!很宽敞的。啥时候再来军队住,你再倒出来,这也是奉天城帅府的命令,要是空着就废了。”
我点头答应,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看我流泪鲁大海也哭了,金河更是,他哭得更伤心。
瓜小辫没有哭,瘦削的脸上满是淡漠与冷峻。
临上车的时候鲁大海说:“你们保重,不知道啥时候再能见面了!”说完,车队驶出了兵站,上了大路。
望着车队远去,我们三个站在原地呆呆地发愣。
“这咋说走就走了!”金河还是尿唧唧地哭着。
瓜小辫一言不发,默默地朝大门走去,他刚到大门口,胡梅来了,胡梅和瓜小辫打过招呼,就朝我们走来。
看胡梅来了,我就知道有事。她看到满院子的狼藉,问道:“这怎么了?大海他们呢?”
我苦笑着说:“走了!”“走了?”胡梅瞪着眼睛看着我问道。胡梅听了愣在那里不说话了。
张万财和韩冬他们几个,正在挨个屋看着,我对张万财说:“你带着他们收拾收拾,先把门锁好,今晚就要来人住,先看着院子。”
“好的!”张万财答应着就去忙了。
我对胡梅说:“大海接到帅府的命令,让他带着部队立即开往奉天城,大海他们刚走。”
“羽馨母女跟去了?”
“没有,她们母女回娘家了。”我告诉完胡梅,接着问她说:“你来有事儿啊?”
“有啊!”胡梅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