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流筝随意地瞥了眼谢晚凝,清冷的眸底掠过一抹凉意。
她淡淡地说,“你们想清楚了没?再不报价,我可就要走了。”
谢晚凝呼吸一沉,她上前一步,伸手挡在白浣清面前,一副保护者的姿态。
她高高扬起下巴,眼露不屑,“你想要多少?只要你肯将这幅画卖给我们,不管多少,我都出了。”
她们一路逛到现在,也就只有被阮流筝看上的这幅画,别出新意了些,能够让人眼前一亮。
等过几天浣清去参加文教授的生日宴,若是拿着这幅画过去,一定能博得文教授的欢心。
说不定还能打破文教授的规矩,让文教授破例收浣清为徒。
要知道,文教授可是云城乃至整个世界都出名的艺术界大拿,被她收为徒,浣清就不会再被云城的那些人排挤了。
谢晚凝想起白浣清前几天对她诉说的那些苦楚,心底不由得涌上几分疼惜。
即使认识时间不久,可谢晚凝早已被白浣清而打动,是真心将白浣清当成了朋友。
况且,浣清还帮她…
谢晚凝眼眸一闪,她冷着脸看向阮流筝,眸中闪过一抹势在必得。
阮流筝淡淡地瞥了正义感满满的谢晚凝一眼,继而转头,目光含笑地落在谢晚凝身后的白浣清身上,眉眼微抬,“买画的钱是你自己出,还是你们两个一起出?”
谢晚凝拧眉,语气稍有些不解,“有区别吗?”
阮流筝笑了笑,清冷的眼眸淡淡地望向白浣清,眼神别有一番深意。
她唇角微扬,清丽的眉眼间含着一股浅薄的笑意,“当然有,你不说明白,我怎么给你们报价?”
阮流筝唇角含着一抹浅笑,清尘脱俗的面容上闪着一抹戏谑。
明明是非常拜金的话,可从她口中说出来,竟一点都没觉得让人讨厌。
反而觉得有些理所当然。
谢晚凝被她气得呼吸一滞,眼中的厌恶加深了几分。
她冷哼一声,“对付你这种女人,我一个人就够了。根本就不需要浣清出手,所以你想要多少,尽管说就是,我给得起。”
阮流筝轻笑,她没有立刻回答谢晚凝,而是撩起眼眸,似笑非笑地睨向白浣清,“白浣清你就一直躲在后面,看着你的好姐妹为你出头?一点表示都没有吗?”
白浣清眸心一沉。
望着阮流筝眉眼间的挑衅,她缓缓捏紧掌心,清滢的眸底掠过一抹阴狠。
她深吸一口气,想到旁边的谢晚凝,还是站了出来,唇角勾起一抹温婉的浅笑。
“晚凝,这是我为文教授选的生日礼物,怎么能让你帮我买呢?”
白浣清笑吟吟地走到谢晚凝身侧,清滢的眼眸定定地望向阮流筝,语气却是异常的温柔,“流筝姐,你报价吧。虽然说君子不夺人所好,但是这幅画对我来说,确实有很大的用处。”
“你不懂画,这幅画在你手中也是暴殄天物。所以,也只好…”
白浣清适时地止住了话音,她抿唇,清纯的眉眼微微闪烁,意思早已不言而喻。
阮流筝挑眉,淡绯色的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清丽的眉眼更是染上了几分戏谑。
她撩起眼眸,神色淡漠,也没有再说多余的废话,直接道,“五百万!”
白浣清和谢晚凝瞬间瞪大了眼眸,一副不敢置信的吃惊模样。
虽说她们都出身豪门,每个月都会有固定的零花钱,且动辄十几万,但若真让她们一下子拿出五百万来买一幅画,她们确实有些拿不出来。
并且阮流筝的报价已经完全超出了两人今日的预算。
方才还信誓旦旦的两人,此时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尤其是白浣清!
她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这幅画会到阮流筝手中,也没想过阮流筝会真的有钱来买这幅画。
阮流筝都已经和傅砚辞离婚,她哪来的钱?
在过来之前,白浣清就仔细地看过了此次画展的每一幅画,也只有眼前的画,最有希望讨得文教授的欢心。
能让她在几天后的生日宴上,博得文教授的青睐。
所以,对于这幅画她势在必得。
白浣清微微敛眉,清滢的眼眸掠过一抹白芒。
良久,她深吸一口气,咬唇说,“流筝姐,你一定要这样吗?为了报复我,连做人最基本的底线你都不要了吗?”
“就是,你明显就是在狮子大开口!这副的原价是多少,我们都心知肚明。”
谢晚凝见不得白浣清受委屈,她挺身而出,高高扬起下颌,“我们出价是给你面子,你不要得寸进尺!否则…你信不信,我能让你立马滚出画展!”
阮流筝指尖点了点手臂,清冷的眼眸泛起一阵凉意。
对于她们这种说不过就威胁人的手段,她实在是厌烦极了。
她冷笑,“说要买画是你们,我不过是将我心中理想的价格报了出去。怎么,难不成你们没钱还是我的错了?”
“还是你们觉得,温先生的画不值这个价格?”
阮流筝冷冷地看着面前的两人,神色是不加掩饰的轻蔑与厌恶。
为什么走到哪都能遇见白浣清这种人,她都已经和傅砚辞离婚了。
白浣清为什么还要像个苍蝇似的缠着她不放,就连参加个画展白浣清都要横插一脚。
没钱直说就是,何必一直在她眼前蹦跶,她真的耐心真的要被消耗殆尽了。
阮流筝闭了闭眸,继而睁眼,她缓了缓呼吸,“如果你们付不起,那么就请让路。我还有事要去忙,没时间陪你们在这里闲聊。”
“你!”
谢晚凝气愤地上前,一双美眸泛着深深的怒火。
甚至都不等白浣清阻拦,她便径直地走到阮流筝跟前,神情不屑,“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人敢拿‘穷’来形容我。”
“你一个被人包养的情妇,竟然如此地认不清自己的身份。信不信…”
阮流筝实在听不下去了。
她眸色淡漠地看着面前高傲且不屑一顾的谢晚凝,冷声打断,“信不信你动动手指就能把我赶出云城?这句话你已经说过了,不需要在向我重复第二遍。”
白浣清的朋友,性格果然和她一样的愚蠢自负。
阮流筝轻笑两声,清丽的眉眼泛起浓浓的不屑,“没实力,才会拿身份压人。也只有你们这些自视甚高的人,才会将出身一直放在嘴边。”
“一句话,五百万你们到底买不买?”
谢晚凝愤怒至极,她狠声说,“我告诉你,我姓谢!此次画展的承办人温先生与我家是世交。”
“所以我劝你见好就收,将这幅画按照原价卖给我们。”
阮流筝淡笑一声,清冷的眼眸中是不加掩饰的不耐。
她眉眼淡漠,语气略显不屑,“我管你姓什么,又管你和温先生是什么关系。总之,这幅画现在的主人是我,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没钱就是没钱,何必再找借口呢?”
阮流筝唇角上扬,似笑非笑地打量着面前的两人,眼神说不出的戏谑。
谢晚凝和白浣清的脸色一下子冷凝。
她们愤恨地盯着阮流筝,但谁都没再开口。
谢晚凝是有钱,可让她一下子拿出那么多去买一幅画,还是对她来说没什么用处的画。
她母亲肯定不会同意。
况且那么大一笔钱,她要用是一定要征得母亲同意,绝对无法擅自做主的。
两人的犹豫,阮流筝看得分明,她淡淡一笑,转身准备前往下一个展区。
不打算再在白浣清两人身上浪费时间了。
然而,就在她转身之际,白浣清好似看到了什么,她眼眸一亮,快步地朝着一个方向小跑而去。
白浣清笑吟吟地挽上傅砚辞的胳膊,清纯动人的小脸上满是欣喜,她柔声说,“砚辞哥!”
傅砚辞眉眼舒展,眼神宠溺地看向白浣清,“你们刚刚在做什么?今日可有看上的作品?”
“表哥!你终于来了。”
谢晚凝走到傅砚辞跟前,似是找到靠山,她恶狠狠地看向阮流筝,“你再不来,浣清就要被眼前这个女人欺负死了。”
傅砚辞拧眉望了眼谢晚凝,这个他前不久才接触到的表妹,薄唇微微抿紧。
自从上次谢青岑露面后,他便一直试图联系谢家的其他人,希望有朝一日能进入谢家,获得谢家的认可。
而谢晚凝一家,是唯一一个没有拒绝他,反而还愿意助他一臂之力的谢氏宗族。
所以不管从哪方面讲,傅砚辞都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谢晚凝受欺负。
既然遇见了,就不能袖手旁观。
傅砚辞神色一冷,抬眸看向谢晚凝过来的方向,漆黑的眼眸隐隐透着一抹凌厉。
但目光触及到阮流筝的时候,他瞬间愣住了。
傅砚辞抿了抿唇,不自觉地往前走了两步,“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阮流筝微微撩起眼眸,眉眼淡漠,“关你何事!”
傅砚辞眼眸一沉。
他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你就非要这样对我说话吗?阮流筝,你真就这么无情吗?”
漆黑的眼眸定定地望着阮流筝,眸底藏着让人看不懂的晦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