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罩消散的瞬间，银虎冲上平台，想要抱住两个孩子。
但手刚伸出去，一股柔和的力量就将他推开。
那力量很轻，却不容抗拒。
“爹爹。”女儿抬头看他，眼神清澈，却多了些什么东西。
银虎愣住。
女儿的瞳孔是纯金色，深处游走着细微的黑色纹路。她的气息变了，不再是那个只会黏着他撒娇的小丫头。
儿子也一样。小家伙站得笔直，身上缠绕着淡淡的金光，脸上没了平时的怯懦。
“我们得去帮娘亲。”女儿说完，拉着弟弟就往外走。
银虎回过神，伸手要拦。
女儿回头，金色瞳孔盯着他：“爹爹，相信我们。”
银虎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放下了手。
他跟着两个孩子走出祭坛，虎啸正带着几个战士守在外面。
“银虎，你——”虎啸话说一半，看到两个孩子，整个人僵住了。
女儿和儿子并排走着，每走一步，脚下就会长出青草。那些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开花，结籽。
周围枯萎的树木也在复苏，枝条抽出新芽，鸟雀落在上面鸣叫。
“这…”虎啸咽了口唾沫，“什么情况?”
银虎摇头：“别问，我也搞不懂。”
两个孩子走得很快，银虎和虎啸紧跟在后面。
没多久，远处传来剧烈的轰鸣声。
女儿停下脚步，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她的小脸绷得很紧，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娘亲在那边。”她说完，拉着弟弟加快了速度。
——
战场上，乐清一拳砸在古族之王脸上。
拳头砸进去的瞬间，古族之王的脸直接凹陷下去，鼻梁断裂，鲜血飞溅。
但古族之王只是晃了晃脑袋，反手一爪撕裂乐清的肩膀。
皮肉翻开，骨头都露了出来。
乐清闷哼一声，另一只手抓住古族之王的胳膊，膝盖狠狠顶在他腹部。
两人同时后退，身上都在流血。
古族之王抹了把脸上的血，狂笑起来：“就这?你还能撑多久?”
乐清没说话，她能感觉到体内两股力量正在疯狂消耗。金色的净化之力在修复伤口，黑色的毁灭之力在强化攻击。
两股力量互相冲突，每一次碰撞都会撕裂她的经脉。
但她不能停。
停下来，就死定了。
她深吸一口气，身形再次消失。
下一秒，她出现在古族之王身后，肘击砸向他后脑。
古族之王头也不回，反手抓住她的胳膊，将她狠狠摔在地上。
轰!
地面炸出一个深坑，碎石飞溅。
乐清吐出一口血，翻身而起，一脚踹向古族之王膝盖。
咔嚓。
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古族之王单膝跪地，却趁机抓住乐清的脚踝，将她抡起来砸向旁边的岩壁。
岩壁崩塌，乐清整个人嵌了进去。
她挣扎着爬出来，身上几乎没一块好肉。
“娘的。”她骂了一声，擦掉嘴角的血。
古族之王站起来，断裂的膝盖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他活动了一下脖子，骨头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你死定了。”他咧嘴，露出满口血牙。
乐清吐了口血沫：“那也要拉上你。”
话音刚落，她体内的两股力量突然暴走。
金色和黑色交织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光球，将她整个人包裹起来。
光球越来越大，越来越亮，最后炸开。
冲击波横扫四周，地面被掀起数米，周围的山石全部化为齑粉。
古族之王举起双臂护住头部，但还是被冲击波撞飞数百米，一路撞断数十棵树，最后砸进山体中。
乐清站在爆炸中心，浑身缠绕着金黑交织的火焰。她的皮肤开始皲裂,鲜血从裂缝中渗出。
这是拼命的打法。
她知道这样下去撑不了多久，但管不了那么多了。
能杀一个是一个。
古族之王从山体中爬出来，身上也在冒烟。他的脸色变得难看，眼中终于出现了一丝忌惮。
“你疯了?”
“对啊。”乐清笑了，笑得很灿烂，“老娘就是疯了，怎么样?”
她冲了上去。
两人再次碰撞，拳拳到肉。
每一次碰撞都会爆发出刺目的光芒，周围的空间开始扭曲。
古族之王一拳轰在乐清胸口，肋骨断了三根。
乐清咬牙，反手抓住他的脖子，拇指扣进他眼眶。
“啊——”古族之王惨叫，一脚踹在她腹部。
乐清倒飞出去，撞塌半座山。
她从碎石中爬起来，左眼已经瞎了，鲜血糊了半张脸。
古族之王也不好过，一只眼睛被戳瞎，胸口塌陷下去。
两人对视片刻，同时冲向对方。
就在即将碰撞的瞬间，天空突然亮了。
两道金光从远处飞来，速度快得像流星。
金光在两人中间炸开，形成一道屏障，挡住了即将爆发的冲击波。
烟尘散去。
女儿和儿子站在战场中央，身上缠绕着纯粹的金色光芒。
两个孩子抬起手，屏障扩大，将乐清护在身后。
古族之王看到两个孩子，瞳孔骤缩。
“圣族传承?”他的声音在颤抖，“不可能！这不可能！”
女儿没说话，只是抬起手，轻轻一握。
古族之王脸色大变，转身就逃。
他的身影消失在远处，速度快得像鬼魅。
女儿想追，却被儿子拉住。
“姐姐，娘亲受伤了。”
女儿这才转身，看向浑身是血的乐清。
她眼睛一红，金色瞳孔中闪过泪光。
“娘亲…”
乐清张开双臂，两个孩子扑进她怀里。
她抱紧他们，嘴角扯出一个笑容。
“没事，娘亲没事。”
银虎从远处跑来，看到三个人抱在一起的画面，脚步一顿。
虎啸拍了拍他肩膀：“还愣着干什么?”
银虎这才反应过来，大步走过去，将一家四口都抱进怀里。
女儿被挤在中间，闷声说：“爹爹，勒得疼。”
银虎松开一点，低头看她：“你们…没事吧?”
“没事。”儿子摇头，“我们很好。”
乐清靠在银虎肩上，虚弱地说：“古族之王跑了。”
“那家伙受伤不轻，短时间内不会再出现。”虎啸说，“先回去再说。”
银虎点头，抱起乐清和两个孩子，转身往回走。
身后，战场一片狼藉。
树木倒塌，山石崩裂，空气中还弥漫着血腥味。
但没人回头。
活着，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