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比斯特城恢复了平静。
安雅充当野兽教会圣女的日常开始迈向正轨,但总体还算轻松。
上午接受几位老师的仪态、知识、文化等各种课程,下午以圣女名义出席各种重要场所,宣传野兽之母的荣光。
唯独晚上是独属于她自己的休息时间,她通常都会回到自己房间度过。
因为苏夜也在那里。
安雅看着眼前一个月未曾动过的大茧有些泄气。
已经一个月了。
自从阿布斯洛特死后,苏夜就一直以茧的姿态进行着某种蜕变。
每一天安雅都期待着苏夜能醒过来,但到现在为止一直未醒。她拿出一本罗伯特给她的故事,安静看书。
入夜后,安雅最后看了一眼大茧上床睡觉,一切陷入了寂静之中。
当天夜晚,冥河口腕缓缓散开。
苏夜从茧中苏醒。
这一次蜕变,与超凡进阶完全不同。
苏夜属性并未发生任何变化,但实力翻了数倍不止,还获得一个新的天赋技能。
完美之躯。
它的效果极其的简单粗暴,所有主属性实际效果翻十倍。
没错,不是两倍、三倍,而是十倍!
以力量属性为例。
他的力量属性虽然面板依然只有62,但他一拳能轰出60吨的力道。
由于黑夜序列是全属性加成。
全方位提升巨大。
虽然实际上,在超凡者间战斗一拳6吨还是60吨没区别,但赋形之术本身就吃身体素质加持。
这拔高了深海恐惧之神实力一大截。除此之外,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提升。
当然,外在的最明显。
苏夜又变帅了一点。
简单检查完变化后,苏夜看见了在床上睡的香甜的安雅。
他没敢打扰她,而是悄然离开了房间,在野兽大教堂的野兽之母雕像下找到了跪着祈祷的巴里。
巴里见苏夜醒了,一时间羞愧难当。
一想到自己那一天居然当着野兽之母的面跪拜了其他伟大存在,他就满头冷汗,毕竟这可是亵渎的大不逆之罪。
虽然野兽之母并未惩罚他,或者说根本不在乎,但他本人却无比惭愧。
苏夜并没提这件事,有些事情心里蛐蛐就行,说出来就不太礼貌了。
虽然他的确想笑。
“巴里牧首,野兽之母现在在哪?”
苏夜问道。
他的报酬还没拿到手,那具不知道是谁的伟大存在遗蜕他还要交给艾娃的。
要不然的话,他怕艾娃找他麻烦。
到时候可就不妙了。
巴里见苏夜并未提及圣女加冕仪式上的丑事松了一口气,感激地说道:
“吾主已经回了起源之地。祂特意嘱咐过,你可以去那找祂。”
“多谢告知。”
苏夜唤出疯王威戈,划开空间通道。
他很快来到了起源之地。
野兽之母并未沉睡。
祂见来人是苏夜,笑了出来,“小子,你也很能睡嘛。”
苏夜一脸黑线,“我那不是睡觉。”
“随你怎么说,东西给你。”
野兽之母张开了嘴巴,一具堪比山脉般宏伟的黑色遗蜕出现在苏夜面前。
在它出现的一刹那,苏夜不由自主的咽了一口口水。不知为何,他有着想吃掉它的冲动。
野兽之母看见了他眼里的渴望,瞳孔里闪过一丝诧异,“你下去过深渊层了?”
苏夜擦了擦嘴,“没有,怎么了?”
“那你最近身体有没有出现过一些奇怪变化?”
“奇怪变化?”
“就比如,开始吞噬其他生命。”
苏夜瞳孔一缩,“什么意思?”
野兽之母想了想,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你没去过深渊层,应该不知道这一回事。
深渊层之下的生物,与深渊层之上的生物最大的区别就是它们可以通过进食这一简单行为,来提升自己的力量。
那里是绝对混乱的狩猎场,只有吃与被吃。”
“听起来很恐怖。”
“不是听起来,而是事实。”
野兽之母语气复杂,“像我这种存在,在那里也会随时死掉。”
苏夜一惊,“真的假的?”
“我没必要骗你,在那里深渊不允许存在文明、同盟、发展等一切行为,有的只是无休止的狩猎与袭击。
幸运的家伙,可以在一天之内成长为伟大存在,然后被比它庞大的存在吃掉。
至于不幸的,算了,跟你说这些也没必要,深渊层一般人一辈子都不会去。”
苏夜一阵苦笑。
那是一般人,他以后肯定会下去。
野兽之母突然画风一转,“当初我和阿布斯洛特的对话,你还记得多少?”
“对话?”
苏夜挠了挠头,随即想道:
“是指你们相识吗?”
回想整件事,阿布斯洛特不算苏夜见过的最强敌人,但他绝对是苏夜见过的最阴险的一位。
即便祂已经死了,苏夜心里依旧还有后怕。
收藏家也只骗了一个亚尔特兰斯,而阿布斯洛特则骗了整个海洋世界。
没有野兽之母的提醒,苏夜真就陷入了自我怀疑之中。
众所周知,伟大存在不会说谎,也不屑于说谎。
但是人会,而且谎话连篇。
这便是阿布斯洛特最大的倚仗。
在祂自称自己哲人王、活圣人之时,苏夜是真的被骗的死死的。
他居然真的相信了!
而且他是真的不知道,对方怎么敢恬不知耻地说出那番话的。
自己就不会感到一点羞耻吗?
也难怪对方可以靠着骗术成为伟大存在。光是那堪比全世界人加起来还要厚的脸皮,就足以对其他人降维打击。
一想到这,苏夜就恨的牙痒痒。
至于末代女王的担忧,纯属多余,阿布斯洛特本人已经证实了这一点。
进化之路并不完整。
该是什么样的人,还是什么样的人。
不过野兽之母认识对方,他还真没想到。
野兽之母再次叮嘱,“这件事不要说出去。”
“我当然知道,不过…”
“不过什么?”
苏夜好奇地看着野兽之母,“您当初真的有主人吗?”
野兽之母沉默许久,“有,一个天真到可怜的女孩子。”
对于一位伟大存在来说,那短短的十几年时间不过一瞬。
但有些时候,一些记忆并不会随时间散去,反而会深深地烙印在心底。
就像她另一个名字一样。
比斯特·玛丽。
这是那孩子给祂取的名字,沿用的也是那孩子的姓氏,作为祂的唯一留恋。
“我知道了。”
苏夜点了点头。
一件足以在外界引起轩然大波的事,就这样被双方略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