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合国总部地下三百米，一间不存在的会议室里，十七位来自不同大国的政要围坐在一张黑曜石长桌前。全息投影仪在桌面上方悬浮，播放着顾十七在m-731星系的战斗画面——他徒手撕裂机械军团，黑风山娃娃化作巨兽横扫战场，混沌兔子的红眼闪烁间湮灭一整支舰队。
“不能再放任他了。”美国代表的手指敲击桌面，声音低沉，“他现在掌控着星际贸易、天赋试剂，甚至……‘规则’的力量。”
“他比核武器更危险。”俄罗斯代表冷冷道，“而且，他不受控制。”
中国代表沉默片刻，缓缓开口：“但他是人类，至少曾经是。”
“那又如何？”欧盟代表冷笑，“他现在站在食物链的顶端，而我们？只是蝼蚁。”
房间陷入短暂的寂静。
最终，联合国秘书长推了推眼镜，轻声道：“那么，投票吧。”
十七只手同时按向桌面的生物识别器。
全票通过。
午夜，南极洲冰层之下。
一座古老的石制祭坛被重新激活，表面刻满不属于地球的符文。祭坛周围跪着十七名身穿黑袍的人影，他们低声吟诵着晦涩的咒语，声音在冰窟中回荡，如同亡魂的呜咽。
祭坛中央，三百名新生儿被安置在特制的保温舱中，安静沉睡。他们是被“选中”的贡品——来自全球各地的孤儿、弃婴，无人会追查他们的下落。
“以纯净之魂为引……”秘书长摘下眼镜，露出狂热的神情，“恭迎雾大人降临！”
祭坛上的符文骤然亮起猩红的光芒，冰层开始震颤，裂缝如蛛网般蔓延。
一股灰白色的雾气从裂缝中渗出，缓缓凝聚成人形——
雾。
祂的身形高大而模糊，像是无数张人脸在雾气中不断变换，时而苍老，时而稚嫩，时而狰狞。唯一不变的是那双眼睛——纯粹的漆黑，没有瞳孔，没有眼白，只有无尽的虚无。
“贡品……”雾的声音像是千万人同时低语，“我收下了。”
祂的雾气蔓延向保温舱，那些婴儿在睡梦中皱起眉头，小小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最终化作一缕缕纯净的能量，被雾吞噬。
“那么……”雾的头颅转向十七位政要，“你们的要求？”
秘书长深深鞠躬：“请雾大人……消灭顾十七。”
雾的嘴角缓缓咧开，露出一个非人的微笑：“如你所愿。”
——
顾十七站在自家别墅的露台上，夜风拂过他的发梢。林小蔓在屋内安睡，腹中的孩子已经六个月大，生命体征平稳。
但今晚，他的神经始终紧绷。
黑风山娃娃坐在他肩头，纽扣眼睛闪烁着警惕的光：“不对劲……空气里有‘规则’的波动。”
混沌兔子从阴影中跳出，长耳朵竖起：“是高等诡异的气息……比黄瑾强得多。”
顾十七的瞳孔微微收缩。
下一秒——
整片天空被灰白色的雾气笼罩，月光被吞噬，世界陷入一片朦胧的混沌。
“顾十七……”
雾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像是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
“你的同胞……出卖了你。”
顾十七的拳头缓缓攥紧。
他早该想到的。
人类……从来不会容忍“异类”的存在。
雾的身影在庭院中凝聚，祂轻轻抬手，整栋别墅瞬间化为齑粉！
顾十七在千钧一发之际抱住林小蔓冲出，将她安置在安全处，随后转身直面雾。
“联合国用三百个孩子的命换你出手？”顾十七的声音冰冷刺骨。
雾微笑：“生命的价值……在于交换。”
没有废话，顾十七直接召出顾七十，两人同时攻向雾！
黑风山娃娃化作巨熊扑上，混沌兔子的红眼迸发毁灭光束！
雾只是轻轻挥手——
“砰！”
顾七十的身体被无形之力击穿，黑风山娃娃的巨爪寸寸崩裂，混沌兔子的光束如泥牛入海。
“没用的……”雾的声音带着怜悯，“我创造诡异，制定规则……你如何对抗造物主？”
顾十七半跪在地，鲜血从嘴角溢出。
他的力量……完全被压制了。
就在雾即将给予最后一击时——
“住手！”
林小蔓的声音响起。
她站在废墟中，腹部散发着耀眼的金光，那是……规则之核的力量！
“哦？”雾第一次露出感兴趣的神情，“新生的‘规则’……有趣。”
林小蔓直视雾的双眼：“放过他……我愿意跟你走。”
“小蔓！”顾十七怒吼。
雾笑了：“成交。”
祂的雾气卷向林小蔓——
“不！！！”
顾十七的嘶吼响彻云霄。
顾十七眼睁睁看着林小蔓被灰白色的雾气吞噬，她的身影逐渐模糊，最后化作一缕金光，被雾收入体内。
“小蔓——！！”
他的怒吼震碎了方圆千米的玻璃，暗紫色的能量从体内爆发，地面在脚下龟裂。黑风山娃娃和混沌兔子残存的碎片悬浮在他周围，发出悲鸣般的嗡响。
雾的身影缓缓升空，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愤怒吗？痛苦吗？这就是背叛的代价。”
顾十七的瞳孔已经完全被暗紫色吞噬，皮肤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规则符文。他的声音低沉如野兽：“我会杀了你……杀了他们所有人……”
雾轻笑一声：“你做不到。”
下一秒，祂的身影消散在空气中，只留下一句回荡的低语：“若想救她……来‘起源之地’找我。”
顾十七站在原地，双拳紧握到滴血。
联合国总部，紧急会议厅。
各国政要面色惨白地盯着卫星画面——顾十七的别墅化为废墟，而雾的身影已经消失。
“他……他没死？”美国代表的声音颤抖。
秘书长瘫坐在椅子上：“雾大人明明答应了我们……”
突然，所有电子屏幕同时闪烁，切换成同一个画面——顾十七的脸。他的眼神冰冷，声音通过全球通讯网络传入每一个人耳中：
“你们用三百个孩子的命换我妻子的命……很好。”
他的嘴角扯出一抹狰狞的笑。
“现在，轮到你们了。”
屏幕熄灭，整个会议厅陷入死寂。
三小时后，华盛顿特区。
白宫上空突然被暗紫色的云层笼罩，顾十七的身影从云中缓缓降落。特勤局的子弹在靠近他三米处便化为铁水，战斗机被无形的力量捏碎成废铁。
他抬手，白宫的地基开始崩塌。
“第一个。”
六小时后，莫斯科克里姆林宫。
俄罗斯总统在装甲车内疯狂呼叫支援，却只听到通讯器里传来顾十七的声音：“你们很喜欢献祭孩子？”
装甲车被一只由黑雾凝聚的巨手捏爆。
“第二个。”
十二小时后，联合国总部。
秘书长躲在最深层的防核地堡中，突然听到头顶传来挖掘声。
“你知道吗？”顾十七的声音从通风管道传来，“我最讨厌背叛。”
地堡的合金门被撕裂。
屠尽仇敌后，顾十七站在南极祭坛前。
黑风山娃娃的残骸在他掌心重组，混沌兔子的红眼重新亮起。他划开自己的手腕，让鲜血浸透祭坛的符文。
“带我……去起源之地。”
祭坛爆发出刺目的血光，空间被撕裂出一道通往宇宙深处的裂缝。顾十七毫不犹豫地踏入其中。
起源之地是一片纯白的空间，没有天空，没有大地，只有无尽的白。
雾的身影悬浮在中央，林小蔓被禁锢在祂身旁的金色光球中，已经陷入昏迷。
“你来了。”雾的声音带着赞许，“比我想象的快。”
顾十七没有废话，直接冲向雾！
两者的碰撞让纯白空间剧烈震荡！顾十七的每一次攻击都带着毁灭性的规则之力，而雾则从容地化解着一切。
“没用的，”雾轻笑，“在这里，我即是一切。”
战斗持续了不知多久，顾十七的身体已经残破不堪。就在他即将力竭时——
“十七……”
林小蔓的声音突然在他脑海中响起。
“我们的孩子……是新的‘规则之核’……”
顾十七的瞳孔骤缩。
原来如此！
他猛地改变目标，一刀刺向禁锢林小蔓的金色光球！
“你敢！”雾终于变色。
但已经晚了——
光球碎裂，林小蔓腹中的金光爆发，瞬间吞没了整个起源之地！
“不！！！”
雾的身躯在金光中消融，而顾十七紧紧抱住林小蔓。
“结束了……”她虚弱地微笑。
当金光散去时，顾十七发现自己站在地球的街道上。
阳光明媚，人群熙攘，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
林小蔓牵着他的手，腹部已经恢复平坦。
“孩子呢？”他声音沙哑。
她指了指天空：“他成为了新的‘规则’，一个……更温柔的规则。”
远处的大屏幕上，联合国新一届领导人正在宣誓就职。
顾十七冷笑一声，搂紧妻子的肩膀。
“回家吧。”
如果就这么平淡的生活下去，或许已经很圆满了。
真的这么幸福吗？
这一路走来，平淡的幸福感会令他感到不真实。
“我现在是不是有点儿幸福的太不真实了？”
“想什么呢？你是不是吃苦吃多了？明天给你安排一个心理咨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