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先生,我听闻您与贺先生有些误会,今日特来调和,望您能与贺先生化解隔阂。”郭英南笑意盈盈,诚恳地扮演起和事佬的角色。他深知,仅一个聂傲天便足以让贺新头疼,低估鬼王的后果不堪设想。
一旦苏子文与聂傲天联手,他们将更加被动。
“因此,我是代表贺先生邀您明日前往奥门相聚。”郭英南目光炯炯地注视着苏子文,关于握手言和的话语他并未提及,也无法提及。毕竟苏子文与贺新之间的矛盾并不算太深。
若苏子文愿意赴约,他的和事工作便告成功。
“行,看在郭先生的情面上,明天我会去奥门。”苏子文略作思考,点头应允。实际上,若能与贺新达成和解,对他而言也是解脱。否则,若天养生持续驻守奥门,他的手下将愈发捉襟见肘。
阿牛和大傻自不必提,根本无法独当一面。罗炳文和陈浩南已被派往鲗鱼涌和尖东。
陈子龙被苏子文派往红磡,但他显然无法成为决策者。如今,苏子文的手下竟无一人堪当重任,托尼仍在医院,即便有灵丹相助,他的伤势恢复仍需时日,至少一个月。若非灵丹,别说一个月,半年恐怕都不足以出院。毕竟托尼的伤势极为严重,多处骨折,恢复需要漫长过程。
目前,唯有陈一元被安排协助托尼,勉强能处理事务。若能与贺新言达成共识,天养生便无需长期驻守澳门,有大天二即可应对。一旦有变故,再派天养生前往亦无妨。
“好,明日我于澳门码头恭候苏先生。”郭英南听罢,眼中闪过欣喜之色。此前他并未确信能说服苏子文,如今结果圆满。若能达成协议,双方皆可专注防范鬼王聂傲天。
时光飞逝,一日悄然过去,社团内风平浪静。罗炳文与陈浩南分头管理尖东和鲗鱼涌地盘,而红磡则由陈子龙全权负责。
“龙哥,听说浩南哥与炳哥正竞逐话事人之位。”酒吧内,sunny坐于陈子龙身旁,轻声说道。此事早已传遍铜锣湾,文哥曾下令:陈浩南主理尖东,罗炳文掌管鲗鱼涌,三个月后比拼成果,胜者晋升为话事人。
实际上,尽管三人尚未正式获封话事人,但各自分管地盘已近似此职。
在江湖上,若非名正言顺的话事人,便毫无地位可言。唯有通过众人一致推选,才能正式成为话事人,而洪兴会将此消息广布江湖。
“嗯。”
听罢Sunny之言,陈子龙轻轻点头回应。
“龙哥,文哥有没有提过……”Sunny望着陈子龙,话到嘴边却停住。
虽未明言,但陈子龙已猜透他的心思。
“不必多想。”
陈子龙摆手道:“在铜锣湾,我算不上顶尖,资历尚浅,难以争锋。”
“谁说的?”
Sunny立刻反驳:“龙哥,论资历,你不比浩南哥差吧?为何这次竞逐话事人没有你的份?”
铜锣湾一地,陈子龙虽后至,但陈浩南亦然。
“或许,是因为浩南哥早年便是洪兴之人。”陈子龙沉思片刻,给出了自己的解释。
陈浩南十四岁入洪兴,至今已有十余年,资历远超他人。即便文哥加入洪兴的时间,也稍逊于他。
“但我相信,龙哥必将成为话事人,红磡的话事人非您莫属。否则,文哥也不会寄望于您。”Sunny思索后说道。
Sunny内心期待陈子龙能脱颖而出。一旦他得势,自己身为小弟,亦将受益匪浅。况且,若被文哥看重,或许未来自己也有机会担当此职。
“或许如此。”
陈子龙饮尽杯中酒,淡然回应。
真假如何,他无心揣测。此刻,他脑中反复萦绕的只有一个问题:
李贤已逝。
从此,知晓他卧底身份者,再无一人存世。
整个警队,关于他的身份记录已被清空。
当初陈子龙从警校离开时,理由仅是不服管教,并未提及其他。因此,警校方面无法证明他曾是卧底。
作为警方卧底,他的唯一上级已去世,他如今犹如浮萍,失去根基。即便想与警队取得联系,也无从下手。据他所知,警方内部有苏子文的眼线,但具体是谁,他并不知情。这让他更加不敢暴露身份。
同时,他也在考虑自身前途渺茫,是否索性正式加入社团。这段日子,他思绪混乱,反复思索这个问题。
“你去照看场子,我独自喝点。”陈子龙对之二sunny挥了挥手。
“是,龙哥。”
sunny看出陈子龙心情不佳,便没有多言。最终的决定权在他自己手中,旁人再多言语也无济于事。
……
次日清晨,苏子文早早醒来,登上驶往澳门的船。而澳门方面,贺新与郭英南也已准备妥当,只等苏子文到来。
‘这个苏子文究竟是何许人也?’
被惊醒的贺天儿对苏子文愈发好奇。
……
“阿南,苏子文那边还需多久?”贺新问郭英南。
“苏子文那边,今早出发时就已告知我。”郭英南说着看了看时间,“按他登船的时间算,再过两个多小时,他应该就到澳门了。”
“好,你准备一下吧。”贺新回应道,语气平静。
昨儿郭英南就说过了,他自然会做到。
…
“我明白了。”郭英南点头答道。
“阿南,你觉得这次苏子文会和我们合作吗?”贺新看向郭英南,面露迟疑地问。
“我觉得会。”郭英南认真地点点头,“要是他不同意,今天就不会来澳门。”
这是郭英南的看法。说实在的,他的想法很直接,但就是这种性格,让他习惯将事情想得简单些,这样做起事来也轻松。
“嗯,有道理。”贺新点头表示赞同。
除非苏子文另有目的,但这可能性不大。
“行了,我先带人去码头等。”郭英南说完便站起来整理仪容。
“走吧。”他朝贺新挥挥手,随后走出门。
“去码头。”
上车后,郭英南对司机吩咐道。
在香江时,郭英南见过苏子文出行的排场——前头三辆奔驰,后头三辆奔驰,中间是他那辆定制版劳斯莱斯。
那场面堪称奢华。
但如今到了澳门,苏子文的车队不可能跟着过来。
而作为澳门赌王的贺新,车队自然要讲究些,至少不能逊色于苏子文的车队,否则面子上挂不住。
“文哥,阿森那边我已经知会过了。”阿积站在苏子文身后,向他汇报。
“嗯。”苏子文轻声回应,微微点头。
苏子文伫立在甲板上,极目远眺,澳门已在视线尽头。再过二十分钟,他就能抵达码头。他对阿积说道:“不必劳烦阿森派人迎接,待事情结束,我会自行前往。”
此次赴澳,苏子文是受郭英南之邀而来。按郭英南的说法,若贺新真有意和解,必定会亲自安排迎接;反之,则说明贺新并无诚意,甚至未将苏子文放在眼里。若真是这样,苏子文倒要考虑是否该与贺新开战。
“明白,文哥。”阿积领命后即刻派人传话。
……
“师父。”仇杰、鸡翼和詹永飞三人恭敬地站在聂傲天面前。事实上,作为聂傲天的徒弟,他们并不知晓自己的师父正是昔日澳门威名赫赫的鬼王聂傲天。
“苏子文那边有何动静?”聂傲天转向詹永飞询问。
提及三位徒弟,仇杰最受看重,他一身绝技几乎全由仇杰传承。詹永飞则不同,他是三人中唯一创立自己势力的。尽管人数和资源无法与澳门或香港的社团相比,但手下百余人加上七八个据点,也已相当可观。至于鸡翼,虽然在武艺上不及仇杰,在能力上逊于詹永飞,但他有一份难得的孝心。并且,鸡翼最像年轻时的师父,每次见到鸡翼,他仿佛看到了年少的自己。
近来,聂傲天派遣鸡翼前往新天地执行任务后,便开始密切关注香江苏子文的动态。
“是的。”詹永飞点头答道,“我在香江码头的兄弟告诉我,他们发现了苏子文的车队。”
其他社团首领出行都很低调,生怕暴露行踪被袭击。但苏子文却恰恰相反,他出行总是大张旗鼓,车队之奢华在整个香江无人能及。若有人想对苏子文不利,不妨一试。虽曾有人尝试,如马家兄弟便雇用境外武装人员对付他,结果却以失败告终,不仅苏子文安然无恙,袭击者全军覆没,连马家兄弟一家也在事件中被灭门。此事真相尽人皆知,警方虽知情却苦于无证,无法抓捕苏子文。连全副武装的境外佣兵都无法奈何他,那些打他主意的人需三思此举是否值得。切莫像马家兄弟般得不偿失。
提到苏子文这般高调行事,众人只能投以羡慕目光,却无人敢效仿。“苏子文胆子真大,每次都这么招摇,要是出事怎么办?”身旁的鸡翼摇头叹息,认为苏子文的做法不可取。若换作是他,必定会更加低调,至少不至于因太过张扬而惹来麻烦。
听到这话,一旁的仇杰虽未开口,却默默点头附和。詹永飞同样认同鸡翼的观点,若未来他也能达到苏子文的地位,定会选择隐藏锋芒。